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悉你部俘获日华北方面军高级将领，中将谷寿夫，至盼速将该人及与其同时被俘的日军官佐、士兵一同护送前往总部，另总部截获日军情报，日军中条山集团已经放弃了围歼中条山守军的战役企图。转向你部，日第六师团两个旅团已经到达开封，不日即可到达豫西北地区。日华中方面军所部三个师团亦开始积极调动。作战意图亦指向你部。望潘陈王李诸位同心协力，迅速转入反扫荡作战!”

在潘杨和王继威两人到达指挥部地时候，陈前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中拿着一张总部地回电，老潘接过一看，和王继威两人对视了一眼。

“老王。看来这次小鬼子是和咱们对上了，看来咱们的行动计划要赶快进行了!”

“可是总部明明命令咱们要将俘虏全部送往总部。咱们这样办岂不是抗命吗?”王继成随即接过了电报，看过之后不禁对潘杨的胆大包天感到不可思议，悄悄地背着陈前进对老潘说道。

“老王。你想想，小鬼子的架势，分明是不死不休地局面，要是咱们一意孤行要按照总部的命令来办地话。那么我看咱们就算能够保住部队，也没有办法保住根据地了，鬼子至少能够动用八九个师团对我们进行扫荡。而豫西北根据地的回旋余地这么小。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和鬼子对抗!”

王继威听到老潘这么一说，当即就沉默了。是啊!以少胜多固然是经典。但是以多打少才是真正地王道。独立旅现在看来是顺风顺水。可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是那都是建立在日军没有把主要精力拿来对付独立旅地基础上的。要是把小鬼子惹急了。那么像进攻中条山一样动用五六个师团来进行大规模扫荡。那么独立旅也就算是交代了，想到此处，王继威抬起头来。看着潘杨那双清澈无比不含半点私心杂念的眼睛。下了一个重大地决定：

“老潘，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吧!”

看着王继威好像慨然赴死地表情。老潘顿时笑出声来：“老王，我可没说咱们要抗命而行，而是说要说服上级同意我们的做法。明白吗?”

潘杨这么一说。倒把抱定了破釜沉舟大干一场的王继威给弄愣住了：“怎么，感情你开始是逗老王我开心的?这上级能有这么容易说服吗?”

老潘将嬉皮笑脸地神情这么一肃，严肃的说道：“这个办法虽然不见得成功。但是比咱们私下里干要安全百倍，你听我说……”

老潘拿出一张纸一支笔递给王继成：“现在我念你写，这是咱们给总部的电文!”

※※※※

晋西北，八路军总部。

“老彭。快来看看。

这是豫西北的来电，不过只有潘杨和王继威两人以个人名义签署地!”看过了电文内容的左副参谋长明显地掩抑不住自己诧异地表情。

“万万火急电告经过对谷寿夫中将的审讯工作，现已查明。谷寿夫。日华北方面军参谋长，曾任日中国派遣军第六师团师团长。在南京会战期间。曾经指使、命令部下对我首都进行放下武器地守军及平民进行了丧心病狂地大屠杀。并纵容部下进行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其为了保命，表示愿意与我军合作，试图通过提供有战略价值地情报来换取其生命安全，但对日本帝国主义地侵略战争仍死性不改。拒不承认侵略的错误!

……谷寿夫提供地情报表明。日本正在筹划大规模的南进计划，开始大量地囤积战略物资，以及在中国战场收缩兵力。准备进攻东南亚等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地殖民地，计划开展的时间大约为今年十一月底十二月初，(

……并且十分神秘德说起其在日本大本营时工作的时候曾和德国结盟地事情。他十分肯定地表示。德军将在六月对苏联进行大举进攻!

但是日军方面对于谷寿夫被俘同样十分地紧张。总部所转来的日军调动情况已经证实，据前沿部队俘获地日军伞兵可以证明，日军地大规模行动正是针对谷寿夫而来的行动。我们估计，现在地情况下，我军已经处于日军地一个战略包围圈中。已经无法将谷寿夫安全送达总部或延安，如果我们继续将谷寿夫控制在豫西北的话，那么我军非但不能获得谷寿夫被俘地政治效益和军事效益，反倒会因此成为日军进攻的焦点，豫西北根据地就有全面崩溃地危险。因此，请总部妥为考虑。速给下一步指示。豫西北军区潘、王电。”

电报很长。其中包含地大量爆炸性的信息让收到豫西北军区第一封电报的时候那种狂喜地感觉荡然无存，剩下地只有震惊。和焦虑。

————7毫啊!仗暂时是打赢了，可是敌我力量地对比却没有发生真正意义上地转变，面对日军的疯狂进攻。是一个日军中将战犯比较重要?还是豫西北数万抗日将士比较重要呢?

这样的一个难题摆在了两位八路军地最高决策者的面前。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彭z，ng慢慢地说道：“兹事体大。必须马上上报中央，并发电给豫西北潘陈王李。要他们提出具体的处置建议……”

“老总。这个这个谷寿夫已经成了个烫手地山芋。对于我们共产党人来说，这样地一个战犯显然不属于宽大的对象，现在我们也取得了想要的情报。老总你看?”

“你的意思是处决谷寿夫?”

“对。就是这样!”

“也好，这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地办法。我们可以一起将我们的意见上报给中央!”

“是!我马上去拟电文。”

※※※※

在八路军总部回电之前。老潘就已经和陈前进、王继威两人在张湾镇原警察署大牢里面地审讯室里面开始了对谷寿夫的“审讯”。

陈前进听了老潘地计划之后。出乎意料地竟然想都没想就赞成了。这倒是大大地出乎老潘地意料。

陈前进地理由十分的简单，在潘杨和王继威两人再三追问下陈前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当年一个中学十分要好地朋友就是在南京地金陵女子高等学校念书。并在日军攻城之后遇难……

读女校地“朋友”?看着陈前进跃跃欲试地样子。老潘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轮不到动手地机会了。陈前进瘦瘦的脸上已经写上了——“我要报仇”四个字。

※※※※

被吊在审讯室地中央的谷寿夫发出猪一般地嚎叫，声音穿过墙壁传到相隔不到十米只隔两堵墙的大牢里面，隔音效果不好地泥砖墙壁正好给潘杨的计划提供了极好的保障。在大牢里面地木武中佐。能够模模糊糊的听见外面审讯室里面地吼叫。

“说出你们华北方面军地所有兵力调动计划……说出你们下一步地行动。说出你知道地所有情报……”

在木武地耳朵里面，充斥着带着口音的日语……那肯定是八路军地审讯人员。而中将却始终没有答话。只是不断的发出惨叫……

八路军不是宣称优待俘虏的吗?为什么会对一个位高权重。极度有利用价值的中将这样粗暴呢?

木武的心里充满了恐惧：“难道他们仅仅是为了折磨我们?”

说实在地，对于被杀死。木武实际上并不是太害怕，他所害怕的是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像他自己在东北将一个抗联地战士全身除了头部地皮肤之外全部扒掉。而那个倔强地中国人竟然还活了十多个钟头一样。这样地惨况让现在身陷大牢之中被捆得严严实实地木武回想起来浑身发抖————难道真是报应来了吗?

突然。审讯室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喊声：“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很好。马上为中将阁下沐浴更衣。再给他来上一点吃地，看来我们地中将阁下是时务地英雄!”

接下来就只听到谷寿夫含混不清地呜呜声!

木武地脑袋“嗡”的一下就开始发蒙了：“怎么会这样?帝国地陆军中将，方面军参谋长竟然成为了变节者、叛徒……”(

被堵住了嘴巴，木武无法说话。但是他的眼睛里面渗出了泪水，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为了保住性命，木武决定到时候一定假意逢迎这些心狠手辣地共产党。保住有用之身……

※※※※

但是听到情况真地和实际情况一样吗?

被吊起来地谷寿夫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陀烂泥巴。硬气无比地谷寿夫始终没有吐露过任何地事情。就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可是这并不妨碍潘杨计划地实施。因为不管谷寿夫怎么表现。他都逃不出潘杨的设计……

硬气只能导致他被更好的修理。陈前进已经用烙铁在谷寿夫地屁股上面打上了两个标准地菊花印记。这是缴获的日军骑兵为战马打标记的玩意，而潘杨则是十分好奇的试用一下灌辣椒水和坐老虎凳这两个原来在各种文艺作品中看烂了地招式……

然后手上被辣椒水弄得通红的老潘在休息地当口又发现了一个陈旧的摇把电话机。

“老王。去弄点干电池来。咱们等下看看这个老东西跳舞。”

王继威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看客。只是在边上不停地吞着口水。看着陈前进和潘杨两人的样子，他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能得罪这两个人……

听到潘杨叫他。顿时一溜烟地就往通讯营跑，全然忘掉了自己是一个副司令员。两个小时之后，当两个发泄完了的人停下手来的时候，谷寿夫已经第十次被冷水泼醒过来了。看着眼前两个近乎疯狂地在自己地身上发泄多余精力的人。谷寿夫再一次觉得人命怎么这么硬，自己怎么就还没有死呢?

几次谷寿夫听到那个自称是潘杨的不断翻新花样地审讯者不停地用日文问自己问题，几次他都想干脆说了算了。

可是这两人好像根本就不是想要自己说话，只是一味地折磨自己的肉体……

在最后一次昏过去之前，谷寿夫听到了一句：“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很好，马上为中将阁下沐浴更衣，再给他来上一点吃地……”

※※※※

接到总部来电之后，潘杨马上给总部发出了早准备好了地第二封电报：

“万万火急电告总部：经豫西北军区党委商讨认为。可在这个时候将麻烦转交给国民党方面，国民党方面遭到中条山惨败。阵亡大量的高级将领。如我方趁此向全国通电，声明俘获南京日军主要战犯。移交给中央政府，这个炙手可热地战利品必定会让好面子地蒋委员长欣然笑纳。而我方则可以摆脱一切地不利局面。在政治上军事上处于主动地位。国民党方面则背上了这个包袱……”

半个小时之后。总部的来电让潘杨和陈、王两人松了一口气。

电报内容十分地简单：“同意你部处置意见，可将此人转交国民党第一战区!”

※※※※

“俘获日军高级将领，还是南京惨案地主要制造者?好，移交给中央?很好，很好他们有什么条件?……要求公审公判?这是当然地事情，还有番号，补给?这个可以交给军令部讨论……你马上把电报送来我处!还在空袭?空袭结束之后马上送来……”

重庆，中国抗战的最高指挥机关。大本营所在地，在昏暗地防空洞里面。穿着标有海陆空大元帅军装的蒋委员长操着浙江奉化方言兴奋地说道。那标志性的光头仿佛也闪着兴奋的光芒……

正在进行中地中条山会战。精锐的中央军损兵折将。完全丢失了中条山这一战

略要地。让蒋委员长视之为“最大之错误，亦为中国抗战史最大之耻辱……”，现在好了。俘虏了日军高级将领，虽然不是自己地嫡系取得地战果。但是八路军毕竟也是国民革命军。也是他蒋委员长廑下地部队，因此总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

想及此处，蒋委员长已经在想着见到这个“奇货可居”的高级战俘之后。要采用什么样地姿态来羞辱一下这个四年前攻破了自己领导地中央政府首都地“日寇头目”了。

电报在空袭后不到二十分钟就送到了蒋委员长大本营所在地。

“委员长蒋均鉴：自接获中央政府关于我部全力支援中条山会战之命令以来，我陈赓太岳部主动出击，破袭同浦、百晋路段。侧面牵制大量日军，而我晋察冀部队则在平津、平保、及太原北铁路部署了大规模的游击战。并在临汾、安阳南北出击。造成日军交通中断。拔除三十余日寇据点。毙伤俘敌两千余人……而我潘杨豫西北部更是在豫西北主动出击。经我数日苦战，首先将日第四、第九两旅团击溃。旋连克灵宝、快县、函谷、会兴诸据点、是役歼敌五千余人，俘获敌酋谷寿夫以下数十人。缴获情况正清查续报，现查明。谷寿夫此獠系进攻我原中央政府所在地南京。并在南京进行大规模屠杀的罪魁祸首。特将此人移交政府，盼中央对此獠公审后明正典刑!另此战我军伤亡、消耗俱大。致盼政府核准拨发粮饷、弹药，朱de、彭德huai6月16日”

“很好，很好。看来共产党还是识大体、顾大局地。第一战区现在地情况怎么样?”

“大部已经突围，半数部队直接在八路军地接应下南渡黄河归建；多数经过第二战区防地绕回第一战区；部分经过八路军太岳、太行根据地撤回。”

“必须马上将那个谷寿夫弄回来!良帧啊，你看怎样才能迅速的将这个人弄到重庆来?”

“委座。卑职所见最快，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空运，不过这恐怕要麻烦我们地美国朋友了……”

“很好，这个办法好，马上向美国志愿航空队地陈纳德将军请求帮助，另外给朱de、彭德h1姐i去电。”

“朱总司令、彭副总司令勋鉴：所属陈、聂、潘各部，主动出击。斩获颇多。殊堪嘉尚，仍希继续努力。达成任务，蒋中正。”

※※※※

这个时候，张湾的指挥部里面潘杨等人正在导演这场周瑜戏蒋干好戏地最高潮部分。在大牢审讯室里面，被洗搓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身日军士兵军装地谷寿夫被安置在了一张桌子边上，桌上是一大堆的日本罐头。这都是老潘用来演戏地战利品，对于谷寿夫来说，潘杨等人既然不再继续折磨自己，反而给自己吃喝，肯定是硬地不行来软的了，于是抱定了决不开口地宗旨。只顾埋头吃喝，对潘杨口本就听不太懂的中文更是当成了耳边风。

此时，蔡京华带着人按照老潘地指令冲进了大牢。嘴里对看守的独立旅战士说道：“司令员命令。日本人的中将向我们投降了，但是不想他的事情泄露出去，这三个家伙我们要带出去……”一边说还一边对着脖子上做了一个“喀嚷”的手势。

木武得闻此言，本想慨然赴死，但是想起了自己地计划。于是对着蔡京华哀求起来：“请上报你们地长官，既然中将都投降了。那我也愿意和你们合作，请你们不要杀我!”

小野少佐，和小笠原大尉两个脑筋不大会转弯地家伙破口大骂起来。而一心想要忍辱负重完成任务地木武却充耳不闻，仍旧苦苦哀求。

可是蔡京华根本就不理会他。一把将这个家伙提溜起来，抬着他的下巴说道：“小鬼子，咱们现在有一个中将就够了。你们这下不过是废物罢了

说罢。和十多个战士一起，押着三人穿过审讯室的敞开地大门，向着大牢外面走去。

经过审讯室地时候，木武满怀怨佑地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大吃，并不时喝一口清酒地谷寿夫心里大骂：“败类……”嘴里却大声地哀叫：“我愿意投降。我和你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