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阮杳跟黄丽华说起了凉拌腐竹的生意，问她最近生意好不好。

黄丽华眉飞色舞的:“挺好，现在每天能卖15斤的样子，不过散客买的没之前多了，有两家夜宵摊在我这里会拿货。”

散客会变少，这是阮杳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凉拌腐竹毕竟是个素菜，虽然味道不错，也不能代替猪肉、鸡肉等家禽肉，金水镇的人新鲜过后便会恢复理智，也就是一个星期买一次，打打牙祭。

阮杳看了眼黄丽华，额头上的汗将她刘海打湿，一缕缕粘在了皮肤上，身上那件旧旧的黄绿色短袖背部和腋下都是深色，她已经很辛苦了。

算了，还是不要这么着急，慢慢来吧，虽然时间紧任务重，可也要合理安排啊。

隔日去学校，阮杳上楼的时候，意外碰见了胡毅祥，他眼睛嘴角都挂了彩，应该是被拳头狠揍的。

胡毅祥心情差的很，发现阮杳瞧他，没好气的吼她:“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帅哥？”

阮杳不愿意受这种委屈，抿嘴假笑了一下:“是没见过你这样的青蛙王子。”

胡毅祥撇嘴，到底没有回怼，憋着气走了。

进了教室，陈野的座位是空的，阮杳把作业放到他桌上，单手支着下颌看书，没过多久，书页上划过一片阴影，紧接着是男生甩书包坐下的动静。

不用说，是陈野。

阮杳偏头瞧了他一眼，脸上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淤青红肿，跟胡毅祥完全不一样。

噫？

昨天他们不是去干架了？

陈野把作业本扔到后桌上，转身时，捉到了阮杳偷瞄现场。

陈野:？？？

阮杳:！！！

陈野呵笑了一声，眼神玩味，无声的说了句:你偷看我。

阮杳翻了个白眼，小鼻子皱了皱，她只是很好奇陈野脸上会不会挂彩好吗。

但她没有解释，只是转正头，准备晨读。

陈野撩了撩自己金色的刘海，自信又自恋，呵，就这群乡下土包子，有谁能抵挡住爷的魅力？

算了，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被一群土鳖喜欢好像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上午第二节课是孟高洁的语文课，因为是班主任的课，大家还是比较给面子的，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听，除了陈野以外。

陈野有一点好，他一视同仁，不仅是语文课，数学、英语、政治、物理等，他都是一个样。

或者说，陈野也不是完全不听课，听一会，停一会，看看窗外，玩玩笔，或者是睡睡觉，完全按照自己的性子来，不会去管台上的老师生不生气。

孟高洁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也私底下委婉提醒过几次，陈野倒没有当面顶撞她，或是做出一种不屑的姿态来，他反而很认真的看着你，眼神纯真极了，说他会好好注意的。

但过后，该那样就那样，一点改变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学生，孟高洁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安慰自己，他不拉着身边的人一起聊天，只是自己不听课，也算是给面了。

不要计较太多，免得适得其反。

下了第二节课，是课间操时间，学生们在运动员进行曲的催促下，陆陆续续到操上集合站好，陈野刚到操场，肚子忽然一阵剧痛。

嘶——这、这特么也太突然了吧。

陈野肚子一阵咕噜响，疼的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是逼着他必须去厕所才行。

陈野面容痛苦，极不情愿到了男厕所。

男厕所有一些不想去做课间操，躲在里面抽烟的男生，浓浓的烟味充斥着整个空间，陈野眉心拧成一团，暗暗对自己说:烟味总比臭味强。

他挑了个离那些抽烟人比较远的坑位蹲了下去，总算把自己闹腾的肚子解决好了，但随之而来是另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没带纸！

来的太匆忙了，满脑子都是自己再不上厕所，恐怕要拉裤裆里的不堪场面，陈野根本没想起自己没纸这件事。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陈野左右看了看，然后问了声:“哪位兄弟有纸吗？我可以出钱买，一块钱一张。”

马上，他旁边的坑位有一只手举了起来:“一块钱一张？真的假的？”

陈野立马掏出五块钱，挥了挥，“骗人的是孙子。”

那人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菜下定了决心:“行，我卖给你两张。”

陈野马上又从兜里找出两块钱散票子，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各自拿到了自己需要的。

“等等。”纸一入手，陈野立即就感觉不对劲了，把纸展开一看，好家伙，这他妈不就是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吗？上面写着题呢！

“我要的是卫生纸，你给我这个干吗？”

“卫生纸？”那人语气有点怪怪的，“谁带那玩意来学校啊，我们都是用这个。”

陈野沉默了一下，曾经以为，被塞到乡下读书已经是人生的一道坎了，可谁他妈能出来解释解释，为什么这种意想不到的坎一道接着一道源源不断是几个意思。

他真的已经累了，心累。

被现实弄得有点崩溃的陈野说话都有些支吾:“这……这玩意不剌屁股吗？而且，能擦干净？”

“你是哪里来的哈利油？当然要揉软了揉皱了再用啊。”

陈野闭了闭眼，按照那人说的，揉皱了纸，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大步流星跑出了厕所，去食堂的洗碗池把手狠狠的搓了一遍。

他发誓，以后无论去哪儿，都要揣几张卫生纸，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

第三节课上完，阮杳起身在走廊上活动活动，唐洋洋和杨柳灿相继走了出来。

唐洋洋伸了个懒腰:“终于到周四了，熬完明天，就是七天的秋收假，啧，爽！”

“你的家教老师不给你补课吗？”阮杳问。

唐洋洋的肩一下子垮掉:“求求你，可以不要在我开心的时候，提起这种伤心事吗？暂时还不知道，可我打听过了，老师家里有田的，她肯定要去收稻谷，再怎么样，我也能休息两三天吧。”

“要不，我们去县城玩一天呗？”

阮杳摇了摇头:“不了，我得帮家里收稻谷。”

“啊？你不是从来都不干这事吗？”杨柳灿吃着棒棒糖，她家在金水镇这边也是没田的，每年秋收假基本上都是她们三个整日厮混在一起玩耍。

陈野: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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