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囚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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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牢里初见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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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世丰回马掉头一把抓住郑义,郑义料他不会有什么恶意,便任其随便。

果然,曾世丰一把抓住郑义,把他提到马上置在胸前,说道:

“小友,非常时期,你一人夜行危险,我带你去黄州城,可好?”

郑义承领他的好意,嘴里发出哑巴似地“啊啊”声,一边点头。

曾世丰随后就又掉转马头,快马加鞭赶往黄州城去。

曾世丰要携带郑义到黄州城去,是有原因的。

原来曾世丰再次见到郑义,感到这少年人身上有些神秘――其人身上虽然有一股超然世外的清奇之姿,他双目澄明无邪,使人触之心宁,自惭争竞。

但是看上去,他整个人又有些迷迷怔怔的,弱似无缚鸡之力。如果此人不是故意隐锋藏锐,他在这混乱的世道里独行夜路,难保有不测之虞。作为捕快,安境保民是本职之责,所以他不能置郑义于夜行不顾,陷其遭遇不测。故特地回头要携郑义一程,到黄州城里去。

郑义呢,被曾世丰捉到了马上,他心想:

“我正无处可去,且看你能带我到何处?又作何处置?”

他有这般想法,原是他认定曾世丰不是坏人,不会刁难于他。

然而,曾世丰带他回聊到了黄州知府衙门时,天已大晚。

曾世丰心急于公事,把郑义匆匆交给迎接他的值勤衙役,只道一句“安顿好他”,便忙忙去见州官管户禀报公事去了。

衙役接下了郑义,误以为他是曾都头又带回来的一个嫌犯,遂以惯例把他投入大牢里去了。

郑义正愁夜晚投宿无门,这被投入大牢,索性随遇而安、得过且过。那时他还想:

“那个大都头看着也不坏啊,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人下进大牢里呢?既来之,则安之。我在这里先度过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于是,郑义就安心地躺倒在监牢的草堆里,而且还感到很舒服。原是他数年孤独世外,这初到人间,便另有一番亲切的体会。

现在,和郑义同处一间牢房的,是个罗锅老头。

这老头斜肩歪身,须发皆白,昏暗的灯光里,他的双眼看似浑浊无光。

老头初见郑义被投进来时,他眼里闪过的却是一丝凌厉的光芒,随后依旧是黯然无神。

罗锅老头那会儿看似无精打采,实则心中大起波澜:

“好小伙,一身不同响,他是什么来历?怎么也给下到牢里呢?”

郑义因为实在太累了,就没多注意罗锅老头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踏实地卧在乱草铺上,昏昏欲睡时,罗锅老头蹒跚着走到他近前。用脚尖踢踢郑义的脚板,说:

“诶,小友小友,陪老朽聊一聊可好?”

出于敬老的礼仪,郑义只得打起精神,坐起身来,说:

“老爷爷,你有什么话要与小子说?”

罗锅老头见郑义被扰,犹自不愠不怒、彬彬有礼,欣喜之色跃然脸上,他心中暗道:

“此子修养甚好,而且神态不俗,一身正气,绝对是个可造之材。我若能收他做个徒弟,我的技艺也就后继有人了。且待问清他的来历,再思如何收他于门下。”

罗锅老头原来是个武林高人。他在那幽暗的牢房里,驼背弯腰、白发苍的,乍见之下,他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然而,这位老人,实则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高深武功和一段传奇的过往。

他现名龚正,是武林中一位深隐多年的高手。他现在躲在监牢,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当郑义被关入牢房的那一刻起,龚正便注意到了他。

郑义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屈与智慧,清正与纯结,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欣赏之情。

一个念头在龚正心中突然萌生——他要收郑义为徒,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郑义,以续心中之志。

龚正打着如意算盘,就说:

“小友,老朽观你不过二十岁,又一副忠厚老实样,为什么被抓进这监牢里来了?”

其时郑义刚年满十五,但是他经过八卦湖里的阴阳双气的抟炼以及八卦池水的洗筋伐髓,一副形态体貌已大异于同龄少年,俨然青春十八模样。

他的神奇经历不但世人不明,即使记忆断片的他本人也难言其详。

郑义见问,便回答老人话的道:

“为什么被抓进大牢里边?其实我也真糊里糊涂的。大概是因为目击了一件凶杀案,他们要我来做证人的吧。那可怜的受害人的尸身,都被带过来了。他们问我什么,我也都装作了哑巴不说话。”

“凶杀案?”

罗锅老头眉头一皱,似乎有些吃惊,接着就问:

“什么样的凶杀案呢?是什么样的人在哪里发生的事呢?小友可与老朽仔细说说吗?咱们唠唠嗑嗑以排解这狱中郁闷。”

龚正说完了这一番话,又平静了下来,坐下来,从地上摸起一根稻草放进嘴里轻嚼起来。他靠着墙,眯着眼,嚼着草,显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这时,他又说了一句:

“小朋友,没事就讲讲吧。在这牢房里,老朽好久没听人说过话了。闷呢!”

郑义认为龚正是一个喜欢八卦的老者,便不忍心拂他兴趣,于是耐了心讲说:

“老爷爷,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天近傍晚时分,我路过一片树林,看见三个人在林中殊死打斗。那是两个蒙面人使用毒剑围攻一个使刀老者。老者刀法高超,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可是两个蒙面人却卑鄙无耻,非置人死地而不快。他们见对手勇不可夺,竟然扔出毒气弹。毒气弹一爆,生一团黄色烟雾恶臭难闻。老刀客首当其冲,立时失去对抗能力,以刀拄地支身,一手捂胸剧烈咳嗽不止。蒙面人异常歹毒,他们趁人之危恶狠初刀,双双抛出淬毒长剑,都中老者后心。老者刀客中剑,立时喷血仆地而亡。后见其满面乌青,七窍流血,死状悲惨,让人惨不忍睹。”

郑义话到此处,就见罗锅老人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不由心惊,关切问道:

“老爷爷,您怎么了?是哪里不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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