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说话间，已到目的地。

整整一幢，七层高商务楼，全部属於昊立信息科技。

前台小姑娘不敢怠慢，连忙将他俩引进一楼会议室。端上茶水，道声‘稍候’，就匆匆离去。

二人透过落地玻璃门，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昊立员工。

公司运营状况好不好，从员工的精神面貌上，就能看出来。

那一张张，洋溢着希望的脸，让他们相信，昊立，确如传说中那般，是一家很多人都向往的好公司。

办公室主任，推门进来，狐疑地打量，面前两位帅哥，“你们，是警察？”

真的不是，公关部请来，拍广告的？为何如此暴敛天物？

仔细看过证件，办公室主任才不好意思地，连声致歉，“对不起，对不起，请坐。您二位，有什么事？”

裴震宇直奔主题，“我们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姚秀丽丶王昊丶辛欣三人的情况。”

什么时候，第三者插足，归警察管了？

难道是大力整顿社会风气，传播人间正能量的前兆？

看着办公室主任，茫然的眼神，裴震宇猜想，他可能，还不知道辛欣死亡的消息。

但他没有急着说明，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办公室主任的面部微表情。

而沈亦枫，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办公室主任，犹犹豫豫地，尝试着回答，“没什么，好说的呀。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虽然说，王总有他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我相信，他的心里，是存有愧疚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名下的股份，全都转给了姚总。”

呃？这个，没听说。

沈亦枫挠挠下巴，刚想追问，就感到，小腿被裴震宇踢了一下。

心有灵犀般，闭嘴，静等下文。

“男人嘛，难免会犯点，这样的小错误。要我说，这事，肯定是辛欣设的圈套，她抓住了王总的什么把柄，让王总不得不就范。”

沈亦枫实在忍不住，插嘴道，“什么把柄？”

一脸的八卦表情，反而让办公室主任，放松下来。

“这我，哪能知道？”办公室主任搓着手，嘿嘿笑着，猜测道，“我估计，可能就是，利用什么机会，把王总给灌醉了，然后拍了什么不雅照片的呗，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也有可能，是酒后乱性，然后，辛欣怀孕了，王总想要孩子。”

“姚秀丽和王昊，结婚那么多年，也没个孩子？”

“嗯，可不是。早先呢，公司刚创立，日子不好过，不要孩子还正常，可后来，钱越赚越多，他们还是没要孩子，直到出了辛欣的事，大家都猜，有可能是，姚总不能生。唉～我们姚总，除了这个，那可真是，十全十美的大好人。可惜了。”

“辛欣呢？你们怎么看？”

“这女人，”办公室主任欲言又止，油滑地笑笑，“呵，我和她也不熟悉，不好说啊。”

“她平时，和同事之间关系如何？”

办公室主任，突然惊觉话锋不对，狐疑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辛欣死了。”裴震宇猛然抛出，这个爆炸新闻，轰的办公室主任，目瞪口呆。

那一瞬间的反应，让裴震宇确定，办公室主任，的确，事先不知道辛欣的死讯。

死了两天，前同事还不知情，由此可见，这位辛欣，有多‘受欢迎’。

办公室主任，喃喃道，“她死了？咋死的？前几天还听说，她在朋友圈里，炫耀婚房来着。”

裴震宇没理会办公室主任的问题，接着问，“她在公司里，人缘很差？”

办公室主任，此时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正色道，“据我知道，这个公司里，没人喜欢她。怎么说呢？工作态度很差，总犯些不走心的低级错误，还不肯虚心改正。财务经理要不是看在，她是老板学妹份上，早就撵她走人了。

警察同志，按理说，人都死了，咱不应该再说人家的坏话。不过，这女孩子，我就不清楚，以王总的品性，怎么会看上她的？和我们姚总，真的没法比。

你瞧瞧，她成天在朋友圈发的啥？明明长得不咋样，还总以为，自己美的像公主，矫揉造作的，看了就想吐。我们这公司，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未婚大龄男青年一大把，没一个瞧上她的。不过，人家也算有心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为这事，王总已经和核心管理层闹翻了。谁不替我们姚总叫屈？要我说，就算王总不放弃他的股份，最后，也会被挤出核心管理层。”

裴震宇还想问什么，却被一个中午刚见过的身影，吸引住了全部目光。

办公室主任莫名其妙地回头，只看到，两个远去的身影。

虽然只是背影，办公室主任还是认出，其中那个女孩子，是姚总的助理。

这次，轮到沈亦枫回踢裴震宇，对办公室主任讪笑，“刚才那男的，挺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不知道被看见的沈亦廷，正指着饮料单，对侍应生微笑，“香草拿铁。”

麻麻，你唯一的，宝贝儿子，要被掰弯了。

“你要什么？”

圆圆脸助理，心如小鹿乱撞，“嗯，随便，什么都行，我也要拿铁好了。”

沈亦廷点点头，将饮料单还给服务生，“两杯香草拿铁，不加糖，谢谢。”

侍应生快步离开，赶紧找角度偷拍啊，等什么！

“你是，警察？”

“不，我哥哥是警察，我，给他帮点小忙。”

沈亦廷看着女孩，长睫毛半掩下的眼睛，带着魅惑，跨越性别。

两道鼻血，顺流而下。

沈亦廷忍不住笑了，阳光映在脸上，仿佛开出，七彩花。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的圆圆脸助理，自暴自弃道，“趁我失血过多之前，想问什么，快说。”

只是，再也不敢直视沈亦廷。

“前天，姚秀丽，真的一整天都在公司？”

“哦，你问这个，是因为辛欣的死么？”

沈亦廷有些惊讶，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快？

就算不敢正视沈亦廷，女人也能猜到他心中的疑惑，解释道，“有刑警，昨天悄悄找过我。也是约我在外面谈的。我估计，警察也找过其他人，不过，当时警察说要严格保密，所以，到现在为止，公司里好像还没人在传这件事。

回到你前一个问题，姚总，她之所以前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开会，那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是我跟其他参会方，在半个月前，共同确定下来的。”

“开了一整天？”

“我们从去年年初，就开始筹备上市的事情，为这，公司花大价钱聘请了，在扶持上市方面，很有经验的会所和律所。因为这两家事务所的重量级人物，都不在本市办公，所以，每次开三方会议，都需要提前很多天确定时间。然后把问题一次性的，集中讨论清楚，那天，还算好的。我们曾经，从头天早上九点，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三点。”

沈亦廷不禁，暗暗乍舌。

“那，能否透露一下，为了什么，需要开那么长时间的会议？”

圆圆脸助理苦笑叹气，“姚总和王总离婚，股权变更，这些可都是重大结构变动。两年筹备，所有辛苦，因此全部打水漂。这次三方会议，就是为了解决这事的。王总已经不露面了，做为唯一的当事人，姚总就更不可能不出席。从早上九点钟，一直到晚上八点半，她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以内。”

“始终，没离开？”

“没有。虽然是三方会议，但参会的，加上我，一共也才七个人，会议就在姚总办公室内举行，姚总办公室有洗手间。上厕所都不用到外面去。”

“那，有没有什么人，找过她？”

助理摇摇头，“这种会议，我们必须全程手机关机。只要不是天崩地裂般的大事，就算有人找，也会被外面的秘书拦下来。就连我们吃的商务餐和下午茶点，都是秘书买好，送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