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良豪、王二、吴来出了浴换所,一路说着话,出了巷子又来到了一条街上。
这条大街叫辅圣大道。是珠利国皇帝的又一个面子工程。
辅圣大道虽然比不上天街的美仑美奂,但也整洁怡人,另有一派亮眼风景。
街面上依然是车水马龙,两旁修剪齐整的树木上,都彩幅飘飘,绘画在彩幅上的飞禽走兽随风而动,活灵活现。
还有彩绘的奇花异草也各竞鲜艳。更有那青砖硫璃瓦的楼宇整齐如一,描金绘彩熠熠生辉。
在这条街上,薛良豪边走边看,还一边心中思谋:
“天子圣地,一国之中心,果然处处溢金流银,荣华富贵无可名状。我薛良豪如果能在此谋得一席之地,足慰今生。只是用何样手段才能如我所愿呢?这个必须仔细琢磨。料想这里权贵遍地溜,官兵到处走,稍有莽撞,便有可能招烦这尊佛,惹恼那位神,降祸临身,得缧绁之罪。在这里如何讨得一番富贵生活呢?无为州的那一套肯定在此行不通,我又该当如何是好呢?”
默默走路一段,薛良豪忽然一拍脑袋,喜形于色地自语道:
“有了,投靠舅姥爷去。”
原来这家伙想起了《歪财大法》中的一句话――要大发,吃官家;想达顺,傍权人。
而薛良豪言称的舅姥爷这门亲戚,就是他娘的舅舅,叫做徐士元,那时在一个衙门里做了一个捕头。
王二、吴来一听薛良豪在京城有亲戚可投,都喜出望外,心中更服帖薛良豪了。
只是吴来有些担心地说:
“爷,您是舅姥爷的外孙,他收留你自无话可讲。但我和王二哥,若不被收留怎么办?”
薛良豪自信地说道:
“依我们的块头和身手,求告舅姥爷做个兵勇,都不应该是什么难事。只要入伍做了兵勇,爷自有手段步步高升。”
王二、吴来相信薛良豪说的出,做的到,都很高兴。
薛良豪拿定了主意,便率领王二、吴来两个整理了衣衫、仪容,狗模人样地寻到他舅姥爷供职的衙门。
他们寻到了人,说明了投靠来意。
这个徐士元就是人称八面玲珑的徐士元,其彼时供职于府尹尊前,做的个捕头。
他见到、王二、吴来一个比一个丑陋,没有一个善良之辈,内心早一百个嫌恶。
他更想到听说过的薛良豪的累累劣迹,便十分恼恨他的无人子之形,害苦了可怜的外甥女。
今见来到眼下,还是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喝令手下人乱棍把他们打出门去。且放话说:
“滚出京都,有多远滚多远,但有再见,下入大牢,让其永不见天日。”
斥责声中,乱棍之下,薛良豪三个人抱头鼠窜。
投亲不成,反挨了一顿乱棍,这让薛良豪有些沮丧有些窝火。
但他始终谨记着,京都不是他可以随便撒野之地,人走背时万事忍为高,于是他便开始琢磨另外的出路。
不过他眼看日过午时,担心再在京城里游荡久了,到天黑时如果投宿无着,被巡夜官兵当盲流捉拿了,会更有麻烦。于是便领着王二、吴来趁早窜出了京城。
薛良豪早早地就窜出京城去,更主要地他意识到了危险:他总感觉在他们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他的感觉其实很对。
原来,作为捕头的徐士元,十几年与盗贼流寇打交道,有很丰富的识人术。
那时,他想到外甥女有这样一个恶子,不由地就意气用事,让人乱棒打跑了他们。
事后,徐士元余气未消,忽然想到薛良豪三人不简单,不是他一句话就能让这三个离开京城的。
他担心这三人滞留京都生祸患,就马上派得力手下去盯薛良豪的梢。
这个捕快叫雷刻,擅长跟踪盯梢术,外号叫做鬼影儿。
徐士元交待雷刻,盯梢薛良豪他们三个。如果三个人出了京城,就由他们的便。
三个人如果把他的警告当作耳旁风,滞留京城里不去,也不要惊动他们。只记下他们夜宿在哪里,使人来报他得知即可。
徐士这样交代鬼影儿雷刻,心中已作这样打算:只要在被窝里捉住了这三个人,就一定打他们个生活不能自理。
幸亏薛良豪掉进的堑太多,他掉进一堑长一智,有着狼一样的警觉。
当他意识到危险时,决定趁早离开京城。
如果真有盯梢跟他们到了城外,薛良豪自信,那时识破此人易如反掌。
但是,薛良豪他们一出了京城,薛良豪就感觉背后的眼晴消失了。那是鬼影儿雷刻见他们出了城,就认为已完成任务,回去向徐士元复命去了。
薛良豪他们到了京城外,是有村不敢进,有店没钱投,就漫无目标地胡乱走,就象三只流浪犬一样四处流窜。
他们这会儿窘境,皆因为在“浴换所”里被洗劫一空,只得了一身新衣服出来,所以才身无分文。
所以三个家伙在一天里,连热水也没得喝上一口,到了这傍晚已是又冷又饿。
天黑透了时,他们才在一处乱林岗里,寻得一座荒野破庙栖身,以蔽风遮寒。
站在庙门口,薛良豪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出庙门头的匾上的三个脱了漆的字――雨师庙。
徐士元翻脸无情,把薛良豪一顿乱棍招呼。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绝对从此亲戚变仇敌,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薛良豪个天生的犟种,地养的逆顽,凡是他谋定了的事,不达目的不罢休,也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不,他夜宿寒庙,一心琢磨出路,思前想后却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徐士元啊徐士元,你铁心厌我恶我,要与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偏要粘你缠你,要与你混淆不清。看在你殁了的外甥女的份上,我薛某人以德报怨,我要帮你步步高升,当你仕途的开路先锋。到那时,我让你欠我的恩情难报,又不可不报,看你如何与我再说道?”
雨师庙里,王二、吴来饥疲交加,蜷身在草窝里呼呼入睡。
薛良豪饲思绪万千,谋划着如何开拓前途大计。
这时,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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