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陈永福守太原（11）

席特库派人去抓村民、抓牛时，2里外山坡上的树丛里，石发奇在望远镜里看着山脚下的清军。

铁血军占领濮州后，在濮州休整了2天，顺便补充物资，然后由冀凤鸣、智雷率1千铁血军驻守濮州，令狐强、石发奇、尤正忠各率1千战士，换上清军的服饰，趁着黑夜离开了濮州。这次，他们进入清军占领的地区后，不要一城一池，直扑各自的目的地。

尤正忠的任务是率部进入太行山的白陉。他离开濮州后，率部一直向西，途径开州、滑县，直插辉县。尤正忠自己是滑县人，他手下的很多士兵来自于大名府、卫辉府，当年也经常活动于这一带，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他们向西急行军320里后，进入了白陉。

令狐强、石发奇的目的地是560里外的井陉道。令狐强、石发奇到达井陉口（也称土门关，今秦皇古驿道风景区所在地），干掉了驻守在陉口的几十名清兵后，通过了井陉口。过了井陉口，前边就是东天门关，他们又干掉了驻守在关口的几十名清兵，通过了东天门。过了东天门后，就是“井陉盆地”。井陉盆地位于太行山支脉井陉山之间，因四面高，中0央低，如井，故名“井陉”。他们刚通过东天门关，就得到情报，后边有一支清军的辎重队伍，他们的首领叫席特库，于是沿着冶河来到龙王山，因此令狐强、石发奇也只是比席特库早一天进入井陉道。

冶河流过龙王山后，分为两支，北支为绵河（今也称尹西河），娘子关就在绵河方向；南支为甘陶河，沿着甘陶河可去往乐平（今昔阳）。

清凉山在龙王山西20里，山的南麓脚下就是绵河。令狐强、石发奇来到清凉山后，见这里山峰奇峻，石发奇就决定在这里拦截席特库，而令狐强沿着绵河继续向西，去进攻井陉县城（今天的井陉县城位于1958年建的微水镇）、娘子关。

井陉县城就在清凉山南麓的绵河北岸（今天长镇宋古城村），也是处于井陉盆地的最西部，它始建于汉代，宋代起成为井陉县县城，当时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县城。洪武九年（1376年），将县城用城墙围了起来，隆庆三年（1569年），为防水患，城墙改成了内土外石，并在东、南、西三门外建了瓮城。整个县城形如簸箕，易守难攻，因此有“簸箕城”之称。

可是，“簸箕城”再坚固，也挡不住铁血军的炮火。驻守在城内的200多名清军大多是投降的原明军、大顺军，他们在见识到了铁血军炮火的厉害后，连守城的信心都没了，纷纷逃离了县城。

令狐强占领县城后，杀了留在城内的清廷官员，然后向西追击，来到了娘子关。原本驻守在娘子关的清军有200人，从县城逃出的100多名清兵来到娘子关后，兵丁达到了300多人。铁血军再次用枪炮让驻守在关城上的清军知道了什么叫“降维打击”，没被炸死、打死的清军慌忙逃离了娘子关，令狐强又轻松占领了娘子关。娘子关长城向南延16里就是固关长城，娘子关、固关是扼守井陉道的两大关隘。

绵河在娘子关又分为南北两支，北支是温河，沿着温河而上可以到达盂县，从盂县一路北上就是五台县；南支是桃河，沿着桃河而上可以到达平定、寿阳，然后直达太原盆地。令狐强占领娘子关后，拿走了清军留在关城里的部分粮食、火药，直奔盂县。

与清凉山隔绵河相望的是皆山，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井陉县知县苟文奎曾在山上建有书院——皆山书院（今皆山中学），是个山深水清林密之处。

石发奇率部留在了清凉山、皆山，在山间道路上埋下地雷后，率部躲进了清凉山、皆山，等候着清军的到来。

现在石发奇看到清军又去抓村民后，对几个士兵说道，你们马上去告诉道路两侧的村民，让他们全部撤入深山。

几个士兵离开后，石发奇对自己的亲兵说道，立即给对过的弟兄发信号，让他们赶往后山。待旗语兵发出旗语后，石发奇率部赶往板山，并派200名战士前去接管娘子关。

后山、板山都位于井陉县城西，都是太行山主脉的山脉，只是后山位于绵河之南，板山位于绵河之北，后山、板山西10里就是娘子关。

席特库率领的清军在被炸死了200多人后，终于花了2天时间赶到了井陉县城。

席特库到了县城后，发现城门口连值守的兵丁都没有。他来到了县衙后，发现里面也是空荡荡的。清兵头目又向他报告，据城内的老百姓说，城内的官员都被“自己人”杀了，兵丁也被“自己人”赶跑了。

席特库一听，一支“自己人”的部队会杀井陉县城的官员、守军？难道那支“自己人”的部队“哗变”了？现在世道很乱，以前是明军降大顺，后来是大顺军降大清，说不定也有清军再次降明军、大顺军的。

席特库在井陉县城停驻一夜后，就率部离开了县城，向西进入了板山。席特库的2万清兵拖着大炮、粮草进入板山5里后，不仅又遇到了地雷，还遇到了枪击，一轮枪击就被击倒几百个人。席特库朝枪声响处看去，这下看清了，袭击自己的还真是穿着清军的服饰，不过他们都躲在几百步远的山坡上。席特库心想他们的火铳射程也太远了吧？比自己手下汉八旗兵的火铳远多了。

席特库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反正敢袭击自己的就是敌人，于是他下令一边排雷，一边消灭那些躲在山坡上的敌人。数千清兵得令后，立即向各山坡发起了进攻，冒着敌人的子弹、手掷弹，在付出巨大代价终于占领几个山头后，发现敌人早跑到了另几个山坡，敌人不仅用火铳还击着，还用火炮轰击山下的清军大部队，炮弹落在山脚下后，几门红衣大炮被摧毁了。

席特库对死亡的清兵一点都不心疼，可损失了几门红衣大炮后却心疼的要死，每门大炮都要花费几万两银子，他能不心疼吗？于是他下令清兵继续向前追，可是在又付出了几百人的代价，还是没追上敌人。这下席特库清醒过来了，靠射程只有80-100步的弓箭、火铳根本没法靠近敌人，即使靠近了，也会被他们的手掷弹炸死，于是下令没死的清兵退回占领的山坡。

负责在前边“排雷”的汉人兵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这下学乖了，趁后边的人不注意时，撒腿离开了道路，向边上的山坡跑去，成了逃兵。这些逃兵跑到半山坡后，不是被后边的清兵用弓箭、火铳射死，就是被山上的敌人打死。

席特库这下明白了，再派汉人兵去踩雷，他们还会逃跑。他终于下令用马去踩雷，还下令占领山道两边山坡的清兵掩护排雷。

用马踩雷也不容易，道路两边的山坡是被清军占领了，可敌人在更远的山坡上不仅用火炮炮击排雷的马匹，还炮击驻守在山坡上、停留在山脚下的清军。

席特库想不明白，敌人那些扛着就能走的火炮，射程怎么会这么远？威力咋会这么猛？照这样下去，自己还怎么前进？他不得不再次下令去追击敌人，把敌人赶得越远越好。可去追击敌人的几股清兵往往会被对方团灭，有去无回，吓得其他清兵再也不敢追远了。

于是，石发奇率领的铁血军就这么在后山、板山的各个山坡上与清军进行着拉锯战，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到了夜里，清军宿营时，铁血军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朝清军营地里打冷枪、扔手掷弹，甚至用步兵炮炮击清军营地。

清军打着火把去追击敌人时，打火把的士兵往往会被远处的敌人击毙，搞得没有一个清兵愿意举火把。没有火把怎么追赶敌人？只能看着偷袭的敌人离开。等清军回到营地，刚想入睡，敌人又趁着黑夜来偷袭了。如此反复，搞得清军疲惫不堪，想着还让不让我们睡觉了？

席特库望着逃走的敌人，他们举的“火把”很特殊，会发出一束光，能照得很远，还可以一闪一闪的，似乎在向同伴发着什么信号。后来，直到他死了，也没搞不明白敌人怎么会有这种“火把”的。

等到天亮，清兵头目向席特库报告，昨夜损失了600多人。

席特库听后，恨不得能抓住几个敌人，然后把他们抽筋扒皮。可敌人在哪里呢？他望着四周山里的晨雾，不得不下令继续排雷前进。

6天后，席特库在死伤了7千多人、损失了所有红衣大炮、十几万斤粮食的代价后，终于来到了娘子关前。席特库心想终于可以松口气时，突然娘子关上传来一阵枪声，走在前边的几十名清兵全被打死了。席特库明白了，娘子关已被敌人占领，他下令进攻娘子关。几次进攻娘子关的1千多清军都被铁血军打死了。

席特库见守在娘子关上的敌人火力凶猛，知道凭自己的火器是拿不下娘子关了，于是下令走小道去固关。尽管去固关的路上已没有了红衣大炮的拖累，好像比来的时候轻松多了，但在去固关的路上，不仅又遇到了地雷，也同样遭到山道两侧敌人的枪击、炮击，要命的是，占据长城的敌人，他们居高临下，射出的子弹更精准。

几天后，席特库率余部4000多人来到固关前，只见关门紧闭，关城上又传来了枪声。席特库明白了，固关也早已被敌人占领了。

清军头目向席特库报告，粮食没了。清军携带的粮食，一路上遭到了铁血军的炮击，自己也吃了、丢了不少，还会有余粮吗？

席特库彻底晕了，现在前进也不得，后退也不能，耗在这里只会活活饿死。他望着疲惫不堪的部下，终于对清兵头目说道：“让他们各自逃命吧？”

清兵头目问道：“那你呢？”

席特库说道：“我回去也会被摄政王砍了头。”

清兵头目心想，这次损失了2万人、十几门红衣大炮，即使自己能逃回去，同样会被摄政王砍了头，于是说道：“我陪你。”

席特库望着向山下跑的4000多清兵，他们不断遭到躲在山坡上、树丛里敌人的袭击，心想这股敌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硬是干掉了自己2万人马。想到这里，席特库拔出刀来，朝自己的脖子一抹，鲜血澎涌而出，过了一会儿，席特库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清兵头目见席特库去后，也拔出刀来，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席特库带来的2万清兵，最后只有1千多人逃出了太行山。

石发奇干掉席特库的2万清兵后，在娘子关、固关各留下100名士兵后，自己率800名战士向西进发，他们要进入太原盆地，袭击叶臣的后勤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