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带起的那团看似威猛无俦的风劲,扑到元源的剑阵:然迅速的萎缩、消失下去;元源的三才剑阵光芒大盛,居然将那团风劲反过来包裹其中,急速旋转间,消磨于无形。/首/发
三才剑阵一团灼亮剑光射出,正中深蓝风劲褪去、露出干瘦萎小身躯的纳吉的胸口;纳吉闷哼一声,颓然倒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坠落在土台之上。
台下所有人齐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超出想象的一幕,心头一阵阵迷糊:这、这就完了?!
“完了!我胜了!”元源站立台上,对着台下一干人等招着手,摆出一副牛叉的伟人样子道。
共工、令狐相等,这才回过神来,发出一阵哄然大笑,直笑得脸色通红,弯下腰去。
在哄笑声中,景王子一干人脸色难看到极点,双眼骤然射出羞愤狠毒的光芒,——到了这时,他们又怎么还看不出,分明是纳吉那条疯狗,与元源不知怎么就串通好了,合伙演出了这么一出闹剧,从而使得他们成为了最大的丑角与笑话?
“疯狼,你这条疯狗,你在搞什么鬼?”血牙跳脚大骂道,直接跳到了台上,对着倒在台上的疯狼狠狠踹去。
元源冰冷警告的目光,陡然射在他的脸上,血牙心头一跳,抬起的脚就怎么也踹不下去,然而就此退开又心下不甘,对元源忿忿道:“你、你想要做什么?我教训我们的人,与你屁事相干?”
“谁说与我无关?你踹一下试试看!”元源危险的眯起了眼,高高在上的冷冷俯视着面前强撑的血牙,语气居然无比的平静,“刚才赌约可是说的分明,战胜地一方,有权利处置失败方的一切!——现在疯狼败给了我,他的一切、包括生命,自现在起都是我的私有财产了!怎么,谁给你的权利,踹我的私有财产,活腻了是不?”
面对元源毫不掩饰、杀机毕露的眼神,血牙眼神惊惧,心头狂跳,哪敢再废话,转身灰溜溜跳下了台去。
台下地景王子。听到这话。脸色陡然煞白。瘦削地身躯猛然一颤。如遭重击。——感情刚才在比赛之前。疯狼提出赌约时。就已经与元源暗自勾结好了。可笑自己被蒙在鼓里。居然还做着春秋大梦!
“纳吉。你好!你好!”景王子语气无比地怨毒。凝视着倒在台上地纳吉。断断续续连声道。
“咳咳。我很好。不劳殿下挂怀了!”纳吉居然连戏也懒得做了。一骨碌自台上爬了起来。站起身来。精神抖擞地对景王子一本正经地道。——看他样子。又那里有丝毫受伤?
景王子恨恨道:“很好!很好!你、你给我记住。不将你碎尸万段……”
“我等着呢!”纳吉陡然打断景王子地话。苍白地脸色毫无表情。淡淡漠漠地语气却禁不住流露出深深地痛恨与忿毒。“自从柔柔毁在你们这群狗杂种贵族子弟手中后。我就发誓。这一辈子与你们誓不两立。而这两年地黑牢生涯。我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复仇!”
“你、你这个下贱坯子。原来你一直就没有忘记过去。两年地黑牢生涯。也并没有让你变得聪明一些!你应该去下地狱!——难为我将你自黑牢内给提出。让你重见天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地?”景王子语无伦次。无比激动地道。
“殿下说的对,我本来就是出身平民,也一直忘不了自己的出身;而对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无比光鲜地贵族子弟,我也实在没有兴趣与你们为伍。至于你将我自黑牢内提出,本来我还是很感激的,但无奈你演戏地才能实在太差了——也也许我这等低贱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你去敷衍——你想要利用我打败元源,起码也应该对我表示一下应有地看重吧?哪知你却是毫不掩饰对我裸赤赤的蔑视,即使瞎子也看得出,你打得是什么主意了!我想我总不能做了你地刀子,帮你打败元源后,再被你兔死狗烹,杀死去邀好当年死在我手下的贵族子弟的家族吧?那我成什么了?因此思来想去,我发觉临阵反水,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殿下所说的,要将我碎尸万段,这个我早就有心理准备,自从柔柔死了后,我对自己的这条烂命,就从来没有在意过了,如非想着还要报复你们这群贵族子弟,我早追随她而去了。”纳吉语气平缓,如同陈述一个事实,对景王子殿下无比平静的道。
景王子像是第一次认识纳吉,呆愣愣的看着他,嘴角剧烈抽搐着,神经质的连连点着头,已然完全说不出话来。
元源咳嗽一声,对景王子道:“王子殿下,所谓‘辱人者、人恒辱之’;又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不要自恃聪明,以为你能够将一切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上,那样的话,到头来你会发现,真正被玩弄的,反过来恰恰是你自己!你以为自黑牢内提出纳吉,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殊不知纳吉又不是白痴,加上对你们贵族子弟厌恶已久,对于你这等无比明显的借刀杀人,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景王子怨毒的看着他,阴冷冷的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算什么东西?”
元源耸了耸肩,道:“我不算什么东西,我只是一个债主,现在讨要属于我的债务而已,——我可是等着你自掌三记耳光呢,否则那里有时间陪你在这儿磨牙?”
景王子脸色又是一变,目光闪烁,看着元源,不知如何是好了。自掌耳光吧,分明是元源与纳吉串通,将自己给玩弄了一把,就此认输太咽不下这口气,而帝都上层那些向来看重自己的大贵族,势必也将大大看轻自己,那以后自己在帝都还怎么混?但不掌吧,毕竟刚才赌约煌煌,就此食言,也完全说不过去!
“要我自掌耳光,哼,想什么不好?你们相互勾结,沆瀣一气,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还让我自掌耳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景王子阴沉沉的道,“我们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哈哈,堂堂王子,居然输不起,打赌赖账!”惟恐天下不乱的令狐相,怪声连连叫道。
共工也一脸鄙视,沉声道:“景王子殿下,此事是你挑起来的,赌约刚才你也接受了,最后落败,却竟然输不起,——你还有一点儿王子殿下的风范吗?真是丢人!共工以你为帝国王子为耻!”
尚若若冷脆脆地道:“王子?哼,还不如一名平民呢!平民也知道愿赌服输!”
傅青霜却是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道:“垃圾!”
景王子双拳握紧,脸色却极尽嚣张,昂然对着帝都学院的门洞走去,虽然情知自己今日这样走出帝都贵族学院,是真真正正颜面扫地、尊严尽失了,但要他自掌耳光,实在心理上过不去。
看着景王子扬长离去,元源等人哄笑连天,大肆嘲弄,虽然不可能去掌一名王子的耳光,但景王子颜面此番也算尽失,阴了他一把的元源等人,也都打算就此作罢。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却无比威严的声音,突兀响起道:“唐景,你真的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景王子忿然回头,阴冷目光骤然射向声音传来处,他倒要看看谁还敢揪着此事不放、做此仗马之鸣?
只见一身披蓝色星师袍,皮肤白皙、相貌极为普通地星师学员,不知什么时候站立在了场外,正眉头紧皱、目光冷冷的看着他,——这名星师学员,元源等人都认识,就是刚进入帝都贵族学院,与他们起了冲突的金发星师学员等人地老大唐睿。
景王子脸色一变,艰难转身,缓步走上前,在元源等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对唐睿躬身一礼,道:“见过七哥。”
元源与共工大吃一惊,相互对望一眼:原来这唐睿,竟然也是大帝的儿子、堂堂殿下。
“我不是你七哥,唐室没有你这等赌输不认地儿孙!”唐睿目光犀利,平日歉然温和一扫而光,无形的威势散发,对唐景冷冷的道。
景王子脸色大变,眼前这位好哥哥,乃是正宫皇后所唯一亲生,可是自己的大王兄唐元帝位地唯一有力竞争者,想必他是看到自己窘迫,因此落井下石来了。
景王子抬起头,不屈的看着自己的七哥,道:“七哥是打算胳膊肘向外拐了?”
“只要你还承认自己是唐室子弟,今日必须愿赌服输,否则我就将此事上禀父皇,请他公断!”唐睿毫不退缩的看着景王子,沉声道。
唐景脸色变幻,如果此事闹到父皇面前,恐怕更没有自己好果子吃,身为堂堂王子,却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对付一名平民;最让父皇难以接受的,自己反过来被人给玩弄了一把,到时就怕父皇非大发雷霆不可。
唐景怨毒的看着自己地哥哥,抬起手,“啪啪啪”连扇了自己三记耳光,猝然转身,就要离去。
“王子殿下,你就这么走了吗?”元源的声音,忽然又自后面传来道。
“你还想怎样?”唐景猝然回头,愤怒地看着元源。
元源耸了耸肩,指着那块粉碎的帝都贵族学院校训石,对唐景道:“你看怎么办?你气势汹汹杀到我帝都贵族学院来,将校训石给毁掉,此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唐景大怒,然而见旁边唐睿眼神冷厉,又忍了下来,“咯咯”一笑,道:“很好,我赔!”再次四下扫视一眼,景王子顶着青紫肿胀地脸庞,昂然走出了帝都贵族学院,如同凯旋的将军。
身后,令狐相、金发小子等人肆无忌惮地哄笑,如同浪潮般传来……
景王子一干人等,前来帝国贵族学院闹得这么厉害,连学院的校训石也毁了,学院中居然连一名导师、院长也没有露面,更别说习贡洲院长了。而这,也是两大学院由来已久的规矩,竞争赛向来是在两大学院的学员之间进行的,都是一个学院的学员,打上门去挑战,由另一学院派出代表迎战的,至于两大学院地高层,却是不能够出面掺合的。
“认识一下,唐睿,汉风帝国七王子。”唐睿饶有兴趣的看着元源,对着他伸出手去。
元源目光审视的看着他,良久,也缓缓伸出手,却叉在胸前,肃然道:“元源,见过王子殿下。”
唐睿自失一笑,伸手将他交叉的双手拉下,道:“你我同学,无须如此;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元源点了点头。
在共工等人的关切注视下,两人并肩缓步在帝都贵族学院的广场上漫步。唐睿满脸笑容,神色轻松,显得非常高兴,道:“今天干地不错!”
元源面色不动,一边暗中揣测着这位王子的心思,默不作声。
唐睿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自顾不无赞赏地道:“自从你一进入帝都贵族学院,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不动声色间,让我的这位行事周密、手段却是狠辣异常的好弟弟,一头栽进陷阱,吃上如此一个大亏!我却还是小看了你。”
元源摸着眉毛,语气淡漠地道:“我的处世准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报!景王子虽然贵为王子,但他既然想拉拢血牙,让血家彻底对他死心塌地,自然只有将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小臭虫般的人物给除掉了;我地分量无法与帝国七大世家之一的血家相提并论,除掉我,换来血家的忠诚,这笔帐怎么算怎么合适,景王子如此抉择倒也没有什么错!但我毕竟也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即使鱼肉,上了案板,怎么也要蹦几下的!而我这几下蹦,能够狠狠扇在自以为是的王子殿下的脸面上,让他清醒一些,也就不虚了。至于其余,却非我所考虑地。”
唐睿一脸惊讶,转头深深看着元源,良久缓缓道:“没有想到你看的这么清楚,只是,你得罪了我地那位好弟弟,以后的日子可要小心在意了,——他地手段,可不是血牙那等纨绔所能够比拟的。”
元源抬起头,目光陡然一
无情地杀机闪现,平静的看着远处帝都贵族学院的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景王子虽然身份尊贵、行事周密,但我却也不是任人鱼肉、毫无反击之力。惹恼了我,嘿嘿,我却也有法子,让他疼上心头的!”说实在话,前世的崂派掌门,什么世面没有见识过,又岂在乎区区一名闲散王子的恶意?说句不客气的话,景王子现在还不足以被元源放在眼里。现在的元源,牢牢攀附上了帝国堪称势力最大、最为恐怖的部门军务部,受军务首大臣傅世所看重,已然担任警戒处副校尉一职、受帝都三大院之一的警戒处庇护;这也就罢了,而他本身所掌握的两种丹药,一旦公布于世,更必然成为帝国各大势力竞相示好的对象,飞黄腾达,完全指日可待,区区景王子一名无权无势、犹自在学院进修的闲散王子,他又岂会放在心上?
唐睿点了点头,忽然转变话题,道:“‘疯狼’纳吉,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元源转头向后望去,只见“疯狼”纳吉微微驼着背,孤零零站立在共工等人外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道:“对于主动投靠向我的人,那怕他是别有用心、或者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他还没有背叛我,我就都不会弃之不顾的!就凭纳吉这次配合着我,狠狠扇了景王子一记耳光,他这个人我就保定了!”这句话却是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好!”唐睿赞赏道,“但以你现在的力量,不客气的说,要想对抗我的那位好弟弟,保护住你手下的这一干人等,恐怕还是力有未逮!不如,你我联手……”
元源猝然站定,定定凝视着唐睿,缓缓道:“你这是在招揽我?”
唐睿缓缓点头,沉声道:“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是我唐睿到目前为止,所招揽的第一人。现在的我毫无根基,在朝中更没有什么助力,但我却不想就此碌碌下去,任人宰割,最终做一个酒囊饭袋般的亲王,屈居人下。虽然而今整个帝国都看好我的那位大兄,但那个王位,我还是想争一争试一试的!——就不知元源你有没有那个雄心与胆量,陪我到鬼门关走这一遭?成了,你我弟兄荣华富贵;如果败了,一切也就尽成灰土!”
元源目光骤然灼亮地可怕,定定望着唐睿陡然神色飞扬、不可一世的脸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唐睿雍容谦和、温文尔雅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勃勃的雄心与志向,——感情,他也不是自甘人下之人!
元源双掌合击,断然道:“好!我就陪你走这一遭!”前世的崂派掌门,本身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加上这一世,屡次三番受到血牙等不怀好意邪恶势力的挑衅、打击,却使得他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深知在这个无比冷酷现实地大陆上,实力才是第一要素,要想真个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不受伤害,就必须让自己拥有更加强大的财力、实力、势力!实力地提升是急不来的,只有一步一步来,但势力,却还有一个借势之说!比如他上次借势而为,成功将第一贵民学院的院长康午免给扳倒,踩进泥里,就是一着成功案例!
而今经过今日之事,他却是彻底将景王子给得罪死,无论是血牙方面地原因、还是今日受到的侮辱,景王子都断然没有放过他的道理,虽然元源现在还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但自傅世口中,元源却也得知,景王子却是当今大王子最为得力的辅助与羽翼,而今彻底将他得罪,自己势必成为大王子一方地眼中钉、肉中刺,于情于理,大王子一方都不会让自己逍遥快活了!
大王子现在领兵在外,拱卫边疆,本身雄才大略,屡立战功,可是深受皇帝陛下倚重信任,被朝中的大贵族所普遍看好,认为是这个帝国皇室继承的不二人选。因为景王子的原因,真个大王子坐上帝位,那还有自己的活路?不用说以后,就是现在,以大王子在朝中一呼百应、威盛无比的权势,自己也难以抗衡!
因此,要想自保,要想在这个帝国自由自在地活下去,改变眼前这种被动的形势,就只有主动入局,投靠唐睿,将他拱上帝位;那样不但可以借以打击、对抗大王子,真个事成,自己必然也将大有好处,到时无人敢再肆意揉捏自己不说,在帝国横行无忌,恐怕也并非虚言!
唐睿伸出双手与元源相握,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无比认真的道:“卿能够在我唐睿最为无助、根基最为浅薄之时,毅然倾心相交,唐睿深为感动!自此,你就是我唐睿地弟兄,在此唐睿发誓,此生卿不负睿、睿绝不负卿!有违此誓,人神共弃!”
没有想到唐睿居然会发出如此郑重的誓言,而看他脸色郑重,并非虚假收买人心之举,显然出自至诚,元源不禁心头大为激动。前世地崂派掌门,可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向来信奉人礼我一分、我还之三尺,唐睿以至诚待他,却是一举将他彻底打动。
当下也紧紧反握唐睿的双手,凛然道:“元源在此发誓效忠唐睿王子,无论艰险困阻、刀斧临体,都绝不后悔;如半途而废,或生有二心,甘受万死。”
两人双手相握,达成各自生平最为重要的一个盟誓,都激动莫名,感觉心脏都跳动在了一起。
“接下来,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唐睿携着元源的手,温声关切的道,“虽然我暂且没有什么根基,但大王子不在朝中,即使你惹出了些许乱子,我也给你摆得平。”
面对唐睿如此裸赤赤的暗示,元源又岂没有感觉?双眼骤然一丝寒光掠过,道:“有殿下这句话,那我还顾忌什么?且看元源如何送殿下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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