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拍视频

“活该，如果是我，直接打出去！”

姜玥面无表情地说着狠话。

“你说她什么脑子？先是答应她哥，生个孩子给他养，因为孩子闹出一系列事情，她妈还躺在病床，她又在这时候提出把孩子带走。”

王宝可和王宝岩两个孩子，可是刘美芬和王大强亲手养大的。

养条狗四五年，也有深厚的感情了。

更别提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这次过后，刘大姨和王大爷两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感慨了一句。

“你个小孩，说得怪深沉的。”

“到了，都下来搬棉花。”姜玥一脚刹车，停在道路很古朴老旧的巷子。

我跟老爸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抱着棉花，跟在姜玥身后，活像左右护法。

“叔，我们来弹棉花，今年什么价格？”

姜玥自然地跟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打招呼。

“哦，是姜玥啊？来吧，今天弹棉花的单子不多，把你们排在前面，明早就能来拿，价格……一米八的被子是两百。”

老头随意瞥了眼，给出答案。

“叔，你真是一个价格做到底。”

姜玥无奈摇头。

“我靠这个吃饭，哪能随意涨价？”老头抖落着烟斗的灰，“你们把棉被放进去，我抽完就进去弹。”

做这种工作，第一个要注意的，就是火种。

在满是棉絮粉尘的屋里抽烟，那真是急着见阎王，要命喽。

老头一周抽个三四次，次次赶在休闲时间，在潮湿的槐树底下抽着。

“好。”

姜玥答应地快。

“我女儿想看会儿弹棉花，叔，可以吗？”

弹棉花是个技艺。

在一些人眼里，这也没什么机密的，但在部分注重技艺传承的老手艺人心中，是很抵触陌生人的探查。

姜玥也是跟老头打交道几十年，才冒昧提出这个请求。

“吧，吧，”老头砸了两口老烟，“行，进去等着，我很快。”

“谢谢叔！”

姜玥带着两个护法进去。

弹棉花的里间，没有想象那般杂乱，反而处处透着井然有序。

左边是需要重新弹的棉被，发黄发硬。

右边是弹好的，雪白透着蓬松的阳光气。

中间是乒乓球桌还要的棉花机，绑好的牛皮筋和弓弩放置在旁边。

老头将烟斗里抖落干净，才起身回屋。

“看好了，”老头把烟斗放到睡觉的房间，又把一起工作的伙伴叫来，“弹棉花也简单，先把棉花撕成块，就用这床轻点的示范。”

他说着，那双粗糙黝黑的手，快速撕扯着棉花。

我眼睛都在他手上，那上面是一道道划痕，随着日吹风晒、岁月沉淀，色素愈加深沉，他的黑不是不干净，而是手艺带给他的刻痕。

“爷爷，我可以拍视频吗？”

“拍，现在的人哪儿还会去学什么弹棉花，他们都喜欢蚕丝被，轻散。我们不行，被子不重盖着不舒坦。”

老头眼睛都没抬。

姜玥赞同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得到同意，我打开录像，开始专注地拍视频。

从不同的角度，切换近景远景，再配上老头李松的解说，活脱脱一出“弹棉花”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