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根针，刺痛了顾扬浅薄的自尊心。

他以为这种东西他根本没有，因为以前从未表现出来，事实证明，他还是有的。

只是有点可笑。

“所以，你还买吗？”顾扬轻笑了一下，目光扫过林薇以及货架上不同种类的巧克力，似乎是在征询林薇的意见。

考虑良久，林薇不情不愿地妥协：“我有不买的选项吗？”

声音里带着一点小小的抱怨和不满。

“既然如此，那你随便挑，我来买单。”

顾扬嘴角噙着笑，语气风轻云淡。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林薇被他这副少有的样子和口气逗笑了，她不经常见顾扬花钱，就一直觉得他应该是个勤俭节约的人，或者是懒得花钱，因为他对很多事物都毫无兴趣，更不可能在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上花费金钱。

所以一旦他愿意为某件东西付出金钱，那就绝对不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

讨她开心。

但其实，林薇更希望顾扬能更多地在她面前表现出他的私欲，无论好坏，她都会照单全收。

林薇看着顾扬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她又问道：“超市这么大，就没有一件你特别想买的东西吗？”

闻言，顾扬神情淡淡，语气也随意了几分，扫了一眼周围的商品，无所谓地说：“没有，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买了它们又不能让我开心或者让你快乐，在我眼里，所有的商品都不过是私欲的衍生物和金钱的代名词，它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林薇没想到顾扬会说这么多，她听得都有些目瞪口呆。

见林薇愣住了，顾扬轻笑了一下，把德芙巧克力放在她手里，眸色变得温柔：“就比如这个，买了它能为你所用，为你创造价值，才有意义。”

这也是所有的商品之于顾扬可能会有的唯一的意义，不可能有的那些，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甚至根本就不会去了解。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林薇笑了一下，作为生活在与顾扬迥然不同的世界里的一位上等成员，她当然不会赞同顾扬的看法，所有的商品都没意义，这怎么可能呢？完全就是谬论啊！

如果没意义的话，经济怎么发展？大家的生活怎么做到丰富多彩？文明怎么进步？

这些不是意义吗？意义大着呢。

而且是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缺了它，那么人类社会不就要倒退好几百年甚至好几千年好几万年吗？

“我知道你不会赞同，”顾扬弯唇看她，“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你完全不需要赞同，也不需要因此而改变丝毫你原来的价值观，这样的话，你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林薇了。”

“为什么不是？”

生平第一次，林薇有种听蒙了的感觉。

她呆了的样子让顾扬的笑意更甚，他揉了揉林薇的发顶，声音里溢出藏不住的愉悦：“因为我喜欢上的就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你，我们有很大的差别，说是天壤之别都不为过，但就是这样的你，却愿意听我说这些你们那个世界的人一定会认为非常荒谬并且不可理喻的观念，即便你并不认同，也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会倾听我想法的人。”

也因此，对顾扬来说，林薇和那个世界的人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他完全不需要她为了她去改变什么，林薇做她自己就好。

就算真的要改变，也是他的事，应该是他走向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