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绷紧、又弓起,终于难捱地出声。
汗珠沿着曲线滚落,将薄褥濡湿,月光下海浪汹涌,拍打着莹润的礁石,她像一只搁浅的鱼,被一遍遍冲刷,一浪退去,又一浪灌顶而来,似乎永无止境。
“叔山梧……”
她看不见他,似被抛进云里,一时找不到着力点,脚尖绷得紧紧,抵住他的膝盖,气息凌乱地唤他名字。
“你喊我什么……椒椒……”
埋首的人,偶尔返回人间,抬起头语气蛊惑地诱导,眉眼间的情绪时而认真,时而浮浪。他束着的头发散落了几缕,摩挲着她腿间,一时痒、一时麻。
“……梧郎。”最后她无声吐出两个字。
她被他重新揽回怀中,侧过头看,叔山梧闭着眼,唇角犹带亮色水痕,颈侧暴起的青筋暂未平复,胸膛上下起伏不定。
郑来仪红着脸,伸手去擦拭他唇角,他却反而贴近过来,渡了一个酣畅淋漓的吻,带了几许发泄的意味,察觉她气息有些支撑不住,方才停下。
她伸出手,抚过他紧绷的下颌线,他的喉结随着她指腹的路过滚了滚,她的手没停,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游刃有余地一路向下。似乎对他的身体,她比他自己更熟悉。
可她没有得逞。游弋的手指到了小腹的位置,便被一把捉住,叔山梧侧过脸与她对视,将她的手攥紧了。
“……作甚么?”声音还有些哑。
她语气无辜:“礼尚往来啊。”
“谁教你的?”语气里隐隐有追究的意味。
“还有谁?”她一挑眉。
“……混账。”答案不意外,但叔山梧还是低低骂了一声。
郑来仪“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在说你自己?”
他这副样子与方才截然不同,实在有些过分可爱。
“……你一直,都如此……胆大妄为么?”叔山梧似乎一时没想到合适的措辞,好不容易憋出一个词来。
郑来仪瞪圆了眼:“这叫胆大妄为?”
叔山梧抿唇不答,抓紧她的手举到唇边吻了吻:“消停会吧,不用管我。”
虽然数次险些被本能冲动占据上风,他终究不想在他们成为夫妻之前,让她陷入难堪,哪怕她前世已经嫁给自己一回。
郑来仪看着他这副隐忍克制的样子,叹一口气,埋进他怀里,她柔软的长发蹭在他脖颈,有些许发痒,叔山梧忍不住低头,贪恋般嗅闻她发间的香气。
即使前世,二人在床笫之间总有默契,彼此细微的动作和气息便能传达所有的讯息。郑来仪听酒楼中说书的讲才子佳人的故事,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她便会出神地想,她和叔山梧之间就好像一对天生的榫与卯,无需任何外力,总能准确咬合紧密,一旦合二为一,便能承托住任何风雨。
曾经这样的信念被强烈动摇,她以为自己是将身体的感受误当做灵魂的契合,如今那样的安全感似乎又回来了。
郑来仪这样想着,手里捉着一缕他垂在胸前的发丝,一圈圈缠在食指上把玩着。
“当”一声,外殿的铜漏声响,袅袅余音飘进帐中。
相拥的两个人被提醒,他们的时间有限,彼此都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脸上闪过的忧虑,下意识地更拥紧了一些。
就这么过了一会,郑来仪一手拥着薄被翻身坐起,另一只手在黑暗中四处摸索,半天没找到方才穿着的衣服。叔山梧一只手撑着头,几分懒散地道:“在我这里。”
她转过身,一只手推他:“给我。”
“被我扯坏了,穿不了了。”他耸了耸肩。
郑来仪拧眉:“那怎么办?”
“穿我的。”叔山梧无所谓道,“你那衣服不好看,破了就破了。”
他口不对心,那一袭红裙将她衬得如一朵盛放的石榴花,美得惊人,他只是自私地不愿第二个人再看见。
“怎么不好看,丽笙给我挑的胡姬舞裙,碎叶城最时新的款式,我选了选,就这件最凉快。”她故意道。
“现在什么天气,是图凉快的时候?”叔山梧也坐了起来,一伸手捏了捏她下巴。
“承认吧,你这是占有欲作祟。”她的脸被捏着,声音都有些变形。
“承认。”
他一边说着,从身旁拽过自己方才被郑来仪脱掉的罩袍给她披上,郑来仪低头,发觉他罩袍的前襟濡湿了一片,顿时脸红似烧。
“这……没法穿啊……”
“那就还给我。正好把你的味道穿在身上……”
郑来仪伸手夺了回来,耳垂发烫。
叔山梧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你知道么,自从与你在凉州重逢,每次听到你的名字和别人出现在一起,我都几乎发狂,甚至几次想冲进节度使府把你劫走……”
“那你怎么没劫?”她挑了挑眉。
“怕你不肯跟我走。”
郑来仪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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