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妖言惑众了！”

蝙蝠侠听着谢齐说的一串话，只觉得对方的三观跟自己严重不符。

他承认自己的做法同样违背了哥谭市的法律。

但这不是把他的行为跟会做人口贩卖的罪犯画上等号的理由！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可没有暴力的威胁，那些罪犯们就更会无法无天。

难道让市民们自生自灭，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方式吗？

谢齐的话在蝙蝠侠耳里就是这个意思。

而那个在蝙蝠侠眼里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精神病的小丑，则拉近镜头，歪着头道：

“你为什么这么严肃？现在难道不好吗？以前的哥谭不需要你，所以对他们来说你只不过是个怪物，但现在他们需要你，所以你重新成了一个英雄，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戳开蝙蝠侠内心最深处的隐秘，谢齐笑吟吟地像是随口一说。

这是蝙蝠侠内心中的黑暗面，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就在哥谭被罪犯包围，市民们亟待他前去拯救时。

他心里其实有某处地方松动起来。

蝙蝠侠没有出现的三年间，是布鲁斯·韦恩最活跃的时期。

无论是发展集团业务，还是举办慈善晚会，都是曾经隐于幕后的他很少去做的。

其他人看不出他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也就是更加忙碌了。

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才会发现他是在用这些事情填补内心的空洞。

一开始，他明明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悲剧降临在哥谭任何一个人身上。

可渐渐地，随着救助的人越多，他在哥谭的名声也越大。

很多人崇拜他，也有很多人憎恨他。

他对于哥谭不可或缺，而哥谭对他也是同样的。

“你到底是谁？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疯狂？看到哥谭因为你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蝙蝠侠将话题转移到对方身上，不想被他继续窥探自己的内心。

“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

谢齐表情似乎真的很疑惑。

“原本这里就是犯罪之都，罪恶之地，我只是将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让其中的市民们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我可以让他们不用担忧任何外部干扰，只需活出自己，而不需要付出任何额外的代价。”

从直播中，能看到画着小丑妆容的男人正在大笑。

所有看到听到他的人不是在厌恶唾弃他，就是在疯狂崇拜他。

原有的秩序被打破，愤怒的人只有秩序的受益者。

而那些被秩序抛弃，或者没有在其中获得满意利益的人，则是会感谢破坏这一切的人。

蝙蝠侠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服不了他。

一个有着自己的已成体系世界观的人，是不会被人轻易说服的。

就像他自己一样。

“看来英雄先生对我的话很不赞同啊。”

谢齐感叹道，用手随意捋了捋梳在背后的绿发，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那我们就玩个游戏吧。”

游戏。

又是这个词。

蝙蝠侠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无论是在疯人院，还是在直播中，对方总是提起游戏这词。

难道哥谭市中人命不断消失的现状对他来说就只是个游戏吗？

“忘了我刚才说过的吗？不要这么严肃啊~”

谢齐摇摇手指，表示对蝙蝠侠不解风情的态度很失望。

然后手里突然就出现了三张塔罗牌。

“来吧，来选一张牌，每一张牌都代表了不同的结局。”

“这第一张嘛……哦，是0号的愚者牌，还是正位的。”

“真是巧啊，新事物的开端，你会踏上全新的旅途，摆脱所有烦恼和恼人的责任，很适合你呢，英雄先生。”

谢齐两指间夹着这张愚者牌，在镜头前晃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如果你选中这张牌的话，很可惜，我是不会结束这场游戏的，而且还会尽可能地让你加入我们。”

听到他的话，蝙蝠侠嗤之以鼻。

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加入对方这种疯狂的游戏，除非是被洗脑了。

接着，他又拿起第二张牌。

那张牌上有个人头朝下悬在空中，而且双腿交叉，看起来十分放松。

“嗯，正位的倒吊人，可惜了，要是选中这张牌的话，英雄先生，我们就无法做同伴了，而且你还会牺牲在坚持理想的途中。”

用这张牌掩住勾起的嘴角，谢齐涂着蓝色星星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我还挺期待你选这张牌的呢~★”

“这才有趣起来了，不是吗？”

他颤抖的尾音让蝙蝠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想跟对方玩什么游戏，只是为了拖延直播时间，好让伙伴们找到对方所在位置，这才一直没打断。

远处有一个地方发生爆炸，蝙蝠侠听着耳边芭芭拉对他说夜翼已经过去解决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好吧，看来你也没有什么耐心了，接下来是最后一张牌。”

金色的命运之轮像是太阳般，挂在蓝色浮着云朵的天上。

看到这张牌后，谢齐沉默了一下，然后低低笑起来。

“真是，英雄先生的运气可真好啊，如果抽到这张牌的话……”

随手把三张牌合拢在手心，谢齐用眼花缭乱的手法将牌全部换位。

他特意用手挡住塔罗牌，即使蝙蝠侠的眼力，也很难辨认出三张牌分别是什么。

“我就暂且放弃这一次游戏，可以等到下一次您准备好之后，再一起玩耍~”

他一脸无奈地开口说，然后将三张牌的背面展示给镜头。

“来吧，这座城市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蝙蝠侠。”

刚才他说的话整座城市的市民都能听见。

听到他也许要放弃这场游戏，很多为了金钱到处打砸的人开始不满。

可也有很多希望城市恢复和平的人，开始祈祷蝙蝠侠能抽到那张命运之轮。

“看吧，你在被人崇拜的同时，同样在被人束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恐惧、期待、嫉妒、绝望，一切的一切，都如山般压在你身上。”

“那，你要如何选择呢，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