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出尖厉唿哨之声的,是官兵游哨。
原来,官兵们的这次围剿行动是下足了功夫的。
为了不使匪徒有漏网之鱼,除了安排足够的兵力对匪穴巢点发动毁灭性攻击,另外还在吴堌堆方圆十里内,布下了明桩暗哨。
尤其吴堌堆附近,就差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随时随地都有官兵游走。
所以,薛良豪一伙一露头,就被官兵发现了发出警报。
官兵发现他们一伙人猫着腰逃窜,就断定他们必是漏网之鱼。
尤其是他们观察到了赛太岁薛良豪身猛体大不同于常人,就判定此人是一条要溜网的大鱼。
于是游哨就紧急发声示警,指引官兵前来围剿。官兵赶到之前,暂不多讲。
咱话转前头,且说吴家院内,有一虬髯大汉,正是自称漠北三狼老大的郎贝。
那时候,“郎贝”立于官兵队前,俨然头领,正观看吴家正屋大火熊熊。
过了一时,他不见里面有人闯出来,也没有呼号动静,就心中生疑。
待到先前西厢房里小孩的哭声,也静了下来。声郎贝便预料到事有不妙,即向官兵发令道:
“兄弟们,都给本将官瞧仔细了,正房火里有任何人冲闯出来,给我乱箭射死。”
官兵应声如雷。
郎贝下完了命令,他又手一挥:
“一队弓箭手,随我来。”
言毕,郎贝率先破门闯进西厢房里,略一搜索,看见侧立的床后,壁橱里有一地道口。
“郎贝”看见地道口,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本来以为这夜剿匪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万没料到,鳖会“破瓮逃走”或者瓮连暗河。
目标逃遁,郎贝心中着急,抢过一支火把就跳下洞去。
他人一落地,看见向远处有很长的地道,就又随即跳出,向弓箭队号令:
“林队长,率一队队员,赶快下地道给我追踪。见着人影,格杀勿论。”
林队长一声“遵令”,手一挥,其手下便执火把灯笼鱼贯而入地道。
“郎贝”则窜出屋外,打一声唿哨,打一个手势,纵身上房,走墙踏屋奔向城隍庙方向。
院中的官兵看到他的手势,即奔出吴家院内,顺着斜巷也向城隍庙赶去。
郎贝踏房越脊从高处直线奔向城隍庙,是因为他观看地道走向,料到地道必是直通城隍庙。
话说虬髯大汉“郎贝”一路身似飞矢,来到城隍庙外围立定。他一声口哨响过,当即有一个花子模样的高条个飞奔到他跟前。
叫花子向他单膝下跪,抱拳禀告:
“末将朱长顺禀告燕将爷,此地恶丐、神汉统统落网伏诛。”
“干得好。”
那燕将爷就道:
“传我命令,速遣各小队四方搜索,首恶遁地道跑也。着一队人马速跟我来。”
朱长顺遵声“得令”,即以哨声招来一队人马。
燕将爷一声令下:“跟我来。”
当即沿原来返回再搜,原来他暗料那地道既然是城隍庙相通连的,以这伙匪徒的狡猾,必然会在半道设有多个出口,以应对不测之事。
虬髯大汉正领队一字排开,拨草斩藤搜寻暗道出口时。
忽听斜北向有哨警唿响,当即率队驰援。
薛良豪一伙正向西南潜逃,忽见一队人马从东向急来,要斜插向他们前头。
将要正面面对官兵,这让薛良豪立怒不可遏,恶向胆边生。
他命令王二、吴来一伙加速前行,他自己则拔了一棵碗口粗、两丈的树来,奔向官兵,咆哮如雷:
“挡我者死。”
虬髯大汉见薛良豪手持树木来迎战他们,心中怯他凶猛,心道与他硬拼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他当即举手止队前行,并且喝令:
“弓箭手列阵,听我号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百弓箭手扇面列阵,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薛良豪冲到官兵队伍近前,看见火光影里的虬髯汉子,正是晚间相识自称大漠之狼的郎贝,不由勃然大怒:
“黑心狼,我待念不薄,怎地甘做鹰犬,今反将我等出卖?”
虬髯大汉呵呵冷笑数声后,方回复赛太岁的话:
“匪首赛太岁,今日让你死个明白,我乃定北侯麾下第一将,燕擒英是也。奉侯爷钧旨,扮作贼人深入虎穴,以助钦差大人阚御史来无为州剿匪也。只可惜你人愚眼拙,不识燕某真来意,误作同流欲结伙。”
薛良豪闻听燕擒英大名,十分震惊。
因为燕擒英随定北侯征服珠利国北境叛军,以心狠手辣闻名,有“活阎王”之称。
今日“有缘”得见此人,手段和传说中的一般无二,只是相貌大相径庭,根本不是红须靛面魔怪形。
那么,这一夜叫花子的下场悲惨,有燕擒英主导围剿行动,也就不会足为怪了。
不过,薛良豪并不想束手就擒,他想和燕擒英比试一番。于是,他就反驳燕擒英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侯爷遣将助钦差来无为州剿匪,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一点风声走漏出来?我在无为州耳目遍地,如你所言为真,我不可能不知道一点消息。姓燕的,你这是诈兵之计欲丧我志。”
燕擒英冷笑道:
“赛太岁,没什么不可能。你以为你耳目灵通,那官兵站满了你的院子,你怎么浑然无觉?我告诉你,你成也隐身不出,败也隐身不出。隔绝了你与爪牙耳目的联系,你蜗居一室就成了聋子瞎子,瓮中之鳖。”
薛良豪不服气道:
“哼哼哼,我不信,你们一夜之间能把我的耳目能一网打尽?瓷儿吴在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士农工商之间发展的耳目不计其数。”
燕擒英冷笑道:
“一日收网,百日工夫。把你们一网打尽,自然不是一日夜之间。你不知道倒树斩根之说吗?千枝万叶一干支,根断干倒一树完。只要抓了你的保护伞,你就完蛋了。”
薛良豪听到抓了他的保护伞,心里便有点信了燕擒英的话。但是没到分胜负的时候,气势上不能输。他便狠道:
“我不信?不信你还能悄没声息地把一州之首给抓了?”
燕擒英道:
“你不信?那好,赛太岁,我细说给你听,听过你就信了。不认你输得心服口服,我燕某就不配称定北侯爷麾下第一将。”
薛良豪冷笑道:
“好,你说来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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