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丽哪敢抬头回话，把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在众人面前。

一听阮杳和阮振南这么讲，警察回过味来，问:“这四个人，你们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都是一个学校的。”阮振南指着两男生，“这两个比我们高一届，今年毕业的，听说是李雅丽的亲戚。”

阮杳用下颌指了指两女生:“左边的是李雅丽小姐妹，徐可，右边的就是李雅丽，警察叔叔，整件事就是李雅丽策划的。”

听到阮杳这么说，李雅丽抬头剜了她一眼，却又不敢说什么做什么。

警察把人都带回了派出所，此时已经过了12点了，可谁都没有睡意，黄丽华宛如一个不知疲倦的脏话输出机，从菜市场到派出所这段距离就没停过嘴。

阮杳感觉自己把两辈子的脏话都听完了，她曾经尝试过劝黄丽华别说了，可对方愣是不愿意，阮杳还能在外人面前跟她大小声吗？

“行了，黄丽华同志，你再骂脏话我真的要把你铐起来了！”警察很严肃的警告。

阮杳拉了拉黄丽华的手臂，后者终于不情不愿的闭嘴了。

跟在后面的陈野掏了掏耳朵，发现阮杳看了过来，发自内心的竖起了大拇指。

阮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等人都进了派出所之后，她特意把陈野叫住。

“今天谢谢你，不过夜深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陈野玩着打火机，咔一声打燃，咔一声合拢:“等会我应该要录口供吧？毕竟人是我打的。”

李雅丽和李千脸上都有一个黑乎乎的拳印，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阮杳一时语噻，只能让陈野留下了。

作案的四人到了派出所都很老实，把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如阮杳所言，事情全是李雅丽策划的，至于原因李雅丽也说了。

“……她就是个女表子、贝戋人，喜欢勾搭男人，既然她敢勾搭我的男朋友，我怎么不敢报复她？你们不要被她的假象骗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货！”

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干脆撕破脸皮，谁也别想好过，李雅丽不管自己的话能不能起到作用，反正说完她自己是很爽的。

黄丽华当场就想给李雅丽两个大耳刮子，如果不是阮杳牢牢拉住了她的话，她一定会这么做。

对此，阮杳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内心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肮脏”，她不屑跟李雅丽争吵辩解，但也不会在别人泼脏水的时候，无动于衷。

警察把两个毕了业的男生扣住了，李雅丽和徐可今晚可以先回家，明天通知家长来派出所向阮家赔款道歉。

至于陈野给的那两拳，警察没有过多追究，教育了几句，录完口供便放人走了。

人是一起离开的派出所，李雅丽和徐可出门往右拐，其余人全往左，陈野要过了大桥才和阮家分道扬镳，所以还是会同走一段路。

阮同方瞅着少年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乡下孩子，反正他是没见过谁家孩子穿皮衣的，哪怕家里有皮衣，也是给大人穿。

黄丽华牵着阮杳故意离陈野远些，虽然她听陈野自述是碰巧见到了，觉得有意思才来凑热闹，但在场的人都觉得他说的是假话，黄丽华认为这个男孩子，有问题。

几人沉默的走过了大桥，陈野也没跟谁打招呼，自顾自转入路口往家里走，离了人群，他无需顾忌什么，点了根烟叼在唇边，看背影是挺潇洒的。

“杳杳，你这个同学平时跟你走的近吗？”黄丽华问。

阮杳摇头:“没有啊。”

“那你以后也不要跟他过多来往。”

“好。”阮杳爽快答应，反正她也没想要和陈野建立多亲密的关系。

四人从派出所回家要路过菜市场，黄丽华让阮振南和阮杳先回去，自己和阮同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一下，以免影响明天做生意。

阮杳没同意，毕竟家里就一个手电筒，夜深了几乎没什么光亮，万一绊到石头摔了嗑了多不好。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一家人顶着冷冽的寒风往家里走，躺在床上已经是下半夜两点了。

阮杳的被子都是重新弹过加了棉花的，又软又暖和，洗完脚窝进去一点都不觉得冷，暖呼呼的，很舒服。

黄丽华替她掖好被子，端起水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阮杳便陷入黑沉梦乡。

第二天，生物钟唤醒了阮杳。

呼——被窝好暖和，一点都不想起床怎么办？

阮杳往被窝里缩了缩，鼓足了勇气一把掀开被子，快速穿好了衣服。

一拉开门，小风嗖嗖的，阮杳哆哆嗦嗦往厨房走，黄丽华一见她就说:“你怎么起来了？”

“平时上学不都这个时候起来吗？”阮杳一脸莫名。

“昨天回来的那么晚，还去上什么学，今天你在家里休息，我让阮振南帮你带口信请个假。”

“不用啦，我没事的。”十五六岁的年纪熬一个夜算不了什么，随便睡一睡精神头就能养好。

“你听妈的，今天不准去学校。”

“妈，你这样还想不想我考上县一中呢，怎么能随随便便请假，我又没生病。”阮杳很抵制黄丽华这种毫无原则的宠溺。

母女两人就此事争论了起来，黄丽华没想到自己的好意被女儿拒绝，心里可不得劲了，但她十分关心女儿的身体，又不愿意恶声恶气呵斥，弄得很焦灼。

直到锅里的菜冒出糊味，才不得已结束了这场争论。

“真拿你没办法。”黄丽华还是没争过阮杳，替她做好了早餐和中午吃的菜，送她和阮振南出门。

走了没几步，阮浩从后面追了上来。

“阮杳，振南，你们等等我！”阮浩吭哧吭哧跑过来，就这几步路，他就憋红了脸，“昨天早上你们怎么不等我啊？”

“等你一起迟到？”阮振南嗤了一声，“然后被班主任抓住，晨读站在外面吹西北风啊？”

阮浩太憨了，起的迟，出门慢，阮振南不乐意等他，他不想天天被孟高洁指着脑门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