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笑了笑，想起以前有人说过他挺正义的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屁话，他哪里正义了，他还不是和黄毛一样，欺软怕硬，仇恨富人，一事无成，这就是他，林泉，最真实的林泉，只是他比黄毛好一点，就那么一点，有时也会心虚，也会羞愧。所以基於这些心里，林泉也打算搞定秦家这一单之后，再也不做混混了，至於去做什么，林泉没想好，但只要想到即将解脱了，不再当莫晴口中的下作货，他就忍不住兴奋。

林泉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离开，可右脚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呢，林泉就整个人定住了。

“林泉。”莫晴叫了声林泉。

林泉没回应，只是看着莫晴的脸不说话。可是心里却早已是波涛不定的了，他在想莫晴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 刚才他和秦林的对话了没，如果听到了的话，那是听到了多少，莫晴现在是什么态度。

莫晴见林泉不说话，又喊了一声林泉，这时林泉才缓开口道：“怎么了？”

莫晴走进了林泉一步，林泉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莫晴见林泉的反应，不由得眉头一紧，但很快又舒展了开来，说道：“林泉，刚刚和你说话的是谁？是秦灏的爸爸吗？是吗？”

林泉不知如何回答莫晴，如果说是的话，那莫晴肯定要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而且他在除夕那天答应过莫晴以后会将这些事告诉莫晴的；但是要是说不是的，恐怕莫晴是个傻子也知道他在撒谎了。

“是不是啊？”莫晴心中隐隐不安，她刚才偷听林泉和秦林讲话的时候，分明是听到林泉提到秦灏那档子事的，那林泉口中那档子事到底是什么事，莫晴很想知道，虽然她猜到这肯定不是好事。

林泉看着莫晴执意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叹了气，说道：“莫晴，你听我说，其实秦灏在你心中的形象一直挺好的，那就一直让这种好形象持续下去，你没必要打破的。而且。”林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作为朋友，我也不希望看见你难过。”

“林泉，我想知道。”其实莫晴不是个八卦的人，只是这个人秦灏，所以关於秦灏的事情，莫晴都想知道，而且她总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

林泉不想伤了莫晴的心，可是他拿莫晴的执着没办法，於是林泉确认道：“你是真的想听吗？”

莫晴重重地点点头。

林泉妥协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林泉将秦灏以前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莫晴，看着莫晴听完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林泉惋惜地摇摇头，心想莫晴何必自讨苦吃呢。

莫晴呆楞了好久，才慢慢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问：“被强jian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叫，是不是叫徐婧闻？是不是？”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莫晴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林泉楞住了，他第一次见莫晴哭，第一次见到莫晴脆弱的样子，一直以来，莫晴都是给她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印象，现在的莫晴让他陌生，又让他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看见莫晴哭的样子会这么难受，忍不住地走近莫晴，想摸摸莫晴的头，安慰莫晴。

可是莫晴将头一偏，让林泉的手落了空，林泉看着落了空的手，心里竟然也感觉空空的。

“我问你林泉，被强jian的女孩是不是叫徐婧闻，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快点告诉我啊。”莫晴哭得很难过，可还是一直执着这个问题。

林泉不懂为什么莫晴会这么问，但这个女孩真的就叫徐婧闻，那时候黄毛叫他回去处理那个女孩的衣物的时候，他看见了女孩书包里掉落的学生证，里面写着是徐婧闻。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了林泉还记得，他自己也说不清，总之就是记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到底这个女孩是不是叫徐婧闻？是不是左脸颊有一颗痣？是不是，你说话啊，林泉。”莫晴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歇斯底里地的感觉，似乎一定要确定什么的样子。

“是，是叫徐婧闻。”林泉回答。

听完这个回答，莫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林泉想去扶起莫晴，可是被莫晴拒绝了，莫晴自己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又对林泉说道：“好，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谢谢你。“说完莫晴就转身离开，林泉想跟上去，他隐约觉得莫晴的状态很不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好。

莫晴察觉林泉跟上自己，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冷声道：“别跟着我，一群下作货。“

林泉楞楞地停下脚步，看着莫晴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禁苦笑起来。

他以为把这些事说了出来，莫晴也不会对他有什么看法，他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他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啊，虽然他一开始是反对黄毛这么做的，可是最后还是袖手旁观了啊，虽然他当时走了，看起来似乎与黄毛他们不一样，可本质还是一样的，最后他还是接下黄毛的命令，将女孩丢弃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即使这个女孩苦苦哀求他，替她叫救护车，她答应她不报警，绝对不报警，可是为了保住自己，他还是就这么走了，不顾女孩的生死。

莫晴走在大街上，眼泪干在了脸颊上，她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冷得她没有知觉，撞了许多人也不知道，被人骂了也不知道，好像她已经不属於这个世界了。

林泉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重覆着，让她异常痛苦。

这个被秦灏强jian了的女孩叫徐婧闻，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她转过来清立上高中是因为徐婧闻的离世。

她家有钱，不是一般有钱，是特别有钱的一户人家，但是爸妈都不怎么管她，要不是忙於工作，就是忙於吵架，偶尔也忙於打架，总之就没再她身上花过多少时间，但钱却花了不少。

莫晴从小就是一个人的，没什么朋友，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身边的女孩都不怎么爱跟她说话，至於那些男孩，莫晴不喜欢跟他们讲话，莫晴总觉得这些男孩对她不怀好意，她本以为她会一个人一直下去的，没想到婧闻的出现，却完全改变了她，她和婧闻是补习班上认识的，她在补习班里没人愿意和她结对子，婧闻见她一个人就主动走过来和她组成一对，那时她还不愿意和婧闻在一组呢，她觉得婧闻是可怜她才这么做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她觉得一个人也超级ok的。

可是婧闻就怕她一个人活不成似的，不仅强迫她在补习班上和她一起坐，补习结束之后还老是缠着她，要么让她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去书店，要么就是要她上她家吃饭，吃饭吃得多次了，她连婧闻的三姑六婆都认识了。

婧闻不是一个文静的，虽然名字叫婧闻，但那时的莫晴却是个文静的孩子，婧闻老是向她取经要怎么样才可以成为一个文静的女孩子，还说以后要像她一样文静，莫晴不懂为什么婧闻为什么这么憧憬做一个文静的女孩子，婧闻告诉她文静的女孩子比较讨男孩子喜欢。

莫晴笑笑不说话，她知道婧闻一直都想谈恋爱，只是无奈性格太爷们了，在男生堆里不太讨喜。

婧闻总是唉声叹气道：“阿晴要是你是男孩就好了，我就跟你拍拖。”

莫晴可不喜欢婧闻讲这句话了，她想就算她不是男孩，婧闻也可以和她拍拖的啊，只是她觉得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话，会怪怪的，所以一直藏在心里而已。她和婧闻一直待在一起，婧闻一直朝着成为文静女孩的方向前进，虽然成效不大，但婧闻还是很坚持的，不过在婧闻这样爷们性格的影响下，莫晴也日渐爷们起来。

婧闻叹叹气说：“唉，你都变爷们了，我以后像谁学习去啊。”

莫晴笑笑说：“难为你咯。”

婧闻撞撞莫晴的肩膀：“你知道就好。”

莫晴哈哈大笑之后，就和婧闻分别了，没想到这次分别她就再见不到婧闻了。那天晚上她们还在说笑的，她们还跟对方说明天见的，但莫晴等了婧闻好久，婧闻也没有出现，她来到婧闻的家，徐阿姨痛哭地告诉她婧闻被强jian了，但一直没法找到是谁做的，婧闻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去世了，不在了，没有了。

莫晴听完还记得不相信，觉得很可笑，觉得是个梦，可是再见到婧闻的时候，婧闻却静静地躺在灵堂上，一动不动的，看起来很文静。

莫晴喊了几声婧闻，没有回应，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莫晴哭了，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像现在这样，混身冰冷的，没有知觉的，走在大街上，撞了好多行人，被骂了好多次，可莫晴还是没什么反应。

莫晴走得有点脚酸，找个地方蹲了下来，隔壁的乞丐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啃起包子。

莫晴想着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秦灏呢？怎么就看一眼就忘不了了呢？

她喜欢看秦灏的左脸颊，因为秦灏左脸颊也有一颗痣，喜欢看秦灏画画，她觉得秦灏画画很漂亮，哦对了，婧闻也喜欢画画，画得也挺好的，婧闻画画的时候，她喜欢待在一旁看，婧闻替她画过几张画像，很漂亮，她很喜欢，那几张画像她现在还留着这可是她的宝贝。

莫晴笑了笑，她记得她第一次跟秦灏告白没多久的时候，曾经问过秦灏能不能帮她画一张像，那时秦灏一脸不耐烦地说让她别烦她，她只能失望地离开了。

莫晴重新站了起来，朝着前方走，没有目的的走。

后来的一段时间，莫晴都没来上学，学校里的人又传她打tai了要在家里好好修养，陈释安听了之后，总会忿忿地告诉说话的人：“别胡说。”而对方也总会辰陈释安走了之后，偷偷地讨论陈释安怎么帮莫晴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一路的。这时李京泽也会及时出现狠狠瞪讨论者一番，讨论的人才愿意闭上他们那张随便张开，不用负责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