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雕龙画凤，是最上乘的落昆仑玉制成，且不提这玉佩的意义，仅仅这块玉佩本身就价值不菲。

辛褚接过玉佩，却是微微一笑:“学生谢世子赏赐。”

一众学子看得眼热，他们当舔狗表演这么久，袁成刚连一杯酒都不曾送下，和苏哲的豪爽形成了鲜明对比。

袁成刚脸色微微不善，闷哼一声，而后将手中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面色不善:“读书人当恪守忠义，遵循纲常伦理之道，行忠君爱国，谋国泰民安，若是只知道曲意逢迎，摧眉折腰事权贵，这圣贤书可就白读了。”

很明显，辛褚的这套理论，袁成刚很不喜欢，明里暗里冷嘲热讽。

“常人只知战场杀戮，却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场战争的掀起，都是成千上万的百姓门户破碎，止戈兴仁，此乃大势。”袁成刚的声音洪亮，在诗会上响起:“纵使英武如苏王，还不是赋闲在家，甚至沦为跛脚，此乃过度杀戮引起上天报应，造此横劫……”

“啊！”可袁成刚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青花瓷碟飞来，砸在袁成刚的脑袋上，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往额头上一摸，一抹

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沾染在手掌中，极为刺眼。

苏哲站起身来，手上捧着一座青铜鼎，其中正煮着沸腾的鸡汤，苏哲走到袁成刚的面前，没踩着他的胸口，将所有的鸡汤浇在他的脸上。

滚烫的鸡汤浇在脸上，袁成刚捂着脸大叫，脸上被烫的通红，大片的水泡连成片，模样十分凄惨。

“上次有个人说我爹是瘸子，被本世子亲手砍下了脑袋，袁大人想不想试一试？”苏哲提着青铜鼎，哐当一下砸在袁成刚脑袋上，震得他七荤八素，肝胆欲裂。

“你，你，你目无法纪！”袁成刚眼睛睁不开，手掌在空中扑腾着。

苏哲将染血的青铜鼎丢下，在诗会中央滚动，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仿佛在每一个学子的心头响起，每个人都不敢直视此刻苏哲的眼睛，低头无言。

“法纪？”苏哲嗤笑一声:“拳头大就是最大的法，要是换了我爹手底下那几个部将，就冲你刚才说我爹那几句话，已经被他们扒了皮点天灯。”

袁成刚惶恐不安:“你，粗鄙！”

苏哲懒得计较太多，一脚将袁成刚面前的桌案踢翻在地，各色珍馐美酒洒落一地，紧接着，狼狈

的袁成刚也被他退了下去，沿着台阶一路滚下去，摔的鼻青脸肿。

而苏哲却提起一壶酒，坐在倒下的桌案一角，目光睥睨，望向场下所有人的学子:“你们都是科举的士子，未来会有不少进入朝堂，记住本世子这张脸，以后觉得有本事，随时可以把它从我脖子上摘下来。”

“但是现在……你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不服气，忍着！”

苏哲笑笑，招招手，立刻就有小厮捧着一本名册上前，苏哲一一翻看着，而后沾着地上的菜肴汁水，将上面的名字一个个的涂抹，化成一团黑渍。

到最后，苏哲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将正本名册合拢，撕成粉碎，站起身来:“算了，本世子没有那个闲工夫一一收拾你们。”

“今日除了辛褚之外，在场所有人都不会再有参加科举的机会，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吧。”刚才他没有说话，并不代表他并不生气这些人的行为。

老爹再怎么说也是为大晋朝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过的，瘦虎苏王，凶名赫赫，可在这帮趋炎附势的学子口中，几乎成了国家奸佞，穷兵黩武的莽夫，苏哲暗中记下了

他们所有人。

除了辛褚。

苏哲知道这些学子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功名，是未来，是眼前的科举，所以，打蛇打七寸，毁掉他们的科举资格，就是苏哲的报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苏哲认为自己是小人，有仇当场就要报。

“世子爷！我等糊涂，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不过是随风而已，可从来没有说过苏王一句坏话，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我寒窗苦读十余年，今日好不容易走到京城，家中族老还等着我高中进士光耀门楣，万万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苏哲的话直接痛击要点，方才还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学子们脸色惨白，“噗通”“噗通”地跪成一片，哀鸿遍野。

然而袁成刚却从地上爬起来，眼睛被烫伤，只能看到一条缝，却还是开口说道:“世子爷！科举乃是朝廷大势，国之根本，就算你有滔天之势，也改不了这些学子的科举资格。”

“且科举考试，由吏部主导，礼部和户部协助，不管是哪一方，都轮不到内务府插手。”

“有理有据，说得很好。”苏哲拍了拍手，笑容和熙，又从地上抽出一个

青瓷骨碟摔在袁成刚的脑袋上:“但你忘了，世子爷我从来不守规矩。”

“在京城，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参加不上科举，一万种！”

以苏王府的滔天势力，收拾几十个科举士子不比捏死几只蚂蚁难多少。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苏哲望向那跪了一地，脸色惨白的学子们，轻轻摇了摇头:“记住我这张脸，在晋国，见了我退让三里。”

苏哲承认，这几十人里面或许真有几个是被自己愿望的，不过他不在乎，谁让他是个纨绔呢？想做就去做了。

苏哲大笑，笑声回荡着，尽显得意。

“苏哲哥哥好可怕。”玲珑公主悄悄拉住了司南沙华的衣衫，俏脸凝重，仿佛第一次认识苏哲一样。

司南沙华的眼神亦是无比复杂，又想到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轻轻叹息。

掌权者，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上百人，甚至数十万人的命运，而她，除了性别之外，本质又和这些士子们有什么区别？

满堂死寂，那专门为湘云诗会定制的大红灯笼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和苏哲的笑声形成鲜明对比，他迈步走下台阶，提着酒壶在嘴里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