你,才没人能伤害我。”
叔山梧沉默下来。半晌才低声:“那就好……”
他看着郑来仪,苦笑一声:“彼此彼此。”
“我真的该走了。”
郑来仪无视他眸中的黯然,迈开僵直的双腿,与他擦肩而过。
叔山梧看着她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方才拥抱的温度早已全然冷却。他以为自己能抓住的希望,不过是错觉而已。
他方才听见她在母亲的牌位前低声诉说,眉眼间流露的柔情,几乎将他融化。他那么确认,他们应当是彼此钟情的。
叔山梧一人在安夙牌位前站了许久,有沉稳的脚步声涉雪而来。
“夜寒雪重,檀越还不回去么?”来人是霄云寺首座昙绍。
“大师。”
叔山梧转身,敛眸道:“在下无处可回,才来这里的。”
昙绍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牌位,低声念着上面的名字:“安夙……上一次檀越来寺中立长明灯时,老衲就想说,这名字有些印象……”
“或许是同名吧。”叔山梧还未意识到昙绍的语气有些古怪。
安夙出生漪兰,嫁给叔山寻后也不曾踏足中洲,按理不会认得玉京皇家寺观中的大师。
“或许吧。”
昙绍点头,娓娓而谈:“老衲年轻时曾经四处云游,走过西域的山川大漠,自拒夷关一路向西,到过一个叫蒲昌海的地方……”
叔山梧看向昙绍:“您去过漪兰?”
“漪兰?对,那时漪兰还在,如今这个国家已经不在了……”昙绍叹息般道。
“您真的见过我母亲安夙?”
昙绍看向他,视线一时锐利:“她是不是有一把匕首?形状颇为少见,曲柄直刃,上面还刻着异族文字。”
叔山梧皱眉,缓缓从怀中摸出那把匕首,“……您是说这个?”
昙绍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刀,颔首:“不错,就是它。”
“这是母亲的遗物,您曾见过?”
“这把匕首,叫明月魄。”
“……明月魄?”
叔山梧因这陌生的名字而微微发怔,下意识将匕首从刀鞘中抽出,锋刃倒映着白雪,一如天边皎洁的月光。
“它来自于漪兰一个古老的部落,部落中人善巫蛊之术,锻造兵刃时亦会以咒术封缄。这把明月魄中,亦暗藏乾坤……”
“暗藏……乾坤?”叔山梧手握着匕首冰凉的手柄,六瓣花的图案印在掌心,触感柔韧。
“檀越可曾听说过鹊枕?”
叔山梧皱眉,昙绍此时提及鹊枕,实在有些违和:他曾经在边境潜伏时,在蛮夷部落中听说过,鹊枕是一味灵药,取自鹊巢中,实则是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灵石,以屋下土烧作屑,以酒辅之,男女成婚时饮下,终一世可得相思也。
鹊枕因为有此功效,被一些地方用作春.药的底方。
昙绍眉眼低垂,续道:“这把明月魄在炼制时,便淬了鹊枕,以巫蛊之术的加持,因而有了一个独特的功效。”
叔山梧的心脏突然猛烈地跳了起来,一阵没来由的晕眩,让他几乎站立不住。恍惚间,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大脑深处左冲右突,却一直找不到出口。
他一时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见昙绍眉眼低垂,嘴唇翕动着,口中念念有词。
空灵的梵音从远方传来,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带着回音余韵不绝。
“手执此刃,刺中挚爱之人的心脏,可令其重生。”
如同被雷突然击中,一阵尖锐的刺痛贯穿了叔山梧的身体,他一时没能握住手中的刀,明月魄脱手摔落,插进脚下厚厚的积雪,直没至柄。
他垂头,一地白雪在他眼中化作红色,如同鲜血铺地。他混沌的意识被撕开了一道锋利的口子,不知何处而来的记忆啸叫着涌入脑海,风声中是他自己压抑而冷酷的声音。
“这一个,我亲自料理,”
“当年娶你,不过是权宜之计,”
……
无数曾经有过的噩梦片段如同排山倒海,清晰呈现于眼前,梦中模糊的人脸突然具象,是郑来仪。她一身新娘的装束,惊恐地看着自己,哀声唤他:“梧郎……”
“郑来仪,我早就说过,不要对我报任何期待。”
她眸中最后一点微光如同风中的火苗,渐渐熄灭,变成极致的怨毒。
“我郑来仪,他生永不落红尘,你我——”
他知道她一定恨极了自己,明明他们之间已经不会有更坏的结果,却依旧不愿她一语成谶,不等她说完这句诅咒,便将那柄匕首刺进她的心脏。
“……愿你叔山梧,纵有一日忝窃天下,更无一人共享河山……”
等到怀抱中的人缓缓阖上双眼,他终于松了口气。
叔山梧哑声喃喃着:“好了,椒椒,不痛了……”
他抚摸着郑来仪的脸,双目流露极致温柔,可惜她已不能看见。
“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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