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弋在看到王允的一瞬间人都傻了,他不明白王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还等着王允去长安解决许攸呢,这家伙怎么带着个女人跑到自己这里来了?想要解决自己?
王允没了曾经在洛阳时的那份高傲,而是十分谦卑的说道:“王州牧,俗话说美人配英雄。我有一义女,国色天香……”
“停停停!”王弋打断了他的话,十分古怪的问:“王子师,你家人在我这没错,但那是我看在王景的面上从洛阳接过来的。如果你想要带走,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了,我绝不阻拦。”
“州牧此言差矣。”王允直接摇头说道:“州牧雄踞四州之地,乃天下群雄之首。麾下更是猛将如云、良臣似海,加之年少有为,此等美人只得州牧拥有。州牧且瞧……”
说着,王允示意身边女子摘下面纱。
说实话王允说得没错,貂蝉确实是国色天香,几乎将所有完美的器官都聚集在了一起,而且年龄还不大,只有十七八的样子。最难得的是她的姿态,妩媚却不妖娆、清纯却不青涩,几乎在一瞬间便勾起了王弋内心深处的欲望。
王弋早就不是一个雏了,起了生理反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只是有个人比他的反应更大、更快,吕邪几乎在貂蝉摘下面纱的一瞬间便冲了过去,手中短剑直指对方咽喉。
吕邪的举动似乎吓了两人一跳,王允愣在当场,貂蝉则十分惊慌的踉跄后退。
可下一刻貂蝉就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她妩媚一笑,顺势矮身蹲下,左手柔若无骨般穿过吕邪的剑影,扣住了吕邪的咽喉。
貂蝉也是被逼无奈,不还手不行啊。崔琰后发先至,长剑已经顶在她的咽喉上了。
和王弋一样,崔琰也没有行气的天赋,但王越曾说单论剑术崔琰和他是伯仲之间。
貂蝉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家伙就是奔着干掉自己来的,不还手只能死。
吕邪却根本不管咽喉上的手越收越紧,反握短剑就向自己身后刺去,拼的就是一个同归于尽。
貂蝉怎么可能和他同归于尽,柔软的身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过两人的兵器,脚下发力冲向王弋,擒贼先擒王这种事是个人都懂。
可随即貂蝉俏脸一黑,一个手持双戟的高大甲士如蛮牛般冲了过来,挡在王弋身前。
貂蝉绝望了,说好听点她是王允的义女,说不好听的她只是一个从小被收养的舞女罢了。同一批的姐妹早就被王允送人了,有的成为了玩物,有的早就被玩死了,运气好的能成为一个以色侍人的侍妾。
要不是她被人看出天赋出众,被王允培养成了一个细作、一个杀手、一个魅惑众生的舞姬,她的命运不会比其他人更好。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不怕剑术高超的剑士,也不怕身形诡异的刺客,唯独对这种甲士没有一点办法,根本打不赢。
貂蝉闭上双眼停在典韦面前等死,典韦也没有客气,准备来个一分为二。
“行啦。”王弋探头从典韦身后看了一眼两人的动作出言阻止,他倒不是可怜貂蝉香消玉殒,而是对貂蝉的身手很感兴趣,毕竟能在吕邪和崔琰的截杀中活着跑出来真的有点厉害。
貂蝉确实很美,可大汉那么大,世家的势力又大的离谱,找几个和她差不多的美人还是很容易的。
像貂蝉这样的已经有好几个世家进献过了,曾经还有家族给王弋送过一对三胞胎,各个妩媚动人,都是世间绝色。
真的是一对哦!两组一共六个人,不过都被王弋拒绝了。
不是王弋有多清高,他和清高一点边都不沾,看着那六个人口水都要流下来。
而且因为他没有子嗣,他的手下多次劝谏王弋娶妻纳妾,甚至其中有一组三胞胎就是田丰找来的。
问题也正出在王弋不清高这件事上,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并且有十成的把握认为自己一定会沉迷酒色不可自拔。
所以为了断绝这种可能,王弋干脆就不打算拥有绝世美人。
享受的时间还没到,以后他有的是机会。
这一点王弋拎得很清。
“王子师、王先生、王尚书!”王弋斜眼瞧了瞧王允,有些不屑的说:“这就是你进献的美人?可是够杀伐果断的啊。”
“大……大胆!”王允都吓傻了,指着貂蝉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这个贱婢是要让他全家死绝啊!
然而王弋却不想轻易放过他,沉声说出了一个可怕的阴谋:“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见过什么美人,少年轻狂精力旺盛,会被她迷的深陷其中?到时候你再提出一个奉天子以讨不臣的说法,她再吹吹枕边风,让我将长安的刘辩接过来?等刘辩来到冀州之后,你再让她与我麾下将领来个私通。英雄难过美人关,总会有人为了她来干掉我,到时候刘辩就能获得我整个势力,对吗?”
噗通!
王允当场跌坐在地。
王弋话中后半的连环计他没想过,也不敢想。毕竟王弋年少有为,长相也相当不错,他不确定貂蝉会不会就此爱上王弋,从而将他的谋划全盘托出。
但前半部分王弋真的说对了,他就是打算以貂蝉为敲门砖,在王弋手下谋个高级职位,进而劝说王弋将刘辩从长安接出来。
长安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许攸的所作所为让他担心刘辩的处境,想要解决眼前的困局必须引入新的变量,王弋就是王允看中的新变量。
“王允啊王允,呵……”王弋摇摇头,古怪的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王景已经死了,代替你死在了高陵。”
“什……什么!”
王允腾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根本不顾恐惧,大声质问:“你不是说过会派人接应他吗?你竟然言而无信!卑鄙!”
“放肆!”
崔琰长剑转动,抵在王允颈间。
“放肆?”王景的死让王允心态崩溃,一把拨开长剑指着王弋大骂:“这就是你的统御之道?草菅人命将手下当作弃子?卑鄙小儿,还我儿命来!”
不仅骂,王允还打算动手。
临近年关,王弋手下非地方官员文武大多都回来述职,所以王弋下首坐了不少人。
看到王允三步并两步走上前,这些人并没有阻拦,像张合这种老资历甚至开始和身边的人赌王允会被典韦踹飞多远。
让人没想到的是拦住王允的并不是典韦,而是在一旁等死的貂蝉。
貂蝉挡在王允面前沉声问道:“义父,真的是他说得那样吗?”
“贱婢,滚开!呃……”王允大骂一声,结果话音尚未落地,自己便被貂蝉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貂蝉知道王允的心思可能被王弋说中了,她的命运终究还是被安排了。王允没有马上就死,完全是因为貂蝉想着养育之恩有些下不去手。
貂蝉在犹豫,却架不住王弋在一边拱火:“哎呦呦,恼羞成怒了吧?图穷匕见了吧?暗杀不成改明着来了吧?气不气啊?气你倒是说话啊!”
王允生吃了王弋的心都有了,他要是能说话早就说了。屁的恼羞成怒,谋划被人看破而已,还不至于让他这样。可他儿子死了!那可是亲儿子啊,不是一个义女能比的!
此时的貂蝉还不是那个身居连环计中身不由己的舞女,她还有的选,至少能体面的去死。随即心下一横,她的手开始逐渐发力。
王弋一边拱火一边从田丰手里接过一张弓,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力气和对箭术的感悟越来越深。可随着势力的强大,能出手的机会越来越少。
貂蝉手臂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再不出手干涉,王允很有可能挂掉。
且射且珍惜,王弋心中默念:貂蝉妹妹,安心的去吧。
“主公且慢!”
“荀公达!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把你吊起来抽的理由!”
王弋很愤怒,这种机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非常少,错过了便错过了。
而且貂蝉很机灵,听到有人阻止直接将王允扔到一旁,自己直挺挺跪在地上。
荀攸很茫然,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唯一的原因就是自己叔叔荀彧狂给他使眼色。
能将荀彧逼到这份上肯定是大事,他能怎么办?出声阻止呗。
可当他目光看到装死的荀彧人都懵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自己阴了一辈子人,到头来反而被自己叔叔给阴了?不应该啊,以前那个憨厚蠢萌的叔叔哪去了?
荀彧当然不是为了阴荀攸,他这么做有充足的理由,只是这种事不好当众说。
而且论亲疏关系,荀彧的权力虽然更大,但真正受王弋信任的却是荀攸,从王弋说的话中就能听出来,只是些不满的抱怨而已。
所以荀彧只能出此下策,让荀攸背这口黑锅。
事已至此,王弋肯定不能再一箭射死貂蝉,而是转头跟王允说道:“你知道吗?相较于王景,我更希望死在高陵的那个人是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作为一个儿子他尽了孝,作为一个臣下他尽了忠。我比你还想救他,但想要你活,他只能死。你以为我会害怕刘辩?害怕许攸?害怕在高陵留下把柄?他若不一个人死去,将救援你当成个人恩怨,你也就不出来!”
王弋这是纯纯的诡变,射声营的能力不说,他派人去高陵的目的却决口不提,完全将王景的死归咎在王允自己身上。
然而王允却信了。是他的智慧不足吗?并不是。
现在王允满怀愧疚,内心充斥着丧子之痛,认为自己就是杀了儿子的元凶。
王允坐在地上不顾形象涕泪横流,王弋却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他有必须去完成的使命。
于是王弋十分讽刺的说道:“王子师,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失败吗?因为你总喜欢将所有的事都付诸于谋划,总是思虑再三才行动。王家覆灭是因为你,王景的死是因为你,如今你们父女决裂依旧是因为你。作为王景的遗物,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既然已经找到许攸我就准备动手了,杀手已经在路上,到时候我会让你祭奠你儿子在天之灵的。”
“不需要!”
王允大吼一声,站起身来满眼怒火。
什么叫作为自己儿子的遗物?什么叫你会动手?祭奠自己儿子凭什么需要你怜悯?
王允狠狠瞪了王弋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王弋却玩味的说:“王子师,你觉得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想怎样!杀了我?”王允头也不回,大踏步的往前走。
有人想要斥责捉拿,却被王弋抬手止住。
“王尚书!看在往日洛阳的面上我让你自行离去。”王弋对着王允的背影大声说道:“你去告诉刘辩,我将先帝的遗骸从洛阳要了回来,等我攻克洛阳之后会将先帝葬在文陵,到时候让他有空去祭拜一下。逃跑的时候连自己老子的尸骨都顾不上,这是有多怕死?”
王允闻言脚下一顿,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王弋撇了撇嘴,看向了今日麻烦的焦点——貂蝉。
“荀公达!”王弋没好气的说道:“这是你让我放的,赏你了,自己抱着回家玩儿去吧。”
荀攸马上就不乐意了,这个女子美则美矣,下手太狠了,他可不想闹个家宅不宁。
于是荀攸想也没想就把荀彧给卖了:“主公,喊停的虽然是卑下,可让卑下喊停的是荀文若!”
“哦?”王弋来了兴致,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百年铁树开花了啊?荀彧居然看上了貂蝉?
荀彧白了荀攸一眼,好家伙,别说长辈敬语了,就连官职都不喊了,看来这次是真的将大侄子给得罪毛了。
不过荀彧确实有理由,只见他缓缓说道:“主公,此女我是为了甄夫人保下的。”
“甄夫人?哪个甄夫人?”王弋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黑,还能是哪个甄夫人?甄姜呗!最后这个女人还要落到自己头上?
王弋有些不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该有的时候我会有的。”
“主公,现在就该有了。”荀彧不疾不徐,似乎在和王弋打哑谜。
王弋的脸色却一下子阴沉下来,冷声说道:“荀文若,你就这么着急去站队吗?你们就这么着急去站队吗?”
场面的温度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荀彧赶紧起身行了一礼说道:“主公,并非如此。若主公有子嗣,也能安我等臣子之心啊!”
荀彧担忧的是两方面,这个时代的人多多少少有些迷信,既然吴苋被认定为大贵之人,那么她诞下的子嗣一定会让整个势力走向辉煌。
至于另一个方面嘛,荀彧察觉最近的人心有些不稳,因为王弋的行事风格,不少人觉得王弋难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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