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的松潘,明军松潘总兵朱化龙率部在黄阳关(今称黄羊关)阻击大西军张文秀的3万人马。
松潘位于四川的西北部,青藏高原的东缘。先秦时代,松潘为氐羌之地。公元前316年秦灭蜀后,在松潘设立县级建置湔氐县,松潘归入中原版图。西汉时期在此设立湔氐道,属蜀郡。 三国时,湔氐道为刘备的蜀汉政权领有。西晋时期在此设升迁县,属汶山郡。东晋之后羌人邓至部落进入松潘地区。南北朝时期,松潘地区为邓至国领地。西魏时期,邓至国归附西魏,置甘松郡。后来吐谷浑占据松潘地区,北周天和元年(公元566年),吐谷浑龙涸王莫昌率部落内附,以其地为扶州。隋朝在此设嘉诚县。唐贞观二年(公元628年),置松州都督府,羁縻二十五州,后多至一百零四州,属陇右道。安史之乱后,内有潘镇割据、朋党之争,外有强敌环伺,吐蕃人占据松州,此后松潘地区成为唐朝与吐蕃相互拉锯和争夺的地区。唐太和五年(公元831年)剑南道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后来任宰相)为了对抗吐蕃任,在松潘修筑柔远城,此为汉人在松潘地区修筑的第一座城堡。进入宋代后,松潘地区为羁縻州。到了元代后,松潘地区属于吐蕃宣慰司管辖。朱元璋占领四川后,明军开始进入松潘,设松潘卫。为了拱卫松潘地区,在松潘的东部设龙州(后改为龙安府,今平武县),在松潘的南部设茂州(今茂县)。
朱化龙收复龙安府,杀了大西军守将王运行后,收编了逃入龙安境内的明军将领赵荣贵。
赵荣贵,陕西三原县人。樊一蘅在陕西担任宁夏巡抚时,赵荣贵曾是樊一蘅手下的标将。后驻守顺庆府营山县,与摇黄军进行了多次战斗。张献忠西进入川时,他据守云阳,被张献忠打败后,败走梁山(今梁平县)。孙可望率部追击赵荣贵部,两军在梁山白兔亭进行了激战,赵荣贵弹尽矢绝后,率残军一路西逃,逃到了龙安府境内的寨子山。
赵荣贵得知朱化龙收复了龙安城后,就走出寨子山,投奔了朱化龙。
朱化龙刚收编赵荣贵,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的部将詹天颜收复了茂州,坏消息是张文秀(即刘文秀)率5万贼军西来。
朱化龙得知张文秀率5万大西军来进攻后,知道仅凭自己手下的1万多羌、藏兵是不能与张文秀硬拼的,就与王文相商量后,决定避其锋芒,退出龙安城,撤往松潘。
谁知张文秀率3万人马夺回龙安城后,认为没有遇到朱化龙的主力,自己退回成都后,朱化龙必定还会来争夺龙安城,就决定亲率人马进入松潘地区,围歼朱化龙。
从龙安进入松潘地区,位于龙安城西北60里的黄阳关是必经之路。
黄阳关地处崇山峻岭,河谷纵横,最高峰猫儿山海拔4000米,最低点黄阳关的海拔也在1200米左右,发源于松潘地区的涪江就在关下流过,说它是天险也不为过。
朱化龙退入松潘时,早在黄阳关布下重兵防守。两军在黄阳关前大战了十多天,尽管双方都死伤惨重,但大西军依然没能攻陷关口。
这天,朱化龙早早来到黄阳关前,只待雾散后迎接张文秀的进攻。谁知等太阳出来,雾散后,山下竟然寂静得很。朱化龙觉得奇怪,就派人潜下山侦查。很快,斥候向他报告,山下除了躺着几十个大西军的伤兵外,没别的兵了。
朱化龙令人将大西军的伤兵抬到山上后,对他们进行审问,才知道昨晚天刚黑,成都来了新的命令,让张文秀回成都。于是,张文秀扔下几十个重伤员,连夜开拔,退往龙安城了。
朱化龙又派人到龙安城进行侦查,果真发现城内的大西军都撤走了,据说因孙可望、白文选进攻泸州、重庆的军事行动失败后,张献忠准备北上进攻汉中了。
于是,朱化龙率部再次进驻龙安城,这时詹天颜也派人来告诉他,进攻茂州的2万大西军也退走了。于是,朱化龙令詹天颜顺势收复威州(今汶川县威州镇)。
在顺庆府西北85里的长坪山,顺庆府知府史觐宸正在视察士兵们的训练情况。
史觐宸,云南石屏人,崇祯六年(1633年)中举,初任顺庆府南充县知县,因与摇黄军多次作战有功,2年前被擢为顺庆府知府。今年张献忠入川时,孙可望率大西军进攻顺庆府,顺庆府守将谯应瑞、冯有庆投降了大西军,史觐宸不愿投降张献忠,就逃到了长坪山。
长坪山四周山峦起伏,山路崎岖,树木茂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摇黄军为害顺庆府后,当地的士绅为了对抗摇黄军,修筑了很多易守难攻的山寨,长坪山的山寨就是由西充县仁和镇一带的士绅修筑的。在后世,为了不与南部县的长坪山重名,改名为“太保山”。
史觐宸逃到长坪山后,在当地士绅的资助下招兵买马,准备迎击大西军的进攻。后来,听说马科带着大顺军来到了顺庆府,接着马元利的部将陈建、王会又来到了顺庆府,赶走了大顺军。大西军再次占据顺庆府后,不知怎么回事,大西军一直没有派兵进攻长坪山。
今天史觐宸刚刚视察完士兵们的训练,一个亲兵告诉他,驻守西充的冯有庆派人来了。
史觐宸心想,冯有庆已投降了张献忠,他派人来,难道是来劝降的?史觐宸很想拒绝会见冯有庆的使者,后来想想见见他也无妨,顺便了解下山下的情况。
冯有庆的使者被蒙着双眼送到了山顶。他见到史觐宸后,说道:“知府大人,告诉你个好消息。”
史觐宸问道:“你们会有啥好消息?”
“摇黄军已经彻底完蛋了,官军已收复了顺庆府、保宁府。”
“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可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个坏消息。”
“知府大人,当初我们投降张献忠是假的,其实我们内心一直是向着大明的,不然长坪山距西充只有30里,我们为啥没来进攻你们?”
“那你此来想干吗?”
“谯大人、冯大人想让你带着我们投奔官军。”
“你们想反正?”
“是的。”
“我怎么相信你们?”
“我们已杀了马元利派来的监军。”
“我得派人到西充了解实情。”
“可以。”
于是,史觐宸派了2批人马,一部去了西充,一部去了顺庆府。
几天后,史觐宸、谯应瑞、冯有庆来到了顺庆府,见到了秦翼明。
历史上,大西军主力北上广元后,诈降的谯应瑞、冯有庆潜回顺庆府,赶走了驻守在城内的大西军,继续拥戴史觐宸为顺庆府知府。16si5年,张献忠率部退出四川时,再次进攻顺庆府,谯应瑞、冯有庆战死,史觐宸烧了城内几万担粮食后,自焚而死。
在成都,张献忠望着手下几十员大将,说道:“我们反攻泸州、重庆的军事行动失败了,张可望(即孙可望)损失了近4万人马,连刘进忠也被明军俘虏了。白文选也损失了2万多人。明军已在进攻嘉定、遂宁、广元,我们必须跳出包围圈,大家说说,我们该往哪里去?”
大家听了老万岁的话后,都不敢开口,怕万一说的不对,触怒了他后被砍头。
张献忠见大家都不吭声,就对张可望说道:“平东王,你说说呢?”
张可望就说道:“我的看法是全力进攻重庆,利用长江水道,再次进入湖广。”
“王复臣是只身从铜锣峡逃回来的,狄三品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在嘉陵江的舰船全部被击沉了,现在明军又封死了涪江,我们还有水师与明军对抗吗?”
张可望听后明白了,养父的意思是大西军再也没有水师了,即使全力攻下重庆,也没法去湖广了。他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我们再全力攻一次泸州、宜宾,然后进入贵州、云南?”
“你这次在富顺吃的苦头还不够吗?那里的明军已鸟枪换炮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支明军了,即使你带20万人马去,也夺不回泸州、宜宾。再说,贵州、云南都是苦寒之地,怎么养得活我们几十万部队?”
张可望见自己出了2个主意都没被养父接受,就再也没开口。
张献忠又对张能奇(即艾能奇)说道:“定北王,你有啥好的主意?”
张能奇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应该趁明军还没合围前,从广元进入汉中。”
“理由呢?”
“汉中之地,土地肥沃,素有‘国宝天府,鱼米之乡’之称。我们进入汉中,赶走马科、贺珍后,派兵守住白水关、朝天关、七盘关,防止明军从南部越过米仓山。我们占领汉中后,再北进西安,夺取富庶的关中平原。”
“李瞎子会让我们轻松夺取汉中、关中吗?”
“李自成败退山海关后,被鞑zi一路追到了山西,他的主力在与明军、鞑zi的战斗中,应该已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已没资格与我们决战了,不然马科不会轻松被我们赶出川北。”
“说的有理,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令张定国进入汉中了,令张文秀从白水关进入汉中,策应张定国。现在全军集结,马上去汉中。”
左丞相汪兆龄听后,心想既然你早就想好了主意,干吗还要来问我们?这不是把我们当猴子耍吗?不过,他可不敢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他只是问道:“老万岁,我们走后,这座皇宫怎么办?”
张献忠说道:“等我们离开后,把它烧了。”
“遵命。”
户部尚书王国麟问道:“老万岁,我们有几百万两的银子,装车走的话,只怕士兵会见钱眼开。”
张献忠说道:“这个好办,把木头挖空后,把银子装到木头里,押送的士兵也不会想到木头里装的是银子。”
“是,我这就去办。”
右丞相严锡命也问道:“老万岁,城内百姓可恶,我们走后,他们必将会投靠明军。”
谁知张献忠听后,对严锡命说道:“城内百姓都是被你这样官员逼坏的,你看看你家的豪宅,都快比上我这皇宫了。要是我们的官员都像我一样布衣蔬食、居不重茵,老百姓还会反对我们吗?我已想好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明军也别想得到。在我们离开成都前,我要在城内大开杀戒,杀光城内的百姓。至于你么,你就到地底下去陪着成都的刁民吧。”说完,张献忠朝门外喊道:“来人。”
门外的卫兵听后走了进来。
张献忠对卫兵说道:“把这个狗官拖出去砍了。”
严锡命双膝跪在地上,哭喊着:“老万岁,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杀我呀。”
卫兵可不理严锡命的哭喊,拖着他离开了大殿,过了一会儿,殿外再也没听到严锡命的哭喊声了。
殿内的大西朝官员见张献忠动不动又杀了一个大臣,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张献忠坐在皇位上,看着手下的大臣,说道:“大家都回去准备吧,10天后,我们离开成都。”
大臣们听后,赶紧离开了皇宫。
张可望离开皇宫后,为了向养父表忠心,带领部下在成都城内大开杀戒。
等大西军离开成都时,城内百姓已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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