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此时不能善了,李氏站了出来。
“这丫头籍契在我手里,我回去找给你。此事本也是我的错,想着肃清一个人孤苦,送了个通房去伺候,烟玉你别介意。”
娶妻纳良妾要入官府登记,通房没那么大的约束,此话将户籍一事轻轻揭过,却也将名分定了下来,此后江云挽就是一个通房,再想当平妻就不可能了。
裴肃清与江云挽如梗在喉,裴夫人此话一讲就是盖了帽,偏偏他们还不能反驳,闹了半天结果只得了一个通房,裴肃清脸黑的跟个木炭一样。
好在也变相澄清了她俩不是无媒苟合。
有从头就待在这里看着这场闹剧的好事者,他们压根就不信裴夫人的话,裴夫人的这个说法太过牵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随意诌来堵他们的口。
烟玉没搭言,看来李氏早就知道江云挽的存在,今日发生的事想必也是李氏默许的。但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抓住的。
还没有来得及细思,她腿上一阵凉风划过,一个人影窜出去跪到了裴肃清面前。
“爹,娘,求你们为孩儿做主。”
裴长源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江云挽附身把他抱在怀里,一脸心疼的看着他:“源儿,我的源儿,你受苦了。”
看见母亲落泪,裴长湛挣扎着扑向江云挽,江云挽一手揽一个,母子三人哭做一团。
原来好戏还在后头。
烟玉冷冷的看着,竟是如此!
此刻裴长源与裴长湛两人在一块,那相似的一张脸,任凭谁看了都知道是亲兄弟。
悉心养育他人孩子三载,如今却成了拆散一家团聚的恶人。
好啊好得很。
现在的情况对她不利,裴长源似要告发她,她看着倾注心血的孩子要背叛她,她的心中隐隐做痛。
她恍然想起,这孩子是由李氏做项才得以留下的。
烟玉看向李氏,只见李氏脸色煞白,她应该不知道有这么一出,或者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但不应该发生在这个时候。
李氏全然不顾形象快步走过去伸手拉裴长源:“你这孩子前些日子染上风寒,也不在家好好待着,竟跑到外面来说胡话。”
她压低声音;“此事从长计议。”
江云挽看裴长源有些动摇,低声温柔的说道:“源儿难道不想一家团聚吗?”
裴长源的眼神变得坚定,一双手紧紧抱着江云挽,任凭李氏怎么拉也拉不开。
“母亲虐待我!”
一句话如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裴少夫人虐待养子,蓝氏女儿虐待养子。他们听到了什么,众人纷纷闭上嘴巴竖起耳朵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江云挽悲恸欲绝,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我的孩子,你若有什么冤屈尽管说,为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做主。”
美人落泪惹人怜爱。
有人大着胆子感概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人能做出虐待六岁孩童之事,我儿为何说不得,母亲,莫要为那人遮掩。阿福,将大少爷扶起来。”
三言两语之中裴肃清就坐定裴长源受虐待之事,并且要将这件事公诸于众。
李氏眼睁睁的看着裴长源被拉走,她收回在半空中看起来很尴尬的手:“家丑不可外扬,你可想好了?”
“若任由长源被人欺辱,我罔为他父。母亲惧怕她母家的势力,我不怕。”
裴肃清脸上止不住的冷笑,意有所指的看着蓝烟玉。
烟玉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在这群人明里暗里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时她已平复好心情。她倒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拙劣的手段,能找出什么拙劣的借口。
“夏热未有薄衣,冬寒身无厚裘。”裴长源睫毛轻颤,声音带着哽咽,手紧紧攥着衣角。
他说完后狠狠睁开双眼,却不敢抬头,只是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石板地看。
“我常常吃不饱饭,动辄受到打骂。在学业上用尽全力却始终得不到重视。在这府中,我只是一个不受重用随时会被抛弃的人。”
语毕泪尽。
裴长源猛的双膝跪地,弯腰俯在地上,似朝着烟玉方向磕了一个头。
“啊,我的孩子,夫人你……”江云挽声泪俱下,话戛然而止。
裴肃清震怒:“好啊,蓝烟玉,你竟是如此待我亲子,他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怨气尽管朝我发,何必为难他。”
“适才长源并未说是我虐待他,这府中又不止我一人,世子如何认定是我虐待他。”烟玉淡淡说道。
只要不指名道姓就不是在说她,她不会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而愤怒。
裴肃清理所当然道:“祖母和母亲与长源血脉相连,自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我是长源母亲,养育他三载,世人皆知我待他如亲子,又如何会做这事。”
“胡说,他是我与云挽之子,你只会讨厌他,又怎会悉心养育他。”
“这就要问婆母了,瞒我瞒得好苦,我也是今日才得知长源身世。”
一个急躁一个平静,众人不由得偏信蓝烟玉。
众人见世子未占上风,又隐隐牵扯出一件辛秘往事,不禁觉得此趟出来的值。
裴肃清眼见众人眼中又升起异样,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若拿不出你没有做过的证据你就是做过。”
“裴大人平日里也是这样办案的吗?”
烟玉轻飘飘一句话却引人深思。
历来以证据定罪,何时听说过只凭孩童一面之词就定罪,没证据就是做过。青天白日里,竟如此冤枉人。
围观路人群情激愤。
“不知在裴大人手中的冤魂有多少。”
“这样的人也配升为京官,京城人民有难了。”
“可怜蓝氏小姐摊上这么一个丈夫,宠妾灭妻。”
这些话听得裴肃清脸色发青,他又自持身份不与众人辩驳。就这么尴尬的立在原地,还是庆远侯出来打圆场。
“你们说了那么久不累不渴吗?既无事就回府吃晚饭吧。”他催促道。
江云挽用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水,抬起脚就走:“侯府容不下我们,我不信这京城之中还无我们娘仨的容身之处,我们走。”
“云挽。”裴肃清拦住她,转头怒视烟玉,“还请夫人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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