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

谢齐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有些不解。

但很快就想到自己吩咐人做的事情，有些不快地侧头看着下方爱德华的方向。

刚才在台上，他就看到了爱德华去找了蝙蝠侠，却没想到这人这么不听话，竟然提前把他的计划告诉了敌人。

“回答我！”

发觉谢齐的心不在焉，蝙蝠侠被愤怒冲昏头脑。

这不是平常状态下的他会做出的事。

只能说阿尔弗雷德是他的逆鳞，谁他都可以不在乎，可只有这个从小照顾他，对他来说就像父亲一样的老管家，是不能忍受有人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

“冷静点儿……”

谢齐转过头来，努力把头靠近这位愤怒的英雄耳边。

“布鲁斯。”

他的话证实了蝙蝠侠的身份已经暴露。

“我不想跟你作对，这只是为了保证你接下来不会干扰我的计划做的准备。”

谢齐伸手放在掐着自己领子的强壮手臂，使了使劲，发现果然自己的力气比不过这个肌肉猛男。

两人的对峙发生在众多人眼前。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蝙蝠侠毫无理由地对一个人动手。

马上有人联想到之前曾揭露的蝙蝠侠的真相，事情发展依然顺着谢齐的设想而去。

发现蝙蝠侠不放手，谢齐也放弃了，淡淡冲他笑着：“你知道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吗？”

“朋友？我没有像你这样疯狂的朋友。”

蝙蝠侠对这个词嗤之以鼻。

“别太固执了，你知道吗，其实我们非常相似，在过去都曾与自己的本性做斗争，只是我勇敢地接受了自己原来的样子，而你，还在被外界的观念束缚，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你就必须要彻底接受它，我只是想帮你一把。”

“你闭嘴！告诉我阿福在哪里，否则我会让你付出难以想象的惨痛的代价！”

蝙蝠侠低声威胁，每当跟谢齐在一起时，对方的举动就总是能快速激起他心中的负面情绪。

他告诫自己不要中了对方的计，可担心忧虑等情绪冲昏他的头脑，让他无法冷静下来去思考。

“哈哈，对我来说，没什么代价是惨痛到不可想象的。”

谢齐根本不在乎蝙蝠侠的威胁道。

“一个人有在乎的东西，才会被人威胁。”

“那你连死都不怕吗？”

突然，蝙蝠侠说出不该从他嘴里说的话。

瞬时间，谢齐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蝙蝠侠带到高空，两人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市政大楼。

蝙蝠侠手中爪钩几个收缩下，眨眼间将两人带到楼顶。

“哇哦，你这是想摔死我？”

谢齐被灌了满嘴的风，咳嗽几声缓过气来，才发现自己正悬空在楼顶，脚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你要是再不说，我会让你感受到自由落体的滋味。”

蝙蝠侠这次不是恐吓，谢齐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这回是下定了决心。

可他并不害怕，嘴角越拉越大。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这一幕，太棒了！”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仍然毫无顾忌地大笑。

蝙蝠侠感受到手中拉扯的力道，暗骂一句疯子，然后更加收紧手中的衣领。

“咳咳，不用这么用力，我相信你要是不想我掉下去，那我肯定掉不下去。”

谢齐的话戳破蝙蝠侠的小动作，青筋爬上手臂。

“你现在的感觉很好吧？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暴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用顾及什么正义，什么英雄，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谢齐的头发被狂风吹乱，两手抬起放在掐在自己胸前的手。

“放手吧，释放你心中的野兽，我多么可恨啊，总是跟你作对，到处散播污蔑你的谣言，让市民们对你失去信任，现在又要把魔手放到你亲爱的管家身上，我不该死吗？”

黑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癫狂。

“没了我，哥谭会重新变成原来的样子，你所关心的人也不会遇到任何危险，这一切的罪恶都是由我而起不是吗？”

“杀了我！”

那张猩红色的嘴唇不断吐露毒液。

鼻尖似乎闻到陌生的气味从谢齐身上传来，胸腔中的杀意涌动，心跳渐渐加速。

蝙蝠侠目光冷如冰霜，手中力度更大了。

“对了，还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

谢齐顺着那只手臂拉近距离，“戈登的女儿，是叫芭芭拉是吗？你一直联系不上她吧，你猜她现在在哪里？”

“啊啊啊！”

“天哪！”

“蝙蝠侠杀人了！”

楼下的观众们一直注意着楼顶两人的动作。

第一时间就发现谢齐被蝙蝠侠扔下了楼。

奥罗拉和艾伦也不敢置信，不知道那个坚持不杀原则的老顽固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而爱德华则目光灼热地盯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谢齐被劫走时就立刻跑过来的谢尔盖此时也是陡然变色，手中电话不停，焦急地命令直升机和地下救援人员赶紧就位。

看到落下的人时，金发青年第一次目眦欲裂。

“老板！”

他拼命跑向市政大楼下方，估算着谢齐落地的地点。

他理智知道即使自己过去也没用，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不管是接的人还是落下的人，都只会被砸成一滩肉泥。

可本能却催动他的双腿，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方的骚乱传不到空中。

谢齐感受着划过身体的风，微微闭上眼睛。

三、

二、

一……

脚上缠绕着绳索，巨大的拉力抵抗下落的惯性，即使以蝙蝠侠的力量也被拉下一段距离。

“可恶，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楼顶的风将蝙蝠侠的话传送到谢齐耳边，然后又顺着风离去。

谢齐睁开眼睛，头朝下望着他。

“死亡？死亡无聊透了，它跟痛苦一样，只是让人生变得更有意思的手段。”

他脸上没有任何害怕，反而一个躬身翻转，拽住缠在脚上的绳索，向上笑眯眯地对蝙蝠侠道：

“蝙蝠侠，既然你救了我一命，我会向你证明，我不需要被拯救——”

“就像这个哥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