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不服气，又拿出自己的期中成绩:“我上个月期中考，得了全班第一，期末考说不定能考全校第一！”

阮杳不急不慢:“嗯，我这次期中考是全校第一。”

黄嘉:“怎么可能，你作弊了吧！你以前成绩烂成那样，突然就好了起来，这绝不可能！”

黄丽华不由得给女儿帮腔:“嘉嘉这话说过了啊，杳杳这学期学习可努力了，每天看书做题到很晚，再说，要是是她作弊，学校里的老师绝对会调查出来。”

黄友青也觉得女儿态度不对，皱了皱眉:“嘉嘉，快给妹妹道歉。”

黄嘉根本低不下这个头，张不开这个嘴，她自己就是个学生，对学习这方面的感悟最深刻，就算是阮杳努力学习了，成绩提高也不是这么个速度，直接从吊车尾冲到第一名？

难不成她其实是个天才，以前是无心学习，故意考差？

别吧，可别真是这样，那也太恶心人了。

天才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能是阮杳。

黄嘉不乐意开口，阮杳也不乐意给台阶，双方眼神对峙，气氛一下子僵硬了起来。

黄谷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场面，女儿和外孙女来岷阳市看他们一眼不容易，为了点小事闹不愉快，不值当。

“杳杳这次进步很大，外公待会封个大红包奖励你。”然后又对黄嘉说，“嘉嘉也是个好孩子，继续保持，明年争取考个好大学。”

黄谷生化身为端水大师，尽量把一碗水端平，阮杳能明白他的苦心，可并不赞同他的做法。

“外公，我不要红包，如果您真想奖励我的话，不如写一幅字送我吧。”

黄谷生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每年过年的时候，村里人都会让他帮忙写两副春联。

“那不行，字外公给你写，但红包你也得收。”袁杰是站在老伴儿这头的，况且爱屋及乌，阮杳学习变好了，她乐意奖励孩子。

两位老人坚持，阮杳不好继续驳回，免得伤了二老的脸面，黄嘉气鼓鼓坐在一边，原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连饭都吃不下去了，随便扒了两口就起身去外面透气。

阮杳中午吃的有点撑，晚上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米饭便放下了筷子，两个女孩在屋外碰面，目光交错中火花四溅。

这里没有大人，黄嘉说话毫不客气:“你在装模作样些什么？不就是走个狗屎运才考了个好成绩，有本事你每次都考第一名啊。”

阮杳:“怎么不见你也走狗屎运，我记得你成绩最好也就全校第三吧？”

黄嘉被噎的胸口疼，可又没办法反驳，对方说的是事实。

阮杳没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嘉嘉姐也是高二的学生了，不知道外公外婆条件不好吗？怎么还能心安理得收钱，你没看见他们只有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基本上只有青菜，看不见荤腥？”

“你什么意思，钱是爷爷自己要给我的！”黄嘉觉得超级冤枉，“从小就是这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可以不收，或者想个法子还回去，你今天一场小测都要拿出来说，难道不是故意讨奖励？”

小心思被人揭破，黄嘉脸上挂不住，忍不住咆哮:“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嫉妒我是吧？阮杳，你说的冠冕堂皇，爷爷给钱你还不是收下了？！”

“所以我打算明天走的时候，将钱偷偷放到枕头底下。”阮杳定定看着她，“嘉嘉表姐过完年18岁是个成年人了，做点大人该做的事情好吗？”

黄嘉被阮杳教训到眼眶泛红，对方明明比她小两岁，可一字一句带来的压迫感十足，仿佛看穿她所有的丑陋，将她逼至墙角，无力反抗。

阮杳也不是想做多管闲事的人，可黄谷生对孩子的手太松了，每次给孙辈们红包最少都是5块钱，但他和袁杰在城里一日的花销可能都没有这个数。

现在这个年代，大家条件都不怎么样，平日里过的都挺紧巴，能给钱给父母的不多，大多数都是送一些吃喝，如果不是袁杰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吃药，家里条件其实还过得去，阮杳不会管这么宽，可偏偏袁杰身体不好，每年都得发病住一次医院，平时吃药也不间断，所以日子过的不宽裕。

阮杳不明白黄友青和刘永红是怎么教的孩子，两人都是读过书的人，应该要比一般人懂理，怎么也不约束一下黄嘉。

小孩子之间的龌龊一般是不会告诉大人，可这回黄嘉是在气惨了，回去的时候她忍不住跟黄友青告状。

“爸，你说阮杳过不过分，不就是考了一次全校第一，拽得跟什么一样，有什么可显摆的，还指责我不懂事，天底下怎么会有她那样的人，我都气死了！”

黄友青听完却若有所思，黄嘉没得到爸爸的回应，十分不满的喊了他一声，黄友青回过神来，表情变严肃了。

“我觉得……杳杳说的也没有错，以后你不要多收爷爷他们给的钱了。”

“爸！”黄嘉惊愕，“你在说什么啊？！”

“嘉嘉，之前是爸爸没太注意这些细节，你爷爷奶奶不容易。”

并不是黄友青不孝顺，而是他是个不怎么细心的人，很多小细节别人不提出来，他是不会注意到的。

“哼！”黄嘉气呼呼转身就跑，在家门口碰见了刚下班回来的刘永红，扑进妈妈怀里委屈大哭。

“怎么了这是？”刘永红抱着女儿进了屋，拿毛巾给她擦脸，“不是去你爷爷奶奶家吃饭吗，怎么还哭起来了。”

黄嘉太伤心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一句话，黄友青进屋的时候女儿还没哭完，刘永红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黄友青叹了口气，把事情说了一遍，刘永红听完冷笑，“这是黄丽华的意思，还是爸妈的意思？”

她是不相信这些话是阮杳自个儿想出来的，肯定是有人授意。

阮杳是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是个什么秉性她清楚的很，什么突然考全校第一，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还有这些敲打黄嘉的话，怎么想都不是阮杳能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