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银湛看看石床上已然化为人形的苍澜,再松开玄明,上下打量,“你们......”
苍澜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十分委屈地看着两只狐狸,“主人,先给我包扎好不好!”
“主人?”银湛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玄明忍着笑,“且等我为她疗伤!”
银湛拾起满地的灵果,看着玄明为苍澜又是包扎,又是灌注灵力疗伤,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疲劳,沉入了梦中。
尔后发生的事,却更令他难以置信,只听洞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擎光的大嗓门,“青絮,玄狐大人起了吗?”
青絮笑骂道:“没起也要被你喊醒!”
“呵呵,”擎光干笑着,“那我先将吃食与今日的柴禾放这儿了,还有大人说想喝的晨露水!”
银湛愣了半天,起身出去看了看,又回来坐在玄明身边,审视地看着她。
玄明被他看得心中忐忑不已,苍澜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再挨上一顿揍。
待两女慢吞吞捣鼓完,银湛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苍澜见玄明不做声,只得翘着小嘴儿,不满地嘀咕道:“主人嫌热,非要搂着人家同睡,说是凉快得很!”
“苍澜,你为何叫她主人!”
中间隔着玄明,银湛却没好气地问苍澜,显然是不舍得直接开口质问玄明。
苍澜看了玄明一眼,“主人......趁你不在,收服了我!”到现在提及此事,苍澜仍然义愤填膺。
“怎么?不服气?”银湛还未说什么,玄明却出声了。
“不敢!”苍澜忙道,却又不解且不甘地嗫嚅着,“那只老虎,你怎么不收了,偏偏要我认主!”
玄明嘿嘿一笑,“因为你身上凉快!”
“我......”苍澜无语,她见银湛面色不善地盯着自己,忙道:“主人,我且出去为你备水洗漱!”
说罢,苍澜逃离了银湛那双满是寒意的青眸。
玄明就坐在他身边,自然是逃不出去的。
她只得转头,讪讪笑道:“你几时回来的?”
银湛不答反问,“这是怎么回事?”
“呃,那个......你去了砥山深处,我闲来无事,见苍澜与擎光气焰愈加嚣张,便......便先去闯了蛇窝,又去探了虎穴......”
玄明说得十分轻巧,可苍澜与擎光的地盘儿是怎样的一番情景,银湛怎会不知?
那一日,玄明将苍澜收服后,擎光便得了消息,吓得连忙召集手下的灵兽,随时准备抵御玄明的来袭。
第二日,玄明便杀上了门,带着苍澜和苍澜的手下将虎穴围堵起来。
接下来的两日,是擎光噩梦一般的日子。玄明也不大举进犯,只是将擎光的地盘儿越围越小,有敢反抗者,便打伤了,然后策反。
不仅如此,玄明还有意放出自己的血脉威压,让整个砥山生灵都为之匍匐。
终于在第三日的晚间,擎光是在顶不住这般草木皆兵的疲乏,陷入了浅眠。
结果,他一睁眼,玄明竟然无声无息地站在他的床边,吓得他一声虎啸,想要起身迎敌却打不过,只得瑟缩在床上,看着玄明步步逼近,活脱脱一副良家妇女遇强人的景象。
“你,你怎会在此?”
“我记得你邀请过我,来虎穴小住几日?”
“我......我,玄狐大人,我一时糊涂!”
“是吗?那你认为如何才能平息我的怒火?”
“要,要不我也认您为主?”
擎光为了保命,一双黄橙橙的虎爪举起来,做祈求状。
玄明看着那锋利的黄爪子,竟然蹙眉道:“我还是觉得白虎好看些。”
“啊?”擎光看着自己的虎爪,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被嫌弃了?
“不过看你这般结实,做个护院,也是不错!”
于是,便有了银湛回到狐狸洞时所见的这般景象。
玄明见银湛面色十分沉冷,小心翼翼道:“我没有杀生,即便是闯苍澜的蛇窝,我也不过是将她的手下打晕而已。”
“我生气的是这个吗?”银湛转眸,望向玄明,“你可知若你不慎败在他们手中,我不在,他们会怎样对你!”
“银湛,我只想帮你树立山主的威严!”玄明可怜巴巴地扯着他的衣袖,“我知道此事是我自作主张了,我发誓再不敢了!”
玄明来了这几日算是看出来了,银湛离开砥山这段时日,山中强大的生灵除了狐族之外,对他皆不太恭顺。
若不是山主之位需要大山之灵的认可与传承,如苍澜、擎光之流,早就篡位了!
银湛的目光,随着她的话语软了下来,却仍冷着脸,“你将我哄骗去了砥山深处,还跑去做这般危险之事,你说你是否该罚?”
玄明垂首,乖顺地点点头,“该罚!”
“张嘴!”
玄明闻言,疑惑地眨眨眼,“嗯?”
银湛瞪着她,“你素日牙尖嘴利的,便拔你一颗牙!”
“拔牙?”这是砥山特有的惩罚吗?
玄明纵然有些不解,却也心甘情愿地轻启檀口,只要银湛不生气,拔一颗牙又何妨?
她正准备受那拔牙的痛,却见银湛一抬手,将一颗香香软软的小果实塞进了她的口中。
玄明诧异抬头,却见银湛宠溺一笑,“我怎舍得罚你!”
“银湛,采集灵果是不是很危险,那些母树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受伤?”玄明含着灵果,打量着银湛,忐忑问道。
银湛却轻笑,“好吃吗?”
玄明一双美丽的赤眸凝视着他,咬碎了口中灵果,甘美的汁液在舌尖流淌,她的笑意也变得更甜,“好吃!”
尽管银湛表现得十分轻快,但她分明在银湛的脖颈上,隐约看到了一道青紫的伤痕。
········
说砥山是一座世外桃源,不为过。然而,砥山外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玄明正陪着银湛行走在砥山各个山头,巡视山中情形。
他们所过之处,生灵皆为之匍匐。
玄明笑道:“现在,你才算是真正的山主!”
银湛正从一棵花树上摘下一朵色彩斑斓的花朵,插在玄明头上,闻言无奈一笑,“却不知他们尊的是你,还是我?”
玄明一听,登时又垂了头,“你还在怨怪我?”
这一幕,令那些生灵们惊得几乎将眼珠子瞪出来,这个女魔头还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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