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郑姗姗来到指挥所请战，于七对她说道：“你可以去内城上空巡航，但不能随意攻击了。”

郑姗姗问道：“我又不炸紫禁城和古建筑，为啥不许随意攻击了？”

“多尔衮抓了数万汉人百姓住进了内城，你再随意轰炸、扫射，会误伤百姓的。”

“多尔衮也太恶毒了！我们不能以毒攻毒吗？”

“你想怎样？”

“把俘虏的满人交给我，我把他们从高空推下去。”

“那我们和这群畜生有啥区别？刘总再三关照不许杀俘虏，不许伤害平民。我们要这样做的话，即使义兴帝想饶了我们，可刘总也会砍了我们的头。”

“刘总也真是的，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这下我们怎么办？”

“刘总来电报了，先让我们挖一条通往南城的地道，其它的等他到了北京再说。”

于是郑姗姗带着士兵再次飞临北京内城。这次她们再也没有随意轰炸、扫射，而是继续做政治攻势，呼吁城内的清军投降，不过，看到底下有清军，周边又没有百姓时，就在高空用步枪将清军击毙。这下内城所有的清军想出屋子时，先得看看空中有没有飞船，即使上了大街，也穿上了汉人的服饰。

广渠门城楼上，清军守将李向舜正在瞭望着远处包围城门的木兰军。

李向舜是原明军辽东总指挥李成梁（被封宁远伯）的孙子，父亲是李成梁的七子李如梧。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努尔哈赤攻陷铁岭后，李向舜随父亲降清，隶汉军正黄旗。历史上，李向舜在16si5年攻打扬州城时，中炮殒于阵前。

李向舜看见远处有一群明军士兵正在刨土，起先他以为是明军要架炮炮击城楼，赶紧通知属下准备避炮，可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头，好像明军是在挖坑，而且越挖越深。突然他明白了，明军是在挖通向南城的地道。他忙派人去向何洛会报告。

皇宫内，多尔衮听着何洛会的报告，明军在广渠门、永定门、广安门外挖地道。

多尔衮忙问道：“明军想干什么？”

“我估计他们想把地道挖到城内来。”

“为啥不是炸城墙呢？”

“城外明军的任何一门大炮都能轻松摧毁城楼、城墙，他们也犯不着靠挖地道来炸城墙。”

多尔衮一听，心想明军要挖地道通入城内的话，鬼知道明军要把地道通往何处？就问何洛会：“怎样才能知道明军所挖地道的走向？”

何洛会说道：“只有在城墙内多处挖坑，然后把耳朵紧贴着坑壁听声音，这样就能侦知明军地道的走向了。”

“没别的办法了吗？”

“没别的办法了。”

“知道他们所挖地道的走向后，又该怎么办？”

“和他们对挖地道，挖通后朝地道里灌水。”

“这主意不错，从内城多调一些兵去南城。”

“是。摄政王，还有个事得向你禀报一下。”

“什么事？”

“现在我们的士兵都穿汉人百姓的服装了，头发长出来后也不剃了。”

“这成何体统？不穿军人的服饰，军官怎么指挥士兵？不剃发不留小bian子，还是旗人吗？”

“我也想阻止，可不穿汉人百姓服饰的话，士兵都不敢出门，会被他们的天兵从空中击毙。”

“那干吗不剃发？”

“留着头发，他们的天兵会以为是汉人，不会遭到攻击。”

多尔衮一听没撤了，只得默许了。在何洛会离开前，对他说道：“凡是抢了汉人百姓服装的，都得给钱。”

“还要给钱？”

“明军也俘虏了很多旗人，你想让明军把他们的衣服都扒了吗？”

“天这么冷，扒了衣服会冻死的。”

“所以我们得给钱，让被抢的老百姓买布、做衣服，不然被逼急的汉人百姓会造反的。还有，我们自己也要做一些汉人的服装。”

“可我没钱。”

“你去找英额尔岱，先批个2万两银子。”

“是。”

何洛会走出皇宫，望了望天空没有飞船，带上假发后，才在几个汉人包衣奴隶的护卫下，走出了紫禁城。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得赶紧给自己的家人都做上一套汉人的服装。

此后的几天，北京城内所有布店的布料被抢购一空，北京城内所有的裁缝都承接了很多活。北京城内也增开了很多家假发店，他们做的假发都供不应求。

此时，陶大鹏的泰山军已攻陷了河间府府城。

河间府在北宋之前称为瀛洲。北宋大观二年（1108年）改瀛洲为河间府，开始筑土城墙。明代洪武十二年（1379年），因朱元璋的次子朱樉被封在河间，开始大兴土木。永乐十九年（1421年），河间府城进行了大规模修建。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永乐帝迁都后，河间府成了京南第一府。明代万历六年（1578年），知府朱裳将城墙包以砖石，工程历时4年才完成。城周共长二千三百六十二丈，高三丈二尺，厚一丈五尺，城外护城河深二丈、宽五丈。城墙开设有4门，东门为阜春门，南门为登瀛门，西门为瀛西门，北门为拱极门。

刘芳亮东进时，大明河间府知府是方文耀，方文耀不愿投降，城破后被杀。刘芳亮攻陷河间府后，也任命了河间府府尹、河间府防御使，但李自成退出北京后，大顺朝河间府府尹、防御使跟着大顺军逃往山西。清军占领河间府后，任命张嶙然为河间府知府、邱俊孙为河间总兵。

张嶙然，湖州府乌程县人，天启四年中举，任浙江分水县（今属桐庐）教谕。崇祯十三年（1640年）中进士，授刑部陕西司主事。崇祯十四年升刑部福建司郎中，崇祯十六年任山西平阳府知府，李自成渡黄河后，他投降了大顺，授文谕院学士，任户政府少堂，专司太仓库差。山海关之战后，张嶙然投降了清军，被多尔衮任命为河间府知府。

邱俊孙，淮安山阳县人，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生，是著名清官邱度的侄子。崇祯十六年考中秀才，任户部主事兼兵部职方司主事。李自成进京后，他降了大顺军。多尔衮入关后，他降了清军，被多尔衮任命为河间府总兵。历史上，16si5年清军南下进攻江淮时，他率清军攻淮安城，后任清廷汉阳知府。

清军在河间府城的兵力原来有5000人，后来被不断抽兵去增援长城各关口，现在只剩下了3千人。前一阵子，张嶙然、邱俊孙得知兖州、济南失守后，就料到明军会继续北上，心想城内只有3000人马，于是赶紧抓了很多百姓来加固城墙。

张嶙然、邱俊孙在加固河间府城城墙时，陶大鹏在攻陷献县后，为了防止河间府的清军逃往北京，就令朱成矩、祖立言攻克了衡水后，迅速北上占领河间府城西边的肃宁县；令董云庆攻克了沧州后，迅速北上占领河间府城北面的任丘县。

泰山军将河间府城包围起来后，陶大鹏与书吏（即监军）吴易、参谋zhang沈自徵来到了南门登瀛门前。

吴易走上前，朝城楼喊道：“我是大明泰山军书吏吴易，请你们总兵出来说话。”

驻守在登瀛门的是邱俊孙的长子邱象升，他听了吴易的话后说道：“你一个书吏，是什么官？”

“书吏就是你们说的监军。你是谁？”

“我是总兵的儿子邱象升。你一个书吏，也敢找我父亲说话？”

“那你给你父亲带个话，就说我们令你们投降。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过时就没机会了。”

“笑话，这里是大清京城南第一关，我们怎么能轻易投降。别说让我们考虑半个时辰，就是考虑三天，我们也不会投降。”

“你们这么有骨气的话，当初为啥降了大顺又降建奴？”

“那时大明气数已尽，我们不降还有活路吗？”

“现在大明已凤凰涅槃，你们该重新考虑了。”

“你们是回光返照，我们大清一定会击败你们的。”

吴易见邱象升顽固不化、滴水不进，就说道：“我言尽于此，你们好好考虑吧。”

其实，吴易与邱象升对话时，张嶙然、邱俊孙就站在城楼里。

半个时辰后，陶大鹏见城内的清军没有一点投降的迹象，就下令攻城。

泰山军万炮齐发，河间府城城墙、城楼顿时被炸得支离破碎，守在城墙上的清军也被炸死了一半。张嶙然、邱俊孙、邱象升在泰山军的炮击中也被炸死了。在泰山军战士准备越过护城河，冲进府城时，邱俊孙的次子邱象随在登瀛门残破的城楼上竖起了白旗。

邱象随投降后，为了立功，告诉陶大鹏：“城内有你们要抓的人。”

陶大鹏忙问邱象随：“是谁？”

“是唐起龙。”

陶大鹏一听，忙说道：“带我们去抓他。”

唐起龙也就是唐虞时的儿子、陈洪范的女婿。唐虞时策反陈洪范后，为了便于与陈洪范保持联络，就派儿子常驻河间府。由于泰山军进军神速，唐起龙来不及逃出河间府。

唐起龙被捕后，供认崇祯十五年松锦会战期间，马绍愉奉兵部尚书陈新甲之命前往沈阳与清军谈判时就已被清军收买。

马绍愉，四川遂宁人，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中举，历任宝应县、武康县、旌德县知县，后任兵部主事。松锦会战期间，他奉命前往沈阳与清军秘密谈判。谈判失败后，马绍愉回到塔山听候命令，谁知清军向塔山发起了进攻，城破后，除少数军民突围外，塔山军民大多战死了，而马绍愉被清军俘虏后，为了活命，投降了清军。清军为了获取明军更多的情报，便将马绍愉放回了北京。马绍愉回到北京后，谎称是在明军士兵的拼死保护下才突围的。陈新甲被朱由检冤杀后，马绍愉也没被重用，离开北京到南京兵部任职。

郑瑄收到陶大鹏的电报后，忙问郝骏龙，知不知道马绍愉被俘的事？

郝骏龙告诉郑瑄，当初马绍愉赴沈阳与清军谈判，属于机密。马绍愉回到塔山待命时，那时我只是个游击，也没资格知晓这个事。我到南京任职后，才知道马绍愉就是当年去沈阳谈判的人，不过我也以为他是和我一样拼死突围出来的，谁知他原来被俘过，投降了清军后被放回来的。

马绍愉被捕后，起初死不承认曾被清军俘虏过，更不承认投降过清军，即使押解到南京的唐起龙作证，他也死不承认，直到多尔衮投降后指证，他才不得不承认投降清军的事实。后来，马绍愉在南京被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