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空气,已濒临零降点,一下子似乎都凝结了起来,引发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冷飕飕的,冰寒寒的。i^
贺煜内心的怒火已经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丝毫不因那空出一个大洞来的电视机而收敛火气,反而腾地站起身,翻掀了跟前的茶几。
顿时又是一声巨响,划过寂静冰冷的房间,那尖锐的回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呐喊,喊声越发急切,伴随着大力的敲门声,“阿煜,阿煜你怎么了,快开门,快开门啊,煜……”
贺煜充耳不闻,继续陷在无以伦比的愤怒当中,继续寻求发泄的东西,紧接着,又是巨响不断,连绵不绝。然后,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发泄的过程中,也伤了自己,手被玻璃割到,鲜血滔滔。
砰……
突然,另一种声音发起后,房门被推开,季淑芬冲了进来,首先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
整个房间好像遭到飓风袭过似的,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被摧毁,惨不忍睹,满地狼藉。
怎么会这样,天,怎么会这样?
她愣了好一阵子,然后才晓得看向贺煜,看到他面色阴霾,恐怖骇人,目露凶光,赤红阴森,俨如撒旦般浑身散发着极强的怒气和凶气,她便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又发觉贺煜手背鲜血淋漓时,更是吓破了胆,赶忙冲了过去,“阿煜,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别吓妈!”
刚才,她在外面偷听,只隐约听到儿子似乎在骂谁,然后又听到霹雳啪啦的巨响响个不停,好似拆天一般,她越觉得不对劲,急忙跑去把备用钥匙拿来,总算开了门,想不到,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中严重和糟糕。
她知道,一定是与那小贱有关,他找不到那小贱回来,于是发火了,发可很大很大的火,前所未有的怒火。
思及此,季淑芬惊慌忧愁的心立即多了一股盛怒,痛心责备出声,“煜,你为啥这么执着,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不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贱吗,凭你的条件,能找到比她更好更清白的,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彤彤就比那小贱好几百倍甚至几万倍,所以,你根本无需如此,根本没必要。”
贺煜却仿佛被定格了似的,身体巍巍而立,毫无动弹,僵硬得俨如一块化石,手背上的鲜血,持续往下滴落,滴在浅红色的地毯上,整块地显得更妖艳、更殷红。
季淑芬又是气急败坏地吼了一阵,才晓得跑去拿药箱,为贺煜擦血,清洗,包扎。
她急得慌得吓得脸都白了,两手更是哆嗦不停,相比她今天棒打凌语芊时的霸气和凶恶,前后判若两人,若非亲眼见识过,真难把两面的她联想在一起。
这时,贺一航也出现了,也被房内的情景给震到,然后,协助妻子,为儿子包扎伤口。
由于刚才用力,贺煜原先被凌语芊咬的伤口也松开来,所以,他们一并包扎。在这期间,保姆受命过来打扫,他们为贺煜包扎完毕后,保姆也正好都把房间收拾干净,然后离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季淑芬继续念叨,继续诋毁凌语芊,说到气愤处,还竭斯底里。
贺一航则语重心长地劝解贺煜,“今天这事,暂且这样,你先休息,明天再去找她。”
季淑芬听罢,又是驳斥,“找什么找?那岂不是让她更得意,阿煜,我不准你找她,不准!”
由始至终,贺煜没说过一句话,他尽管已无先前狂风暴雨般的愤怒,但整个脸庞还是深沉得吓人,眼神也凌厉阴鸷,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床前。
季淑芬也赶忙跟过去,继续嚷道,“阿煜,你答应妈,快跟妈说你不会再理那个贱人,你明天就去着手离婚,坚决把这小贱人给甩掉!”
甩掉……甩掉……贺煜,你正式被甩掉了!
刺耳的字眼,顿时像是一把尖刀刺中贺煜的心房,尚未平息的怒气一触即发,他咬牙切齿,发出了一声怒吼,“出去,给我出去!”
季淑芬先是被震住,然后,恼羞成怒。
儿子失而复得,她简直当珍宝来看待,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融了。而儿子,尽管那段丧失的记忆使他变得生性凉薄,内敛冷漠,可他对她这个母亲还是挺尊重,挺孝顺的,他带彤彤陪她游玩逛街的情景,她尚念念不忘,历历在目呢。
然而现在,他竟然吼她,这几年来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的儿子竟然赶自己走,皆因那个可恶的小贱人。
“我不出去,你不答应妈和那小贱一刀两断,妈就不出去!”季淑芬于是也态度强硬地发出对抗,接着,继续辱骂凌语芊,把一切源头归咎凌语芊的头上。i^
“阿煜,妈对你真的太失望了,竟如此迷恋一个贱人,你怎么就忘了她是怎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她那块地,就算真的让你着迷,可你想想,那是脏的,那多少人进过的,老的,少的,所以,你醒悟吧孩子,醒悟吧,别让这臭女人玷污了你!”
砰――
床头柜上的水晶灯,被贺煜猛然抓起,狠狠地砸到季淑芬的脚旁!他的怒火再次飙到最高程度,浑身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刺骨的寒气,冷得吓人。
季淑芬触不及防,即时被吓得弹跳起来,好一会才回魂,好强不认输的性格令她无法甘休,准备继续“骂醒”儿子,突然,贺一航出面,把她硬说给带走了。
偌大的房间,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半点声音也没有,只有那令人不禁哆嗦的寒意继续紧张凝重地流窜游走着。
稍后,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怯怯地走进,是刚才负责打扫的小保姆,她又一次被叫进来收拾残局了,尽管心里极不情愿,可还是得硬着头皮进来。
如她所料,房内的气氛冷到极点,她无法自控地颤抖,怯怯地瞄向床前那抹骇人的身影,然后低垂下头,战战兢兢却又最快速度地收拾着地面的残渣,边打扫,边心疼。
这房间的东西,都是无比昂贵的,却就这样给毁掉了,这些损失,恐怕是她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她就这样边惋惜,边收拾,完事后,再次偷偷瞄向贺煜,见他依然浑身怒气,她便不敢多留,只朝他福一福身,快速离去。
整个空间,又恢复了寂静,贺煜的满腔怒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趋向平缓,但依然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他迈动着长腿,缓缓走到窗户那,拉开窗门,出神地往外看,一会,回到电视柜前,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取出一本大相册。
里面,正是他和她的婚纱照。
不得不说,这小东西长得着实惊艳,平时普通穿着时,给人一种清新纯美的感觉;穿上洁白婚纱后,宛若一个飘逸脱俗的小精灵;配上优雅的晚礼服时,则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性感女神;到了床上,更是小妖精的化身,处处散发着一种魅惑人心的迷香。
难怪,自己会被迷住,明知她不像外表那么清纯,却还是无法克制地沉沦。
母亲说的不错,长得比她漂亮,比她在床上可能还大胆煽情的女人都有,然而,他敢保证,在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是个千面娇娃,把女人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一起,不管是哪一面,都深深让人陶醉和着迷。
所以,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小尤物,自己怎么会放弃!怎会就此放弃!是她,首先来招惹自己,故自己岂会轻易放她走!
是的,一辈子也不放手!
粗糙结实的指腹,在相片上轻轻的摩挲,先是抚摸她的脸,沿着那精致绝美的五官一寸一寸地游走,慢慢往下,划过她美丽的锁骨,傲人的胸,那几乎总会让他感到只需轻轻一折便能把它折断的柳条小蛮腰,最后,当然没有错过她的神秘地带。
明明只是相片,明明隔着多层东西,他却能感受到那触感十足的柔软,那勾人心魂的美妙,然后,整个身心一阵舒畅,那浓浓的怒气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他就这样一页接一页地翻看,每一页,都是将那娇媚绝美的人儿从头到脚抚摸个透,到了彻底停下来时,俊颜惆怅,眸色深沉,看着满室的寂静,他心中竟然涌上一股孤独。
这个房间,他住了好几年,一直都没有这个感觉,如今,在这小东西入住将近一个月后,忽然跑掉了,他便感到不自在起来了!
是的,他已习惯了她的存在,曾经无论自己多晚回来,她都会在房里,在这张大床上,只要自己喜欢,自己随时可以把她抱入怀中,抱着那软绵绵的身子,然后大多数时候,尽情地占有她,让她填满自己的空虚。现在,他同样有着这样的需要,他被她纵坏了,每天晚上都得蚀骨缠绵一番才罢休,今晚也不例外。
可是,这小尤物不在了,这小尤物逃跑了!
他不禁看向床头柜,保姆收拾的时候,把他刚才摔坏的手机都捡到一块。他拿起它们,想办法拼凑,奈何,再也开不了机。
该死,刚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机给砸烂!不该把这台手机给砸烂!
都怪那死女人冯采蓝,要不是她一个劲地刺激自己,自己也不会理智全无!向来冷静的自己,每次碰到与那小东西有关的事情,都无法冷静!
他把手机破片扔回床头柜上,上床躺下,先是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而后翻来覆去,甚至把满床被褥都抱在怀中,深深埋脸汲取着属于她的体香,却仍填不住那满心的空虚和孤寂,不知折腾了多久,他起身,就那样穿着皱皱的衣服,冲出房门,驾车离开了大庄园。
夜深了,路面的车辆非常稀少,两旁行人道上更是人迹罕见,他把速度调得很高,一路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边看着裹着纱布的手,脑里边不断闪出她说过的某句话,“你跟我说规矩,那贺煜呢?他身为人夫,不也常和李晓彤约会吃饭,不分昼夜地和她在一起?呵呵,我和朋友正常用餐,就说我败坏门声,那他呢?婆婆,你同为女人,要是公公也这样对你,你会怎样,你会怎样?”
她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好摆脱这段婚姻呢?又或者,她吃醋生气了?莫非,她就是因为这样故意报复的?
该死,用得着吗!
自己和彤彤吃饭有何错,自己是男人,又懂得把持,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吃亏,哪像她,纯真无邪,天使的面孔加上魔鬼的身材,很明显会勾引着男人犯罪,那些臭小子,会时刻盯上她,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甚至……
所以,她根本就是个笨蛋!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
再说,自己和彤彤的几次约会,还不是拜她所赐,假如……假如她能纯洁点,把所有的美好都留给自己,自己用得着因为气愤而借用彤彤来反击她,让她伤心吗!
想罢,他怒气于是再起,然后把油门踩得更快,往前更飞速地奔跑起来。
整夜,他就这样驾车驰骋,并非去找她,而只是,不想留在那个没有她的卧室里……
同一时间,安宁静谧的客房里,柔和的灯光静静洒满了整个房间,也清楚地映出了床上的两个人影。
刚才,在高峻的盛情挽留之下,凌语芊和冯采蓝还是没有离开,被安顿在这个大客房度一晚。
采蓝已经睡着了,凌语芊却毫无睡意,盘膝坐在床上,举着手机反复看贺煜和采蓝的短信对话,心里头,千万思绪,复杂澎湃。
听采蓝说,他气得不轻,还有可能,被气得吐血了!
呵呵――
吐血……
会吗?
对采蓝,她是打心里佩服,那么直接给力的话,恐怕自己一辈子也做不到。
另外,她还很感谢采蓝这样,不仅替自己做出了抗议,从而也让自己更看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
那一字一句,充满霸道,先不管他叫自己回去做什么,可是,他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吗?采蓝说得没错,自己不是东西,才不任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所以,就算他再威胁,自己也不会听从!
滴――答,滴――答!
蓦然,寂静的夜,响起了雨声。
凌语芊抬眸,朝阳台外看了一眼,然后下床,走到阳台上。
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点随着夜风迎面打开,带来了一股冰寒的凉意。
呆看着白茫茫的外面,凌语芊情不自禁地忆起,曾经的某个情景。
那本是一个月光普照的夜晚,她和天佑手牵手在校园内游逛,走着走着,天空忽然下起雨来,她一时兴起,说要在雨中漫步,要浪漫一回,天佑自是答允了,继续牵着她的手,继续踩在幽静的校园走道上,可渐渐地,天空不作美,不久便倾盘大雨!
她没带伞,天佑于是脱了外套,盖在她的头上,他还抱起她,飞速往前奔跑起来。
当时,她不清楚他走得有多快,她只知道,旁边模糊的景物一闪而过,到了停下来时,他已全身湿透,她则除了鞋子微湿之外,其他地方并没受到半点风吹雨淋。
他把她,保护得极好极好!尽管是在狂风暴雨中,他也没让她受过半点殃及!
看着雨水不断地从他头上滑落,她顿时哭了,因为感动而哭,连忙取出纸巾为他拭擦,包括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手臂。
纸巾用完后,她改为用手,继续踮起脚跟替他拭擦,然后,她看到他眸色猛地暗沉下来,在她的一片惊呼声中,他快速搂住她,把她压在旁边的墙壁上,狠狠地吻住她,手也迫不及待地掠过她的身体,结果,她全身都湿透了。
在雨中,她被保护得完好无缺,然而,在没有雨的地方,她反而全身湿透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准任何东西伤害或波及到她,而他自己,却理所当然。
绵绵的细雨,依然下个不停,凌语芊渐渐弯起唇角,灿若星辰的眸尽是甜蜜的浅笑,眼神不禁变得更迷离,更痴了。
这时,房间里面,门忽然被轻轻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悄然走进,不看床上的人,而是直接走到阳台,走到凌语芊的身边,在她单薄娇小的肩上,落下一件柔软的披肩。
凌语芊被惊醒,回头一看,呆愣住。
“原来你除了喜欢看雪,还喜欢看雨。”高峻意味深长地道,俊颜仍是浅浅的笑。
凌语芊再怔了下,低声回应,“你也还没睡?又或者,睡醒了?”
“醒了,被雨吵醒的,然后,不由自主地过来,竟真的看到你!”高峻毫不隐瞒。
凌语芊轻咬一下唇瓣,也如实道,“我睡不着。”
“今晚,似乎发生了什么?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个非常好的倾诉者。”高峻语气转为迟缓,定定望着她。
凌语芊微愣,对着他一如既往的真诚眼神,她打心里感动,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谢谢你,迟点吧。”
瞬时,高峻眸间飞逝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但只半秒钟的功夫,便恢复了正常,轻快地道,“行,你什么时候想说,尽管告诉我,我随时奉陪!”
凌语芊抿唇,重新看向外面,看着依然模糊的景物,突然又道,“高峻,你谈过恋爱吗?”
高峻也上前两步,与她并排而站,才答,“没有。怎样,你谈过?”
“嗯,有个男人,很爱很爱我,而我,也很爱很爱他!”凌语芊不假思索地说出,低柔的嗓音,几乎被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高峻眸光霎时又是一晃,“这个男人,是贺煜贺大总裁?”
凌语芊稍顿,否认,“不是他。”
“哦?那……你为什么会嫁给贺煜?我以为你会嫁给那个爱你的男人。”高峻继续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他死了。”
“死了?”
“三年前,他出车祸,离开了我,抛下了我,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是凌语芊头一次用话这样说出来,语气难掩沉痛,似乎,天佑真的死了。其实,天佑确实没了,那个把自己宠上天、把自己保护得无微不至的天佑,已经成为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阳台上,顷刻安静下来,正好,雨也停了,周围别样的沉寂。
“那你因何嫁给贺煜?”高峻又问。
凌语芊侧目,看着他,不再接话了。
高峻眼底继续波光汹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一会,道,“夜了,去休息了?”
凌语芊略作思忖,便也点头,转身,步入房内。
高峻紧跟着,看着她上了床,他才体贴地道出晚安,然后,朝门口走。
忽然,凌语芊喊住他,“高峻,谢谢你!”
高峻回首,微笑,摇头,继续打开房门,毅然走了出去,伴随着关门声落下,房内趋向宁静。
凌语芊侧躺着,静静看着睡得正甜的冯采蓝,内心不由生起一丝羡慕,稍后,她也闭上眼,极力甩掉各种思绪,尽量不让自己的脑子受干扰,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她总算能进入了梦乡。
翌日,她在一阵电话声中醒来,是爷爷打来了,叫她回家一趟!
“丫头,你在哪,能否回家一趟?就当做,给爷爷一个面子?”
印象里,爷爷总喜欢叫她丫头,令她不禁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自己的爷爷也是这样叫自己,然后,便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似乎他不是贺云清,而是……自己的爷爷。
“爷爷想和你谈谈,你放心,除了爷爷,你不会被强迫见任何人,而且,谈完话后你要是还想离开,爷爷不会阻拦。”贺云清接着说,苍老的嗓音透着一股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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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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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学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让他惊为天人的女人,竟然就是他弃如敝履的那个无能老婆?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的白墨雪,和现在这个微仰着下巴、傲然地睥睨着他们的白墨雪,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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