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刑警队开了案情分析会，有人在会上提出这样的想法：他们从王树瑛口中得知，史亚军每个周六都要去袁芳那里过夜，其它去的时间就不固定了。凶手明显经过周密策划，选择在周六作案，说明凶手对史亚军和袁芳的活动规律有一定了解；而且凶手将屋内三人全部杀死，连小孩也不放过，手段残忍，也许凶手除劫财外还有报复等目的，因此不排除熟人雇凶作案的可能。这熟人可能来自史亚军方面，也可能来自袁芳方面。再有一点，一般来说毛贼入室劫财杀人，往往会对漂亮女主人见色起心，动一番手脚，袁芳这么年轻漂亮的女性，身上竟然丝毫没有被侮辱过的痕迹，凶手看来很有自制力，这也让人觉得凶手的目的也许并不这么简单。凶手很高明，说不定还是个职业杀手。

这种观点有一定道理，因此队员们又提出了这样一些假设：王树瑛因忌恨丈夫***，找人杀了史亚军和袁芳及孩子，而她自己则可以继承史亚军的大笔遗产；史亚军的某个仇家雇凶杀人；袁芳以前的男朋友对袁芳傍了大款极为不满，因此找人杀人劫财。

尽管有的假设可能性不大，但钱汉认为任何一种可能性都不能轻易排除，需要再多方面了解情况，才不致错过重要线索。钱汉让队员们对史亚军和袁芳身边的人做仔细调查，如有可疑情况，立即汇报。

王树瑛作为史亚军的妻子——此案件最重要的利害关系人，被重点调查了，队员还暗中监视了她一段时间，结果发现她很爱史亚军，她处事大方得体，称得上史亚军的贤内助，因为自己不能生育，默许了史亚军在外面***生孩子，史亚军平时对她也很好。史亚军的死让她很伤心，她请求警方一定要尽快破案，队员们没有发现她有不悲反喜的异常举止，或跟什么可疑之人联系过；而且她作为史亚军巨额财产的唯一继承人，将史亚军一半的财产都捐给了希望工程，看得出她不是个贪钱的人。王树瑛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经调查，史亚军在社会上没有跟谁结下深仇大恨，不会有人用这种激烈手段对付他。顺鑫公司内部的人也没有任何可疑表现。

袁芳是乐山人，她以前的男友早就离开成都到上海打工去了，袁芳平时接触的人不多，经查这些人也没有作案迹象。袁芳的家人很悲痛，他们悲痛也许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经常给他们寄钱的女儿再也不能给他们寄钱了。他们知道袁芳给人当二奶，本来有些介意，但后来就不在乎了。贫困的家庭出了这么一个漂亮女儿，他们一家生活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本来混得很差，连媳妇都讨不上的袁芳的哥哥，在妹妹的支援下终于成家了。袁芳可是他们一家的经济支柱啊！唉，年纪轻轻就这样倒了！

经综合分析，熟人雇凶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凶手就是盯上了史亚军的钱去的。钱汉叹了口气，如果真是熟人雇凶杀人的话，案子反倒好破些，在警方雪亮的眼睛底下，主谋总会露出些破绽的，但是现在凶手的身份无从猜测，如果再找不到马建国的话，要破案就难了。

史亚军家族在成都有钱有势，还有在政府部门当官的亲戚，他们通过一些渠道对警方施压，还对警方的破案速度表示不满，好像凶犯应该手到擒来似的，而苏局长限定的一个月破案期就要到了，苏局长已经提醒过钱汉几次了，搞得钱汉夜不能寐。钱汉焦急地等待着马建国的消息，马建国现在已经是全国通缉犯了。后来成都警方还加大了悬赏的数额，提供线索二万，抓获马建国五万，但是始终没有人发现马建国踪影。关键的线索断了，就没法破案。

这起案子让钱汉头发都白了不少，可惜一直未能破获此案，还挨了苏局长的批评。虽然霍刚后来在其它地方落网了，这起案子也揭开了谜底，但钱汉还是引为生平憾事，毕竟案子不是他破的，李炳昌也觉得很没面子。钱汉跟李炳昌说他其实有些佩服凶手，这人连杀三人，还取了一百多万现金，竟然没露丝毫马脚，他们连他的影子都没摸到。李炳昌说他也深有同感，他最初接到这案子时，见凶手这么大动作，他们总该找到些线索吧，没想到案子这么难破，越查越发现凶手好像什么都考虑到了，没留下辫子让他们抓，他干了这么多年刑侦，这样的高手还真没碰到几个。

才干了两笔买卖，霍刚就成了百万富翁了，他用钱也潇洒多了。他将以前租的那间房退了，重新租了一套两套一厅的房子，还带精装修。他开始穿名牌、用名牌，很多日用品都用上了安利。他还给了家里两万元，说是最近生意很不错，赚了些钱，家里高兴得不得了。

2004年春节时，霍刚说公司分了红，请一家人到新马泰去玩了一趟，让从来没坐过飞机的家人包括他自己开了一回洋荤。霍宗华和赵丽都夸这个儿子能干，是做生意的料，才做一年多，就挣了这么多钱了。霍刚心中暗笑，自己确实是块料，但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尚不得而知。霍爽对他这个哥哥佩服之极，还嚷着以后要跟他学做生意，霍刚痛快地答应了，但要霍爽读完大学再说。

霍刚一如继往地爱看书，他将其中一间房作为书房，里面堆了五花八门的书，古典名著、现代小说、历史军事、科普知识、经济读物，甚至还有几本励志类书籍。他还配了笔记本电脑，上了网，不断地“充实”自己，学一些将来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他上网从来不找女性聊天或玩网络游戏，他觉得那是浪费时间。

霍刚平时待人彬彬有礼，对家人很关照，还教导霍爽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一般人要是从表面上接触他，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很上进的年轻人，又有谁能想到他其实是个杀人抢劫犯呢？霍刚就是这样一个两面人。

霍刚虽然有钱了，生活安逸了，但他仍旧每天坚持锻炼，早晨的长跑照样跑，还常到武馆去练武，找人切磋。他提醒自己身体必须长期保持最佳状态，千万不能放松，人不进则退。他还开车到华莹山靶场去练枪法，枪法越练越准，教练都称他进步很大。现在他是以做皮鞋生意的小老板的身份去靶场练枪，没必要像以前那样在野外偷着练了。但他认为枪这东西有利有弊，麻烦比较多，不到必要时，就不要随便用。自己有一身好武功，多数情况下已能应付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