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解除比较好……崇山君你正值盛年,受陛下重用前途无量,因为我却耽误了终身大事,实在是罪过,我——”她低着头,踌躇着措辞。
严子确淡淡打断她:“姑娘既这么想,在下没有什么的。但凭老师安排。”
“也祝姑娘早日寻得良缘,安稳一生。”
郑来仪目光微动,道谢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在凉州修整了几日,便该启程回京了。
这短短几日间,鹘国已经发生剧变:丽笙在延陀部大军的陪同下返回碎叶城,拔灼认清形势,将权杖拱手奉上。鹘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国君登上了舞台。
而丽笙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大祈的册封诏书撕得粉碎。
边境线上,剑拔弩张。为应对鹘国与图罗的结盟,鱼乘深麾下五万朔方军和凉州五万军被整编,在西北沿线铺开。
叔山梧率西洲军,调往驭军山镇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立冬日,拒夷关外。
戎装整肃的大军整齐划一通过关门,气势磅礴。
一辆由此入关的马车放缓了速度,车里传出女子的声音。
“停车。”
纵马在前的戎赞手一抬,车队停了下来。
行进的大军脚步不停,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浑厚的雷鸣,队首马上一身黑甲的人似有所感,转过头来,姚姚望向马车所在的方向。
车帘掀开,一袭丽影缓缓下车。
叔山梧身后的决云察觉他目光,顺着望了过去:“那是……郑小姐?——她是今日回玉京啊……”
“你们先走。”叔山梧调转马头,逆着人流过去。
决云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郑来仪迎风站在尘烟四起的官道上,静静地等着。
叔山梧在五步外翻身下马,玄色斗篷在风中展开,带起一阵凛冽的风。他靠近了郑来仪,看清她一身的装束,眸色益深。
她披着一顶白狐裘斗篷,领口露出一截湖水绿。是她初到凉州那回,他给他挑选的那一身。
叔山梧走过去,伸手替她将兜帽戴起,系好绸带。
“风沙这么大,还下车来。”
“听说你今日北上,本来以为跟不上你们行军的速度。他们倒是走得比平常快……”
叔山梧抬眼,看向远处站着的二人——紫袖想往这边看,却又不敢直愣愣地盯着,视线扭扭捏捏;戎赞倒是大方,和他眼神交汇时微微颔首,姿态恭敬。
西境的官道本就颠簸,为了跟上大军的脚程,从凉州到拒夷关这一路定然走得很不舒服。身边的人倒也顺着她如此任性。
叔山梧收回视线,落在她微微发青的眼底,沉声道:“既看到了,接下来的路便缓缓而行吧。”
郑来仪掀眉看他,她的脸被兜帽一圈雪白的绒毛包裹着,愈发显得小巧精致。
她想问他会去多久,却没吐口。这是个蠢问题,边军驻防三年一轮换——那还只是普通的士兵,如他一样的主将,更只能服从中央调令。
若是曾经的叔山梧,或许不会受束缚。郑来仪的目光掠过他身上的盔甲,眉眼沉重了几分,似乎那是一具精致的枷锁,连带她都被捆缚。
“你会替大祈守住北境么?”
叔山梧摇头,看进她的眼睛。
“我会替你,守住北境。”
郑来仪心中震动。他仍是那个目无王权,桀骜难驯的叔山二郎。可他也是她的叔山二郎。
而他知道那是她赖以生存的故乡,不忍它被铁蹄踏破,让她无家可归。
天边开始飘起细碎的雪,盐粒般的雪籽落在郑来仪低垂的长睫,遮住她氤氲着水汽的眼。
“别这样。”叔山梧沉声,抬手刮了刮她的脸。看到她这样姿态,所有的决心都能瞬间瓦解。
郑来仪眨了眨眼,从怀中摸出个东西,放在手心伸到他面前。
是一枚巴掌大的香囊,藤萝紫的锦缎,银线束口,散着幽微的香气。
“手边没有合适的料子,从带来的衣服上剪了一爿,粗糙了些……”
叔山梧将那枚香囊拿起来,翻过来细细观察,香囊的底部蹙金绣着一株山胡椒,针脚细腻,花枝窈窕。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
郑来仪伸手盖在那香囊上,轻声道:“不能细看。昨日临时起意,时间仓促了些,不如给兄长的那个……不过我女红本来就做得一般,你——”
她话没说完,便被他带进怀里,脸贴在他胸口冰凉的甲片上,呼出一道白雾。
“你知道么?那回率禁军出发去槊方,你母亲到射金门送成帷,他回来时蹀躞带上系着你送的香囊——那是我第一回羡慕别人。”
郑来仪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所以你就被嫉妒冲昏头脑,偷他的东西?”
叔山梧挑眉:“是他自己不小心,换衣服时弄丢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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