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眶里浮起又被压下一晚上的泪意,终于还是在他这句之后涌了出来。
大片大片的滚烫都落在他的手心,薄聿珩沉声说:“我还没有动手打你,你哭什么?”
话听起来是冷冰冰,但那语气明显缓了很多。
他最不喜欢她哭,他最受不了的,也是她哭。
将她从底盘上拽起来,压到自己的腿上。
他今天开的不是那辆港牌4的迈巴赫,车顶没那么高,应如愿坐他腿上,就不得不低下头,靠在他的肩上。
她不甘地挣扎,捶打他的后背要推开他:“……说得好听,你是谁啊,薄总,薄大少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我吓到?王老板把枪抵到你脑门上,你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你就算真吓到,也是因为你的白月光差点出事!你要是真那么在乎我,你今晚就不会带她出来!给她身份!也不会只救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怎知你也在水里?”
应如愿不管这个。
七位数的珍珠项链、不在乎议论的公开露面、言词间全是维护的偏袒……
更不要说在澳城的时候,他就因为她晾过她两次,下至安秣、王老板,上至薄老爷子、薄夫人,都知道程砚心对他是不一样的。
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他的感情在哪里?
好难过啊。
他要娶安秣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难过。
应如愿的眼泪真的控制不住了,从眼睛里汹涌出来,把他后背的衬衫都哭湿了。
薄聿珩皱起眉,本来想说她,但感觉到她哭得身体颤抖,又叹了口气……等她哭够吧。
全身上下都是水做的妹妹仔,怎么那么能哭?
应如愿就是突然失控那一下,过了那一阵,眼泪就慢下来。
薄聿珩感觉到她在抽噎,故意道:“你倒是出息了,什么命令都敢接,什么杀人越货的事都敢做,我是不该去水里捞你,我应该去局里捞你,犯、罪、嫌、疑、人。”
应如愿呛声:“我没有推她!”
“哦,不是不想跟我解释吗?”薄聿珩呵着,声音里全是调侃。
应如愿顿了顿,从他肩膀抬起头看他的脸:“你相信不是我?”
“你的能耐,也就在找几个男人气我的份上了。”薄聿珩想起她今晚到处招人的样子,冷笑,“连未来婆婆都拿下了,真想嫁去贺家?”
应如愿绷了一会儿,硬邦邦道:“我要是真想推人下水,该推的是你。”
本来,是不想跟他解释的,反正,就算他认定是她推的,有薄夫人的“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他也不能罚她,最多就是,分手而已。
正好,这是她想要的。
但现在想想,她又凭什么背这口锅?
她裙子的布料怎么会在程砚心手里,这件事很奇怪,她不能白白被人冤枉,她也要查清楚。
薄聿珩抽了纸巾擦她的眼泪,她的妆卸了,脸白净细嫩,他触摸着:“我们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薄聿珩桃花眼半眯,几分漫不经心:“你想我死在你手里,我想死在你身上。”
应如愿反应了一秒,才想清楚他说的鬼话,恼羞成怒地推开他的手!
薄聿珩则扳起她的下巴:“跟我说实话,你对老四,究竟什么意思?”
他看得出来,贺夫人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应如愿和贺绍对对方都没那个意思,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她对老四不一样。
要紧的是,老四对她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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