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重逢,自然要把酒言欢一番。
有了两天假期,韩烬马上提议到镇灵关的望月楼大醉一场。
沈砚没意见,四人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而赵德钟,别看跟石工同行回来的路上并没有问太多有关于沈砚杀岩蛟的细节。
反而还摆出一副市侩奸商的嘴脸。
但其实沈砚不知道的是,此人心里非常有数。
目送沈砚四人离开之后,赵德钟立刻回到了镇灵关的将军府,见到了马忠立。
在将军府里,赵德钟将他们这支十人小队从出发到抵达万兽禁地腹地边缘线以及遇到沈砚后的所有细节如实禀报给了马忠立,从头到尾,一点隐瞒都没有。
马忠立听完,坐在案几后思考了起来。
沉默良久之后,马忠立才问道:“你觉得石工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赵德钟想了想,回道:“属下觉得,此人未尽其言。”
“怎么讲?”
赵德钟认真分析道:“此人说腹地边缘的银鬃古猿等灵兽互相残杀,后又被腹地深处的强大灵兽将尸体蚕食,这一点属下无从分辨,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毕竟灵兽之间都有极强的领地意识,要说两头灵兽相遇厮杀倒是有可能。”
“但这三头以上的情况,之前可从未出现过。”
“再说那腹地深处的灵兽,极是惧怕边缘地带的禁制,怎会轻易跑到禁制附近找不自在。”
“另外此人说岩蛟是因为遇到了双首犀牛发生大战,后杀了双首犀牛后也受了伤。”
“他是在岩蛟受伤之后出手偷袭,才好不容易得了手。”
“这话听起来就有点傻了。”
“那岩蛟的实力属下是亲眼见过的,别说一头双首犀牛了,就是两头也未必是岩蛟的对手。”
“谈何受伤。”
“所以属下觉得,石工没说实话。”
马忠立点头。
他们常年镇守万兽禁地,附近的元阶灵兽的实力都让他们摸透了。
怎么可能被沈砚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马忠立又问道:“那你觉得真相应该是什么?”
赵德钟梳理一下思绪,才回道:“回将军,属下觉得,那些失踪的元阶灵兽极有可能是石工此人亲手灭杀的。”
马忠立眉毛一立:“哦?你刚才可说过,他的实力最多不超过灵境后期。”
“灵境后期的武者想猎杀元阶灵兽,谈何容易。”
赵德钟回道:“是不容易,但也并非没有可能。”
“这世间有许多武者本身天赋就奇高,也有很多人修炼了高阶武技,完全可以超越境界猎杀灵兽。”
“如果身上再有一、两样元阶灵器什么的,那成功率可能会远远超出想象。”
马忠立道:“依你之见,这个石工很不简单?”
赵德钟点头道:“没错,不过属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说不定那石工就是运气好,捡了便宜也说不定。”
马忠立露出欣赏之色道:“没看出来,你的心思倒也缜密。”
“罢了,无论如何,此事也算是查清了,毕竟有元阶灵兽的材料为证。”
“赵德钟,此次你巡视万兽禁地查清元阶灵兽去向,后又说服石工将灵兽材料卖给西陲军。”
“这是两件大功,本将会如实禀告王爷,你就等着领赏吧。”
“至于石工这个人,本将会派人密切注意,你就不用操心了。”
赵德钟早就知道这两件功劳能让自已平步青云。
所以他根本不着急。
“多谢将军,这也是属下应该做的。”
“好,你先退下吧。”
赵德钟的功劳不算小。
尤其是收购了元阶灵兽的材料。
所以这赏赐,得由武王作主。
等到赵德钟退下。
马忠立就提起笔来想写一封军报送到王府。
但转念一想,不久前刚刚写了军报。
要是这么点小事再惊动一次武王,反倒显得自已这个镇灵关主将无能了。
于是马忠立又拿起一封折子。
唰唰唰写明了情况之后,就夹在每个月按照递呈的军报当中,等着下一次再投递了。
……
另一边,望月楼内。
“来,庆祝我们四兄弟重逢,干。”
四大碗酒撞在一起,沈砚四人仰脖各干了一碗。
镇灵关的酒多半都是卖给军伍之人,所以酿制的时候多以辛辣为主。
烈酒入喉,痛快至极。
粗糙的海碗刚放下,韩烬又连倒了三碗,站起来道:“重逢的酒喝完了,下面该喝赔罪的酒了。”
说着,端起一碗看向沈砚道:“老弟,沈叔的事,是我的错。”
“我是真没想到他们能过河拆桥。”
“早知如此,我就不拉拢你加入凌天宗了。”
“我最错的就是,因为此事还牵连了沈叔,让你全家……”
说到这,韩烬哽咽无比,说不下去了。
“不说了,错在我,为兄干了这三碗跟你赔罪。”
“你放心,从今往后,为兄这条命就是你的。”
“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哪怕就是跟凌天宗翻脸,你只要打声招呼,我韩烬绝不皱一下眉头。”
说完,韩烬就要一饮而尽。
话题突然沉重,凌无风也大脸通红:“这事也有我的错,我也喝。”
沈贵叹了口气,人也沉闷了不少。
这时,沈砚站起拦住了韩烬和凌无风道:“跟宁如夏合作,是我自已的主意,此事与你们无关。”
“我要恨,也是恨白易、费迁,怎么可能恨你们,这酒要喝就一起喝。”
韩烬和凌无风闻言,眼眶湿润。
尤其是韩烬,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已拉沈砚下水。
可能沈砚根本不会掺和到阴月灵墟的事儿里面。
然而在沈砚看来。
就是当初没有韩烬拉拢,说不定他也会参加玄青宗的招徒大比。
只要是被玄青宗选中了,最后还是会被拉进那场风波中。
所以这事,根本怪不得韩烬。
四人又喝了一碗,沈砚问道:“你们在凌天宗还好吗?”
“好就不到这来了。”凌无风苦闷的干了一碗,没喝好,呛的直咳嗽。
沈贵也喝了一大口道:“兄弟,你就别提了。”
“自从大皇子派了白易来当宗主,整个凌天宗就没有韩、凌、沈三家的一席之地了。”
“我们现在处处受排挤,就是白易、费迁搞的鬼。”
“否则,我们三个也不会连招呼都不跟家里打一声,跑到这参军。”
沈砚能想象到凌天宗权位易主,苍州三世家的地位可能不保。
但他没想到苍州三世家过的如此不如意。
沈砚又问道:“四爷爷、啸天叔都还好吗?”
沈贵回:“他们还好,白易虽然不待见我们苍州三世家,但有七公主在背后斡旋,他也不敢太过分。”
“顶多就是给我们穿穿小鞋而已。”
别看沈贵说的轻松。
沈砚其实能想到,苍州三世家在凌天宗处境不佳。
沈砚也不知道说什么,道:“还好就好,别像我,现在连个家都没了。”
话到此处,众人沉默了。
本来韩烬还有一肚子话要问沈砚。
结果一看气氛变得无比沉闷,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最后,就剩下喝了。
这一日,四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直接住在了望月楼。
第二日一大早,韩烬三人还没醒。
沈砚留下了一张纸条后,早早离开了镇灵关,向千烟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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