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臣见吴三桂、张存仁退回了太原,对他俩大发雷霆。等吴三桂把缘由说清楚后,叶臣心想也对,从固关、娘子关过来的明军都是步军,自己的骑兵在山区与持有远程武器的明军战斗,确实占不了便宜,于是令吴三桂、张存仁在30里外的太原县(今晋源区)的汾河两岸摆开阵势,准备迎战从寿阳过来的明军。
太原县城在战国时期称为“晋阳城”,赵、韩、魏三家分晋后,晋阳城为赵国的都城。秦、汉、西晋时,“晋阳城”为太原郡治。十六国时期,“晋阳城”为前赵、后赵、后燕的州治或国都,南北朝的北齐曾将“晋阳城”作为别都。隋、唐时,“晋阳城”又成为了太原郡治、太原府治。宋朝时,北汉降宋,宋太宗赵光义厌恶晋阳人曾负隅顽抗,就将太原县改称“平晋县”,并下令将晋阳城焚毁,在晋阳故城北(今太原小店区一带)新筑平晋县城,降太原府为“并州”,将平晋县城东北10余里的唐明镇扩建为“并州州城”。到了金代,又升并州为太原府,阳曲县治移入府城。元代又复置太原县,隶属太原路。到了明代后,沿置太原县,隶属太原府,不久太原县城被洪水冲毁,又在汾河以西的晋阳故城遗址上重建了太原县城。
2天后,李率泰的五弟巴颜带着5千人马来到了太原。
李率泰离开北京时,手下有15000名满八旗骑兵,5000名汉八旗步军。他先到天津,再到山东,又转到了河南,沿途降服了2万多名大顺军,因此他率部从滏口陉进入山西时,手下有4万人马。他到了潞安城后,发现城内的大顺军都跑了,就准备在城内补充粮草,谁知粮食还没抢到多少,跑了的大顺军又跑回来了。
原来,驻守潞安城的大顺军刘忠部见有4万清军来攻后,吓得一枪不发就逃离了潞安城。等到刘忠遇到田虎,才知道大顺军准备发起怀庆战役。他怕跑回西安后会被李自成砍头,不得不返回,进攻潞安城。
李率泰与刘忠在潞安城激战5天后,发现大顺军的援军来了。来增援刘忠的正是郭升。李率泰心想自己的任务是增援太原,城内也没多少粮食,没必要与大顺军在潞安城纠缠下去,就趁黑夜突围,再翻越太岳山,赶往太原。他率部过了榆社的将水(今称涂河、涂水河)谷地后,令五弟巴颜率5千人马先赶往太原,自己留下阻击后面追击的郭升。
叶臣听说李率泰到了4万人马过来增援后,忙问巴颜:“你们带了多少粮食过来?”
巴颜告诉叶臣:“我们本想在潞安城补充粮草,谁知大顺军跑回来进攻潞安城了,我们为了增援太原,就没敢在潞安城与大顺军纠缠。”
叶臣听了也明白了,李率泰没带多少粮食过来。尽管进攻太原城的人马增加了4万,可粮食更紧张了。现在榆次城内存放了不少抢来的粮食,就让巴颜派1千人马去协防榆次城,其余的4千人加入了围攻太原的战斗。
巴颜带着4千人来到了太原城南城墙,见围城的清军都离护城河远远的,心想这是攻城战吗?就问刘之源:“你们干嘛离城这么远?”
刘之源是满洲包衣出身,隶汉军镶黄旗。崇祯十三年随皇太极攻锦州,崇祯十四年随多尔衮围松山,崇祯十五年随济尔哈朗围塔山,领汉军镶黄旗固山额真。崇祯十六年随济尔哈朗攻克广宁中后所,去年随多尔衮入关后,跟着叶臣入山西进攻太原。他手下原本有1000名火铳手,600名炮兵,大将军炮60门,佛朗机炮60门,可攻城几个月后,火铳手损失了一半,大将军炮全部被毁,只剩下了十几门小炮。刘之源见巴颜问自己为啥离城这么远,就反问道:“你有红衣大炮吗?”
“没有,我们带来的也只有小炮。”
“城内的大顺军不仅有小炮、将军炮,还有红衣大炮。前段时间,我们围攻太原城时,已吃了不少亏。”
巴颜听明白了,他们是惧于城内大顺军的红衣大炮,所以才离护城河远远的。他继续问道:“照这样下去,我们何时能拿下太原城?”
“你急啥?我们已围城三个多月,城内还有多少粮食?等他们没吃的了,还不乖乖开城投降?”
巴颜觉得刘之源说得有理,就带着部下也离护城河远远的,直等城内断粮后,再率部杀入城内。
没多久,李率泰的三弟刚阿泰带着3万多人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太原,向叶臣报告:“不好了,明军占领了榆次城。”
叶臣一听,忙问刚阿泰:“什么?哪来的明军?”
“不知道。我们在将水河谷阻击大顺军郭升部时,遭到了明军的炮击,我们不得不撤离将水河谷,路过榆次城时,才发现明军已占领了榆次城。我哥为了夺回榆次,战死在了榆次城外。”
叶臣心想,占领榆次城的肯定是从寿阳过来的明军,他们才2千多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榆次城,真不知道守城的将领是干什么吃的?这下好了,不仅榆次城内存放的粮食全部落到了明军手里,跟随在李率泰后边的明军肯定也到了榆次,要不了多久,他们必将会来进攻太原。
果然,吴三桂从太原县派人来报,1万多明军已从榆次城攻向太原,他和张存仁正率部在汾河两岸与明军激战。
叶臣听说有1万多明军,忙问吴三桂的使者:“看到跟在李率泰后边的大顺军了吗?”
吴三桂的使者说道:“没看到。”
叶臣又问刚阿泰:“跟在郭升部后边的明军有多少人?”
刚阿泰说道:“不清楚。我只知道郭升部有1万多人。”
叶臣心想,有1万多明军杀向这里,有可能他们从寿县增兵了,也有可能跟在郭升后边的明军有8千多人,两部汇合后就有了1万多人。可是突破了将水河谷的大顺军郭升部又去了哪里呢?难道郭升部是被明军灭了?还是绕道去了东山,准备从东部进攻太原?明军从榆次来,在太原县有吴三桂、张存仁拦截明军,如郭升从东部攻向太原,东山那边还没人把守呢,于是叶臣忙令刚阿泰进驻东山。
刚阿泰离开不久,祖泽润又来报,北部又有2000多明军向太原城而来。
叶臣忙问祖泽润:“北部的明军不守石岭关了?”
祖泽润说道:“石岭关还在明军手里。”
“那他们哪有兵力来进攻太原?”
“有一股明军突破了雁门关,与忻口寨、石岭关的明军汇合后,杀向了这里。”
“雁门关的明军又是哪来的?”
“不清楚,可能是从漠南过来的。”
姜琳带着康元勋从汾州来到太原后,叶臣就知道了明军已占领了漠南。现在,叶臣听了祖泽润的话后,心想阿济格是怎么搞的,竟然被明军突破了长城?明军从石岭关而来,总得派人去阻击他们。于是,叶臣把姜琳喊了过来,对他说道:“你的弟弟姜瑄被占领了石岭关的明军杀了,现在他们正向这里而来,你带着康元勋去拦击他们。”
姜琳听后说道:“我一定要为弟弟报仇。”
“你要小心,他们的火器凶猛。”
“我有1万3千人,还会怕了他们2000多人?”
“你弟弟就是轻敌才战死的。”
“明白了,我绝不轻敌。”
姜琳率部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叶臣接待了来自太原城里的一位使者仲弁。
仲弁是太原城大顺军副将张雄派来的,他给叶臣递上了一份信。
张雄,原太原城明军参将,去年李自成进攻太原时,他负责守太原南大门。大顺军攻了3天后,他为大顺军打开了南大门,致太原城被攻破,巡抚蔡懋德、布政使赵建极、总兵牛勇、偏将时盛殉难。李自成退往陕西时,令张雄为陈永福的副将,一起驻守太原城。
叶臣看完信后,问仲弁:“张雄怎么会突然想投靠我们了?”
仲弁说道:“城内快断粮了,弹药也没了。现在城内正在拆房子、拆城墙内侧的青砖。”
叶臣明白了,城内的大顺军不仅快断粮了,连守城用的滚木、雷石都要靠拆房子、拆城墙转来补充了。他又问道:“城内有多少兵力、装备?”
“城内有1万多士兵,还有红夷大炮10门、大小将军炮50门、发贡炮30门、鸟铳1000支、三眼铳15000支。”
其实在几个月的围城战中,叶臣也早已摸清了城内大顺军的兵力及装备情况,他之所以问仲弁城内的防御情况,为的是判别张雄是真心投降,还是假投降,免得吃亏。叶臣听了仲弁的话后,说道:“明天晚上子时,你们打开南大门。”
“好的。那我们的人......”
“放心,我们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谢将军。”
仲弁离开后,叶臣将阿山、栋鄂·永顺、吴惟华、祖泽润等几个将领召来,部署明天晚上攻入太原城的任务,要求他们进城后,杀光城内所有的人。
阿山忙问道:“张雄的部下也要杀掉吗?”
叶臣说道:“他是怕饿死,才想着投靠我们的。这种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摄政王不是不允许我们杀平民吗?”
“城内全民皆兵了,还有平民吗?”
“老人和孩子总不会参战吧?”
“我会禀报摄政王,就说城破后,城内的百姓怕遭到报复,纷纷杀了老人和孩子后自尽了。”
“这......”
“这什么?在几个月来我们在太原损失的士兵还少吗?今后我们还要进攻西安、襄阳、九江、南京,假如不给汉人一点颜色的话,恐怕我们还会付出更多。”
“明白了。”
“不过,你们得把嘴巴闭紧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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