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灯火阑珊,被川上富江魔性影响最深的几人辗转难眠。
三日月回到自已住处后,就一直亮着烛光,看着窗外漆黑夜景,思考未来的打算。
他告白其实是有自已打算,以身为诱饵的试探,总能从抽丝剥茧中破解出新任审神者的秘密,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宣誓自已占有欲,也算是了结自已内心的纠结。
可惜的是,审神者并没有回应,反而反教了一句,就说明他并没有打动到审神者,审神者倒是再次打动了自已。
——撩人的计谋也太高深了,根本掌控不了他,完全被动。
三日月宗近想到此,顿时垂了垂眼,眸底深处的那弯金色月牙跟着浮现出一抹沉郁般的思索。
被动,就意味着面临的一切都是未知:未知的一切、未知的未来……而未来,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新任审神者的到来,就像一场诡谲多变的美梦。
待梦醒,他们睁开眼,也许就会发现他们其实还在暗堕的本丸里苟延残喘,一直到本丸最后一点灵力枯竭。
而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人踏入本丸——他们被遗忘了,死的悄无声息,时之政府还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一帮暗堕付丧神而大开庆功宴。
……他们真可怜呐。
真希望不是梦,哪怕危险。
他已经开始贪恋灵力满足全身的感觉了……
曾经暗堕过的深蓝色头发付丧神闭了闭眼,遮住眸中带着伤心意味的金月,垂在一侧的手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如此往复。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三日月宗近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询问门外是谁,那人就先主动自报家门。
“是我,小狐丸。”
是同样因为审神者原因而矛盾自已的小狐丸,他陷入的纠结比三日月更深,最近都不怎么活动,只在半夜出来散心。
虽然有狐狸的天性作祟,但他不可否认的心里难受,又不想让自已想太多。
他甚至想天天黏在审神者身边,但显而易见的不可能,以至于他最近毛都枯萎了。
见自家弟弟房间内的灯还亮着,小狐丸就停下了脚步,望着那扇门沉默,片刻后,他敲响房门。
三日月宗近自然是让他进来的,不过现在兄弟两人的心境与上次打架有所不同。
——他也成为了他,都被潜移默化地训化了。
三日月宗近静静坐在软垫上,望着小狐丸进来。
小狐丸走近就发现自已欧豆豆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太明显的不对劲了,就连半夜不睡觉都超乎常规。
要知道,以老爷爷自居的三日月其实很注重养生,四平八稳的老干部气息简直弥漫,这个点按照常理,他早睡了。
现在没睡就是不正常,而导致不正常的原因,也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审神者,他们的主人。
小狐丸坐下后,就直接单刀直入,率先打开话题。
“三日月,你觉得新任审神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这还用说?
三日月宗近奇怪的抬了抬眼皮,没有疑惑,只是简单的回复出两个字。
“危险。”
他顿了顿,又接着补充:“极致的危险,我看不透他。”
他有时候温柔,有时候体贴,但仅仅只有那么一回。温柔是体现在亲吻里,但他的出发点过于恶劣;体贴是上次将三日月宗近抱回去那次,又偏偏态度冷漠。
从始至终的专断独权萦绕,从始至终的游刃有余,看他们像宠物、能调戏的男宠,这样的人只会越发危险。
傲慢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无边魅力依旧不可否认,他太漂亮了,太惑人了,非得让人献祭给他,乃至灵魂。
而他自已则像一朵淬了剧毒的娇花,花蕊中散发着馥郁诱人的馨香(亲吻),在午夜降霜时分、湿气沾染上花瓣的时候(泡澡),摇曳出最具蛊惑力的风情万种,引人吞吃入腹。
最后,自然是死无葬身之地,灵魂尝受世间最痛苦的毒。
经温泉池一遭,三日月宗近已经意识到结局会是怎样的了,甚至那个结局还是自已甘之如饴造就的。
就如同飞蛾扑火,却在所不辞。
在所不辞啊,他们的存在就像天生注定这般一样。
三日月宗近眸中有一瞬间的坚定,又飞速消失,看向旁边坐着的小狐丸。
“你呢,兄长,你肯定是喜欢那个男人吧。”
三日月虽然是用疑惑的字句问出声的,但语气十分肯定。
这家伙当初还傻傻的想要跟新任审神者同归于尽,其结果可想而知,被守株待兔的猎人捉住了,还“教训”一番,以至于直接软化态度。
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得而想,毕竟小狐丸在起居室可是待了一整晚,最后完好无损,还春风满面的回来了。
谁都知道小狐丸这振刀剑最渴望审神者,几乎每一振小狐丸都非常依赖审神者,独占欲还强,专属单推。
所以有个审神者过来,他当场倒戈都不为过。
三日月宗近都有些好奇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做过了吗?
衣袖中的指尖因为不敢想而蜷缩一下。
小狐丸面对三日月宗近的凝视,气势虚了一大半,没有说话。
而且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回答,两人之间就像你了解我我了解你一样,彼此心知肚明。
三日月宗近自然知道他们应该没做过,他只是因为嫉妒才恶毒的猜想。
随即也同样默然下来,垂了垂略长的眼睫,移开盯着小狐丸的视线。
半晌,他轻叹出声:“今晚睡不着的刀剑应该不少。”
这里已经聚集两个人了,温泉池里还有一个看得目不转睛的一期一振,他什么心思,同样一目了然。
更别提樱花树下故意等人的酒鬼,被夸赞的烛台切光忠……
太多被蛊惑的人了。
而另一边,只有不被人注意的山姥切国广睡得正香。
他睡得香且快的原因,仍旧是因为新任审神者,那看到的所思所想,一点点在梦里展现。
白日里披着的被单被整整齐齐放在床边,金发的付丧神平躺在被窝里,只有脸露了出来。
而那张俊秀漂亮的脸上时而蹙眉,时而松展,面颊上的红晕昭示着他现在体温过高,额头上都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而他的梦中,就需要打马赛克了,让他羞耻又觉得异常欢愉。
“啊……国广……轻一点~”
磁性撩人的嗓音带着浓稠的湿润而显得过分缱绻与绵长,春色裹挟着欲望无边蔓延在心尖上,是比吃了滚过糖浆的水果还要甜腻的感觉。
山姥切国广喘着凌乱的粗气,正要将那细腰再次握紧,去寻找那方艳红的薄唇时,面前的画面翻转,突然显示出一片黑暗。
金色付丧神因为戛然而止,猛然惊醒。
当一睁开眼,他就发现他还在自已屋子里,不是那个古色古香富有底蕴的屋子。
是梦啊。
梦醒了。
山姥切国广在心里叹息道,正要在闭上眼,就被一种异样感给弄得更清醒,待一看清那是因为什么,他又羞的脸色爆红。
啊啊啊啊,他都做了什么梦!
不可以这样对待尊敬的审神者大人。
可那痕迹又昭示着一切,山姥切国广慌忙遮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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