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唐秋山突然想起了一事,忙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正是灵渊峰衡宇道长所写的信,乃是帮助家父避劫之法。
正要递给父亲时,他又犹豫了,他清楚的记得,衡宇道长嘱咐他,直接交给他的母亲,千万别给别人看。
他不知道,这“别人”是不是包括自己的父亲。
正在他犹豫之时,下人突然来报:“禀报侯爷,门外炼器师傅铁柳求见。”
唐伯鹤一听此人名字,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急忙挥手道:“快,快让他进来,我一直在等他呢。”
在一边,唐秋山听说来人,只得暂时将信又揣回了怀里,他听见刚才求见之人,竟是曾经给他制作内甲的铁柳师傅,心想,若是他的儿子铁山也一起来就好了。
铁山虽然只是个乡下孩子,但对这一直生活在深府之中的少爷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他也向往着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他不能,他的身世决定了,他的人生和各种势利之间的倾轧紧密联系在一起。
不一刻,铁柳怯生生的进了内堂,唐秋山向他看去,惊喜的发现,铁柳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黑色的皮肤,一身结实的肌肉,还带着几丝乡下孩子特有的顽皮,此刻正紧紧地依偎在铁柳身后,神情拘谨,正是喜爱练武的铁山。
铁柳进了内堂,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好像生怕碰到了什么,一进门,就地跪倒,拜道:“汉良城南炼器馆铁柳,叩见侯爷!”
铁柳说完,一直趴着不敢抬起头来,恭谨的很。
唐伯鹤见他的样子,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慢步走下堂来,移到铁柳跟前,道:“铁柳,你就别客气了,我唐伯鹤又不是老虎,不用如此害怕与我,快起来说吧。”
说着,他热情得将铁柳扶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臂,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铁柳诚惶诚恐的落了座,唐伯鹤温和的道:“早就听说铁柳师父的炼器技术乃是汉良城第一,整个汉良城也就只有你会心炼之术,久仰大名啊。”
“侯爷见笑了。”铁柳那颗光秃的脑袋上都因紧张而渗出了汗水。
唐伯鹤命人给铁柳置了杯盏,一起饮酒,丫鬟给铁柳斟满了一杯酒。
铁柳小心翼翼的扶着酒杯,神情恭敬之极。
唐伯鹤大笑两声,缓和着铁柳的紧张心情,然后温和的道:“铁柳,我找你来,是有一事,希望你帮我打造一件上品宝器级别的内甲和一杆枪!”
在一边的唐秋山,心知父亲是想为参加斗武大会。作万全的准备,不论修炼还是铠甲武器方面都要做最好的准备。
当听说要打造上品宝器级别的武器时,唐秋山也微敢惊讶,因为上品宝器金石实在难得。唐秋山听林长卿说过,制作武器的金石有五个层次:神器、灵器、宝器、金器、铁器、青铜器。每个层次又分上中下三个级别,金石炼造出来的武器对应相应的级别。
其中神器最为珍贵难得,各项属性也最高,在整个斗武灵域,听说还没有出现过一件,在人们印象中,只有上古神灵才会具有的神器,比如盘古斧、轩辕剑、后羿射日弓之类上古神兵。再下面的灵器也是珍贵非常,只有少数的几个战天境界的人才有,据说当年琴帝、武凰的铠甲便是上品灵器级别的。然后下面便是宝器级别的了,而上品宝器也并不是所有战天境界的高手都能得到的,唐秋山的那件如意紫金内甲已经非常珍贵,但也只是下品宝器级别。
不过,他听说铁柳炼器馆中藏有一块上品宝器级别的金石,一直奉为镇馆之宝。唐秋山望向铁柳,看他脸色猜测着是否他会舍得。
谁知铁柳听后,脸色大变,立即离席跪拜向唐伯鹤,颤声道:“侯爷恕罪,小人的上品宝器金石在几天前被人偷了!”
“什么?”唐伯鹤吃惊不小,他一脸沉默,凝声道:“被偷了……”
但随后他便释然了,因为他已经能够想到是谁在幕后搞鬼,定是汉王暗中派人将那上品宝器级别的金石偷去,以免自己炼造出厉害的武器。
唐伯鹤心中思忖了片刻,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铁柳一直都是信字当头,不会撒谎,而且他的手下在炼器馆也有耳目,量他也不敢撒谎。
在唐伯鹤和铁柳说话的功夫里,唐秋山招呼铁山坐在了自己一边。
当时四国的规矩,吃饭之时需要跪坐在地,当然这都是有身份的大户人家的坐法。铁山被唐秋山拉到桌边,谁知他不懂这些规矩,竟一屁股坐了下来。
唐秋山见惯了跪坐的人,第一次看到铁山这等坐法,感到惊讶万分,问道:“铁山,你怎么这样坐法?”
铁山一脸憨笑,用黑黑的小手蹭了蹭鼻子,笑道;“俺一直都是这么坐,哪里不对了,倒是你们那么坐法真是奇怪的紧?”
聪明的唐秋山很快明白,原来在普通人家坐的时候是没那么多规矩的,都是屁股着地坐的,想通了原因,他笑了笑,道:“我这么坐才是正确的坐法。”
铁山却是不以为意,奇怪的看着唐秋山,好像从来没见过唐秋山似的,道:“真是奇怪的家伙,你那样坐很难看啊,还是像俺一样坐吧,不然要俺们村里人见了你这样,肯定要笑话你了。”
被他这么一说,唐秋山哭笑不得,心道,看来他们村里的人看到跪坐的,一定嘲笑那些人装模作样了。
“奇怪的家伙!”铁山看着唐秋山吃饭喝水的姿势又说道。
在一边的唐秋山完全按照礼仪,身子笔直,姿态闲雅的夹菜,这在大户人家很普通的礼仪在铁山眼里反而成了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家伙?谁啊。”唐秋山转过头望向铁山,疑惑的问道。
铁山怔怔的看着唐秋山,道;“当然是说你了,像你这么吃法,还没吃一点,饭菜都被人抢光了,像俺们乡下人还要下地干活,哪有功夫像你这样慢慢地品尝,俺们都是这么吃。”
说着,铁山直接用手抓起桌上一只烧鸡,如狼似虎地啃了起来,对于铁山的吃相,唐秋山实在不敢恭维。由于吃得过猛,铁山竟然噎住了,然后,唐秋山急忙递给他一小碗汤,谁知铁山直接抓起了一盆汤,仰头灌下,喝完汤,大呼过瘾,用袖子抹了把嘴上的油,嘿嘿笑道:
“俺们是这么喝汤滴。”
唐秋山瞪着他半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铁山看着唐秋山笑了,也跟着大笑起来,嘴中还直嚷嚷着:“奇怪的家伙!”“
“奇怪的家伙?哈哈……”唐秋山念着铁山给他起的名字,觉得很有趣。
“奇怪的家伙……”
唐秋山几乎没怎么吃,桌上的饭菜全被铁山一扫而光。
很快,经过了解,唐秋山发现铁山此人,天真直爽,说话比较直,但是看得出来是个重义气的人。
两个孩子一旦熟络起来,也变得无话不谈,话最多的不是唐秋山,反而是铁山,铁山讲述他在铁家庄的趣事,讲到精彩处两人更是拍手大笑。
唐秋山很喜欢听铁山讲故事,铁山的故事总是那么多的蓝天白云,那么多肆意的快乐。
步蝶舞看到唐秋山和铁山聊的如此投机,心中也是高兴,在一边和唐伯鹤暗暗商量,让他们两个做朋友,也好让唐秋山多多了解下大汉平民的生活,也知道些人间疾苦。
身为侯府少爷的唐秋山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的大笑,这都要感谢他的第一个朋友铁山!
铁山总是叫唐秋山“奇怪的家伙”,唐秋山虽然感到有些别扭,但倒也并不怎么介意,在他的眼里,铁山又何尝不是“怪人”,奇怪的坐姿,奇怪的吃饭方式。
在唐秋山和铁山聊天的时候,唐伯鹤正在和铁柳商量着打造铠甲和武器的事,唐伯鹤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
正在唐伯鹤为找不到合适的宝器金石而发愁时,步蝶舞想起了什么,朱唇轻轻覆在唐伯鹤耳边,柔声道:“侯爷,您忘了我的陪嫁之物了吗?”
唐伯鹤眼睛一亮,喜道:“对啊,我怎么把这给忘了。”但不一会,眉头又微微皱起,摇头道:“可是那是夫人的嫁妆啊,我怕我用了,岳丈大人他要生气了。”
步蝶舞轻笑两声,柔声道:“没关系的,我爹他最疼的就是我了,他不会怪你的。”
看着步蝶舞的绝美笑容,唐伯鹤握住了她的手,感激道:“夫人,你真是我的好夫人。”
步蝶舞娇嗔一声,从唐伯鹤手中抽回柔荑,转身进了内室。
不一会,步蝶舞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下人,两人抬着一条长长得,差不多一米半的润白玉盒,那玉盒通体透亮为玉石所作,透过半透明的玉石,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
唐伯鹤示意打开盒盖,盒盖一打开,一道耀眼的金光射出,整个室内似乎都变得明亮起来。
日夜跟金石打交道的铁柳一看到里面的东西,眼都直了,不住的赞叹。
这条金铁,长足有一米,通体金色,形状如同一条巨龙,一看便知乃是难得的贵重之物。
“啊,这……这可是极品的七星龙金钢?!”铁柳张大嘴巴,不由得惊叹道。
唐伯鹤笑着望向铁柳,道:“铁柳师傅,您看这条七星龙金钢能够炼造出上品宝器的铠甲和武器么?”
铁柳不住的摇头惊叹,道:“当然,当然能了,这七星龙金钢就算在上品宝器金石里面,也算是极品的了,如果再经过我心火术的炼造,加入各种宝贵晶石,甚至可以顶的上下品灵器,真是宝物啊。”
唐伯鹤点了点头,道:“恩,既然这样,甚好,那你就用这七星龙金钢,为我打造一件上品宝器级别的内甲和一杆七星龙金枪吧,这是各种规格,我已经写好。”
说着,他将一张写好内甲七星龙金枪制作尺寸的图纸交给了铁柳。
铁柳接过图纸看了一眼,笑道:“恩,侯爷请放心,小人三天之内便可炼造完成。”
唐伯鹤接着说道:“另外,炼器的这段时间你和你儿子就住在府上吧,我会叫下人去给你准备所需的用具的的,你的六角玲珑炉我也给搬来府上。”
顿了顿,见铁柳脸有难色,又补充道:“你要知道,你前段时间金石被偷,所以,你那里并不安全,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一定要留在府上。”
“嗯!”铁柳点头默许。
宴席很快散去,大家都各自回房睡了,唐伯鹤安排铁柳父子住在东厢房,东厢房位于整个侯府的东面,琼台玉阁,构架精致,住起来很是舒服,里面也是香褥罗被,红木高床。
铁柳父子二人住在东厢房,觉得甚是荣幸,左看右看,好不高兴。
铁山左摸右摸,一切都觉得新鲜,“啪——!”铁柳一指头弹在铁山的脑袋上。
“哎哟,爹你干嘛打我啊?”铁山摸着脑袋,委屈的看着铁柳。
铁柳怒目叱道:“傻小子,别**,摸坏了你赔啊?”
“爹,你看你,我就摸摸,怎么会摸坏?”铁山不满的道,说着赌气出了门去。
“兔崽子,你去哪?”铁柳没好气的问道。
“我去找那个奇怪的家伙玩。”远远地传来铁山赌气的回答。
铁柳望着出门而去的儿子,疑惑的摸着自己的秃头脑袋,喃喃道:“奇怪的家伙……?”
此时,唐秋山正在他的母亲屋里,他将衡宇道长交给自己的信掏了出来,递给了步夫人,道:“娘,这是我师尊让我交给你的,说按照此计行事可以让爹他避过这一劫。”
步夫人奇怪的接过信,轻柔的将信封撕开一条缝,从里面取出信,细细地看了起来。
唐秋山并没有看过信得内容,他仔细观察着母亲的表情,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步蝶舞看信初时并没有什么异样,随着目光移到一行字,她的神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秀眉微微皱起。
“娘,师尊的信上面写的什么?”唐秋山不解的问道。
步蝶舞看完了信,将信重新装入了信封,放在了桌上。
面对唐秋山的疑问,步蝶舞没有说什么,只是敷衍道:“秋山,此事机密,你还是别问了,哎,你听铁山在外面叫你呢,跟他一起去玩吧,我还要去找你爹商量事情。”
说完,步蝶舞将信悄悄地塞在了被褥的里面一角,然后和唐秋山一起出了门,临出门时关紧了房门。
唐秋山走出门,发现铁山正在门外,一见到铁山,唐秋山高兴地迎上前去。
“秋山,你来了。”铁山显得更为高兴。
“嘘——!”唐秋山斜眼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发现她已经走远,忙示意铁山小声点,然后对铁山轻声道:“铁山,你在外面的等着,我去拿点东西,我有好东西要领你去看。”
说完,唐秋山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返回房内,一进入房内,十分麻利的的翻出了库房的钥匙。在翻钥匙时,他突然灵机一动,从刚才自己的母亲放入信的被褥内摸了一遍,那封拆开的信便出现在唐秋山的手中。
唐秋山从信封里面掏出了信,决定看看到底这信里写的什么避劫之法,打开信,慢慢地读着,他的脸色也由开始的平静转而震惊,他从信上,惊讶的了解到,衡宇道长的方法,竟是要自己的母亲派人前去萧国找武成侯,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步辰阳。让他派一支队伍伪装玉国的人,前去汉国金矿偷袭,从而引发汉国和玉国之间的矛盾,甚至引起两国的战争。
一旦战争爆发,那这和平时期才会有的斗武大会自然而然就取消了,唐伯鹤也会避过劫难。
初读此计,唐秋山颇为震惊,但细细想来,眼下迫在眉睫,似乎也只有这一办法可行了,只要两国发生矛盾,即便不会引发战争,斗武大会也会因为矛盾而取消。
像步蝶舞读到此信时一样,唐秋山也是眉头微皱,心情复杂,因为这种做法无疑有失道义,这虽非叛国,但也属大逆不道,如果让性情耿直忠义的父亲知道了,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会不同意,所以衡宇道长才会告诉自己,只能将信交给自己的母亲。
看了此信,聪明的唐秋山很快想通了其中各个关节,心中也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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