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接，神夜的心跳得尤其快，他不由自主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内中流淌着金红相间的血液，“先祖之血！”

玄明赤眸一亮，正欲伸手去拿，却被他攥住，放回了怀中。

“现下虽然只能带少数几人前往异界，但待我成神之时......”

神夜忽而停住，深深望了玄明一眼。

“那我便祝神尊早日封神！”玄明举起酒杯，露出一抹淡笑。

神夜却错开了目光，沉默着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在神夜看来，今夜的玄明，似是有种魔力，时不时吸引着他。

这是玄明有意以狐族的媚术相诱，他是知道的。

玄明的目的，他也是知道的。

可偏偏，万年来他从未真正对她动心，今晚却心如鼓擂。

他不知道，他不动情，是因为彼时的玄明无意引诱。

玄明见状，转头与红烬饮了几杯。

酒至半酣，玄明起身，“许久未见这一醉阁的庭院月色了，我且去走走。”

神夜笑道：“可要本尊相陪？”

玄明挑了眼神夜，带了少许轻嘲道：“神尊，敢吗？”

说罢，她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神夜一滞，却并未跟去，“玄明啊，你真是个极大的危险！”

········

玄明走出宴厅，宋毓然跟了出来。

“老大......”

“轩辕珏，要尽快离开！”

宋毓然刚一追上来，便听玄明说了这么一句。

“老大是怕他对轩辕公子下手？”宋毓然悄声问道。

玄明眯了眯眼，“他由着我将轩辕珏留在身边，必是不怀好意！”

“可老大，他不会离开你！”

“唉！”玄明如何不知，为了赶走轩辕珏，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现下两人有了一夜情缘，他更加不会离去了。

两人走到一堵矮墙边，一个黑影儿闪出来，“主人！”

宋毓然定睛一看，正是泊澳。

玄明却并不惊讶，“事情办得如何？”

泊澳唇边勾起坏笑，“人给送进去了，苍澜的蛇毒也用上了，相信明日定会给那女人一个惊喜！”

“嗯，也不枉我调虎离山，将神夜骗出来！”玄明冷笑。

宋毓然不明就里，“老大......”

“噤声！”玄明与泊澳忽而看向不远处的拐角，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边的墙上很快便映出两个男子漫步的身影。

仅凭两人的几句轻语，宋毓然便认出了其中一人，她转身就要离去。

见她如此紧张，泊澳神色黯然。

然而宋毓然却被玄明一把揪了回来，低斥，“躲什么！”

此刻两人已经转过拐角，赫然是萧岚飒与冷玉江。

“毓然！”

萧岚飒唤着宋毓然，上前便要拉住她的手。

宋毓然却躲开了，“萧公子，自重！”

玄明却开口道：“毓然，有些话，还是同萧公子说清了好！”

宋毓然心中一痛，肩头却传来一股暖意。

她抬眸，撞见泊澳坚定的目光，“你自去与他说，我等你！”

两人的对望令萧岚飒心中忽而不安起来。

宋毓然将他引到一处幽静所在，

“毓然，你与那个泊澳......”

“你已经成亲了，不是吗？”宋毓然转头，淡淡问道。

萧岚飒急忙将与金惜玉之事解释了，宋毓然却一笑置之。

“岚飒，你可知，我在战场上，废了双手、毁了容貌。”宋毓然不再看他，只是望着月色，陷入回忆，“那时，我多希望你在，又不希望你看到我那副鬼样子，当我知道你与金惜玉成亲，我失了生的勇气，那段日子是泊澳取了同族的龙筋、以他的龙气为我治愈，我才又能站在老大身后，又能看见你！”

“毓然，毓然！”萧岚飒听完，隐隐明白了她的抉择，他含着泪，一遍遍呼唤，“泊澳救你，我很感激，可我不能因此将你让给他！”

宋毓然面色有些羞窘，“你知道，龙气是如何传递的吗？”

“龙气？”

宋毓然回眸望他，“我已许身于他！”

“你......”萧岚飒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你与他......”

“当时，虽是为了传递龙气，迫不得已，但我也是自愿的！”宋毓然的面颊上，两行清泪落下，“岚飒，那段日子，我的容貌，自己看了都恶心，若不是他......”

“我不在意的！即便你面目全非，我也不在意，我可以照顾你一生！”萧岚飒低吼起来，他的心痛得几近窒息。

他上前想要抱住宋毓然，却想起她已与别人同床共枕，最终放下了双手，“毓然，我......”

“还不止这些，岚飒，我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成为母亲！”宋毓然狠下心，绝情道：“你们孟家已经有了一位极好的少夫人，今后你我一别两宽吧！”

说罢，宋毓然与他擦身而过。

看着宋毓然的背影，萧岚飒悔不当初。

他怎么也想不到，宋毓然被火冥军带走后，两人从此会各自天涯！

宋毓然一边疾走，泪水一边涌出来。

不期然，她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紧紧地包围着她，给她依靠。

“毓然，哭吧！”泊澳的嗓音带了低哑。

宋毓然边哭，却边问，“你莫不是偷听了？”

“没有！”泊澳轻抚她的秀发，“我只是担心你，远远跟着而已。”

“谅你也不敢！”

泊澳听着她那撒娇似的威胁，不由笑了，“宋将军在火冥军中素有‘铁将军’之名，我一条柔弱的小龙，怎敢招惹？”

········

而另一边，宋毓然与萧岚飒走了，泊澳也跟了过去，徒留玄明与冷玉江还在原地。

“玄明将军，好久不见！”冷玉江上前，追随玄明的步履，与她并肩走着。

玄明不欲与他多说，便轻嗯了一声，再无他言。

冷玉江却执着于走在她的身边，她或急或缓，他都跟着。

“在下虽未亲眼所见，但从宗门军中听说了将军许多事迹，这才发现，从前所见的将军，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玄明忽而勾起一抹哂笑，她停住脚步，看向冷玉江。

“你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冷玉江闻言一怔，神色复杂，有些不知所措。

“接近我，没几个人能得好下场！”玄明又冷漠道，“你现下是宗门弟子，最好躲着我点儿！”

“为何你总是要我远离你！”冷玉江拉住玄明的手腕，“小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