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公开的谎言2

潜仁从不与这类有名有姓之辈打这种交道，所以没人告他。在q市，多是支持、仰慕、夸奖潜仁的，特别是领导层。这又应了潜仁爱说的那句名：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因为潜仁对这些人都很好，这些人嘴中的潜仁就成了千篇一律的模式化的赞美词，没有新意，也不真实，只是投桃报李的相互赠与。不过，这只是一般人的泛泛舆论，只是漂浮在水面的表层现象。哪一方王国也不可能只有一种声音，关键是你能不能现。

就在这地盘，有两个人物对我诉说了心声，讲出了对潜仁的看法。其中一位被称为经济学家的干部，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专业，现在在q市政府内设的经济战略研究室当主任。

研究室规格不低，但是政府并不大关注他的工作，尽管他的关于经济研究的论文不断见诸报刊。这人心直口快，更不会看领导眼色使舵，他的话，基本是实话。另一个人，姓潜名义，是早先与潜仁同打天下、搞经营的搭档，两人属未出五服的本家。他俩开始在村办的小企业携手闯荡，后来事业渐渐展壮大，有了些规模，这潜义以为自己无论能力还是资格都不在潜仁之下，就有与他平分秋色的意图。潜仁认为，潜义只是个将才，做不了帅才，只能在自己指挥下去冲锋陷阵，不能于帷幄之中筹划决策。还是在潜仁当年刚荣任村办的农工商实业公司总经理之时，潜义就从厂里拉了出来，另立山头。如今他经营的企业弄得不死不活的，他却不认为是自己经营不善，而是把责任推给了潜仁，全怨潜仁将他逼入困境。他说起潜仁，就能从根到梢说个系统完整，说出个一二三四。尽管其中不乏恩恩怨怨激的偏颇内容、过激词，但是对这些东西只要做到去粗存精、去伪存真，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查过这二位活字典，潜仁就栩栩如生地走来了。

潜仁经营企业的秘诀是，用国家的钱办自己的事，不怕债台高筑，只要有新的进项。这叫拆东墙补西墙。用那位经济学家的说法是，一般人只看到了西墙不仅没有坍塌，而且还完整无缺，却看不见那是用东墙的砖瓦材料补修齐整的。待东墙拆光了，再拆南墙补东墙，南墙拆光了，再拆北墙补南墙，北墙拆光了，还有东南朝向，西北朝向的墙……可拆的墙里三层外三层是数不胜数的。这种弄法还怕有补不住的窟窿吗？不过，这种弄法对一般人说，是弄不成的，因为那墙压根人家就不叫你拆，你补个鸟窟窿哩！也只是潜仁有这绝活。潜仁的威望日益升高，与这绝活很有关系。

工作就这样如此循环着，潜镇的羽翼日益丰满着。在一般人眼中，看到的只是潜镇这方天空。这里成长的态势确实好，月月有进项，年年在展。面上能听到的，只是这一种声音。

经济学家说，谁敢在这方圆一带道破天机，出另一种声音，说潜镇的展用的是挖国家墙脚的法子，要不然，潜镇的经济早入不敷出啦！早崩溃啦！早完他娘那蛋啦！此地的土著们听到这种谬论，不咒你个千刀万剐，骂你个狗血喷头才怪哩！不只是骂，肯定还要与你玩命哩！为啥？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啊！

二十年前，q省委的劳书记现了福县的潜仁是个人物。那时福市还叫福县，潜仁还只是福县潜村一家二三十人的耐火材料厂的厂长、潜村村长。也是那时候，省委劳书记把潜村的潜仁树立为乡镇企业的榜样，把潜仁所在的潜村作为他的蹲点基地。老百姓都说，潜仁那村子是劳书记树的样板村。劳书记时不时地会到潜村转悠转悠，看看走走，偶尔还会在这个村子开个会什么的，像如何展村办企业现场会，如何抓村级精神文明现场会，如何……

会上，劳书记会说几句指导性的话，大多是潜仁介绍经验什么的。就这么摆弄一阵，潜仁不仅在福县，就是在q市、在q省，都远近闻名了。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潜仁这人，不是一般的人，人家会利用名气。人家说，在咱这地盘，咱这年头，啥是生产力？名气就是生产力，关系就是大生产力。也真是这么回事，自从他成了省委书记树的典型以后，潜仁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护着吆喝着。他是一省舵手的红人，谁个不想沾点红人的灵气？潜村遇上了什么困难，不等潜仁明说，就有人主动帮忙，还有的为之解囊相助。潜仁打的是劳书记的旗号，即使不支持潜仁，谁个敢不支持全省的一号人物？有点学问的人说过，潜仁现象，就是狐假虎威的新版。这种比喻很不好听，也不完全准确，所以只是在下边悄悄说说而已。不过，潜仁现象的原理就是这回事。潜仁就是这样，一下子成了各家银行的座上客。今天从这家银行贷款，明天到那家银行拆借…… (紫琅文学http://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