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蒋玉屠家

相传在宋朝元年发生过这样一件奇案：当朝洛阳有一家蒋姓富户，祖孙三代都十分富足，但到底是作何生意却没有人知道，但是传到第四代蒋玉手里出现了变故。

这个蒋玉是蒋氏一族的独苗，却是个纨绔子弟，从小娇生惯养、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尤其是‘赌’，逢场必上、逢赌必输。几年下来，好好的一份家产让他败的凄凄惨惨。

这一天，蒋玉赌斗归来在路上救下一个濒死的道士。那道士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教给了他一些‘五鬼搬运’之类的障眼法。他用这些旁门左道的确赢了一些钱，但随后而来的是，那毕竟是左道旁门，所受限制颇多，时间、地点、人物十分苛刻。渐渐的蒋玉不耐烦了，问道士可否有更加便利的方法。

道士说的确有一种‘起尸运财法’的法术，但必须是不能过了头七的刚死之人。蒋玉财迷心窍当夜偷了一条未过头七的死尸。道士作法后死尸跳了出去，第二天三更未到死尸回来了，手中抓着一些金银财宝。

但这种‘起尸运财法’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一条尸只能使用一回，第二次就不灵了。随后的日子里蒋玉白天豪赌，晚上偷尸。渐渐四邻八村人人恐慌，说有偷尸贼祸害乡邻。官府接到报案后开始加紧巡逻，虽说没有抓到蒋玉，但随后能找到起尸的尸体却越来越少。

蒋玉又找到道士，问可否有能多装一些财宝的尸体，或者反复利用的尸体。道士回答他尸体僵硬不能过多的携带重物，不过的确有一种反复使用的法门，那就是自己亲人的尸体。

蒋玉一听勃然大怒，那道士也是憨笑的说道：“这种方法天地不容，你这么一问，我也这么一答，别往心里去。”

此后蒋玉拂手而去，不过此去也就仅仅半年的光景，所得来的金银财宝又输得精光，连连被债主逼债。

这一天夜晚蒋玉喝了很多的酒，满脑子都是道士的话。末了，把心一横，提了一把尖刀捏脚走进母亲的卧房嘿嘿一笑说道：“娘啊……你就成全孩儿的一世富贵吧。”

第二日，邻居发现蒋家一门十三口男女老少，连同三岁的婴孩在内全部死于蒋玉手中。更令人恐怖的是，所有的人上、下眼皮全部被割掉，双眼怒睁、死不瞑目，死状十分可怖。

这一案震惊朝野，当朝皇帝龙颜大怒。破例实施了废除已久的‘车裂’之刑，将蒋玉五马分尸。不过此中却有了疑问，那些头七的起尸到底从哪里运来的财宝呢？蒋玉杀了自己全家一十三口后为什么没有像道士口中说的那样起尸运财呢？千百年来无人得知。

这个故事是‘老骨头’给我讲的，每每说到后来直摇头，说那蒋玉缺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那道士居心不良啊。

老骨头是他绰号，是我的救命恩人。据爷爷说，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哭闹不止，浑身发热求遍了中医、西药都没有良策。这时流浪中的老骨头出现了，说我天生奇脉寻常医术解决不了。然后将一块门板给了爷爷做成了一张床，说来也怪，自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离不开那张床。后来年龄大一点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门板，分明是一口百年的楠木棺材板，就为这事我膈应了好长一段时间。

思绪渐渐拉了回来，现在我正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前天接到电话说老骨头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临死前想再见我一面。

现在已经是下午，地里忙农活的村民还没有回来，偌大的村子显得冷冷清清，慢慢的走到老骨头家门外，外面已经搭好了黑白相加的灵棚，孤零零、白惨惨的有些凄凉。

唉……还是来晚了，这个老家伙怎么说死就死了，不是很想见我一面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绕过灵棚，踏进大门的瞬间，斜眼瞟了一下灵棚的后面，那里摆着一口黑漆画彩的棺材，想来老骨头现在已经在里面了吧。

进了院子，几步来到老骨头的房门外，远远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音不大听着有些陌生。

迈步进门，房间里坐着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是我们村的村长，第二个人体态肥胖，穿着一身黑衣长衫紧绷绷的很不舒服，眼睛细小嘴却出奇的宽大倒是很有喜感。第三个人，身材瘦小精干五官很俊俏，不过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表情，活像麻将里的‘白板’，这两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寒风回来了……”村长看到我进门挥了挥了手叫道。我答应了一声却看向这两个人，心里揣测着他们是谁。

“唉……骨老爷子还是没顶过去，说了要等你回来的。”村长这个人多愁善感是出了名的，末了，抹了一下眼角。

“哦”我回过头来看着村长问道：“骨老头多会儿走的？”我一向都是这么称呼老骨头。

“昨天上午，唉……”

“这二位是……”看到村长哭天抹泪的没准备向我介绍这两个人，我等不急干脆直接问。

“哦……这位是骨老爷子的师弟，张老……”村长赶忙介绍道：“这位是他的徒弟，叫……”想来村长也不知道‘白板’叫什么，扭头看向他。

“白……”那人蹦出一个字。坦白的说我不太喜欢这个人，因为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太过阴冷。

“哈哈哈……这位小兄弟就是寒风啊，啧啧啧……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啊。师兄老早就跟我提过，每每提起总是赞不绝口啊……”这个张老看上去是个场面人，呵呵的说道。

“等等……”我敏锐的抓住了什么：“师弟……你是骨老头的师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是干什么的。”如今还师兄、师弟的叫多半是手艺人，可记忆中骨老头貌似没有什么手艺啊。

“我们……”张老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白板笑道：“我们是给人看风水的，也叫‘阴阳’。”

“阴阳，怎么从来没听骨老头说过？”老家伙还会这手，我怎么不知道，但回头一想过去的种种，貌似骨老头确实经常神叨叨的。

“师兄金盆洗手多年，自然没人知道。”张老笑道。

我没说话，心想：你丫的武林高手啊，还金盆洗手，华山论剑的有没有，一看就是托词。

心里想着，抬头看向张老，却发现这老东西正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怎么那么怪呢，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一件精美的瓷器，艺术品。你个老东西，不会是个老兔子吧。

村长看我眼神有异，以为我怀疑张老的身份。接口道：“没错的，骨老爷子临走的时候叫我给他师弟打电话，然后张老才来，只是师兄弟才见了一面老爷子就走了。”

“来来来……”张老从怀里拿出一快蓝色的小玉石递给了我笑道：“这块小玩意你拿在手里看看。”

我伸手接过玉石，左右看了看没有见过，这块玉石通体幽兰入手的感觉阴冷冷的，不过我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还没有等我看个明白张老就从我手里夺了回去，我一时间有些愤怒，感情就只是让我看一看，老子还以为给个见面礼呢。“什么破石头，我又不稀罕。”我恼怒的喊道。

“呵呵呵，年轻人脾气好暴躁啊……”张老嘿嘿一笑，拿捏着手里的玉石表情很奇怪，好像什么东西被确定了一样。

“寒风，骨老爷子有个遗愿，想让你为他守一夜的灵。”村长看出我不喜欢这个张老，赶忙岔开话题道。

“知道了……”我扭头出门房门。只是远远的听到张老说道：“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