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有何事?”永熙帝没有说话而且还背对着她们,说话的是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容皇贵妃。
“是关于嘉妃之事。”顾贤妃先答道。
“不过倒也不知道是否与嘉妃妹妹有关。”孟婵接着。
“行了,”永熙帝转过身来,“别打哑迷了。”
“是嘉妃妹妹的宫女,为她翻译大凉话的那个,”顾贤妃顿了顿,看了看永熙帝的反应,可她没看出半点喜怒,“她先是在和贵嫔的口脂里加了毒,害得和妹妹早产,又引走八皇子身边的宫人,导致八皇子落水。”
“这样阴险毒辣的宫女杀了便是,为何要来烦本宫与皇上?”容皇贵妃满脸的疑惑,与不愿细究,她现在只想把孟婵和顾贤妃赶出去。
“臣妾与顾姐姐担心,若是如此做法怕是找不出指使那宫女的背后主谋,”孟婵看着容皇贵妃,“也担心嘉妃妹妹无法在大凉好好生存。”
永熙帝挑了挑眉,说道:“倒也不必生此担忧,嘉妃那么大的人了,想来也不会因为语言不通而死,你们只管杀了那宫女就是。”
永熙帝一席话,半点没有涉及孟婵方才提到的主谋之事,她微微皱起了眉,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容皇贵妃打了回去。
“行了,没听见皇上说的?杀了那宫女就是,还不赶紧离开。”容皇贵妃没好气地说着。
她已经下了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儿永熙帝又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孟婵和顾贤妃实在没了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只好从凤鸣宫离开。
“孟妹妹,”一出来顾贤妃就对孟婵说着,“依姐姐看,皇上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你若心疼八皇子,往后可要自己查了。”
孟婵听懂了顾贤妃的意思,那宫女在承乾宫犯得事儿,虽说也是危及皇子,但是毕竟不是危及她的孩子,而如今又有永熙帝的亲口命令,她想早点结束了事。
“谢顾姐姐关心,妹妹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孟婵如此回答说道。
“既然如此,姐姐就先回承乾宫处理一应事宜,孟妹妹就请自便。”顾贤妃对她说着,就先走了。
而此时承乾宫里,还被外人认为正在昏迷中的和贵嫔正听着玉兰说话。
“娘娘,该是嘉妃所为,那宫女新来京城不久,认得且关系熟识的主子就嘉妃一个。”
倒是很有道理,和贵嫔想着,可是没有理由,她与嘉妃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嘉妃要害她?更何况,她的系统显示嘉妃对她的态度,不过是与其他人相同的陌生人状态罢了。
什么样的人想害陌生人?和贵嫔心中正想着自己的疑虑,就见玉莲也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娘娘,贤妃娘娘要直接杀了嘉妃的宫女。”
“什么?顾贤妃就随便杀了?”
“是,”玉莲赶紧补充说道,“不过贤妃娘娘之前曾和淑妃娘娘去找过皇贵妃娘娘,似乎还在凤鸣宫里碰见了皇上,这才回来杀了那个宫女。”
这是没人想查下去了?和贵嫔皱着眉,还是说,真是嘉妃所为?嘉妃只能与那个宫女流畅交谈,若真是嘉妃指使,这嘉妃未免太蠢。
和贵嫔想着,对她的宫女们说道:“去请太医来,就说本宫醒了。”
与此同时,华阳宫里,婉贵嫔亦对她的宫人吩咐道:“请太医过来。”
太医来时,婉贵嫔已在华阳宫中等了许久,她皱着眉,说道:“人怎么才来?”
“回娘娘,”她的宫女落英答道,“太医院中太医有些仍在八皇子处,也有被和贵嫔请去的,奴婢去时,太医院,正好见值守的太医来,等太医大人装好药箱花费了些时辰。”
“八皇子,和贵嫔,倒是都比本宫这里要紧,”婉贵嫔口中说着谅解的话,眼里却是看着那太医,眼神中有些不满,但并未说出,她坐到了椅子上,伸出了手腕。
“还请大人为本宫把脉。”婉贵嫔低声说道。
太医拱手而后跪下,无视了婉贵嫔的话,说道:“微臣在来之前也曾看过娘娘您的脉案,您身体康健,不知贵嫔娘娘要看什么?”
“本宫在宫中还算有些恩宠,但却多年未有身孕,还请大人为本宫诊断。”婉贵嫔垂眸看着太医,直接说道。
落英为婉贵嫔倒了一盏茶,一盏茶饮尽,太医收手对她说道:“贵嫔娘娘,你的身子并无异常。”
婉贵嫔猛然站起,“无异常本宫怎会多年未孕!”
“这在宫中也算常事,”太医极为平常的说着,“只是不知娘娘可是畏寒?”
“我家娘娘长于江南温润之地,自是畏惧京城寒冷。”落英替婉贵嫔说着。
“微臣僭越,不知可否让臣直视娘娘的面容。”太医说道。
“看。”
太医在看着婉贵嫔,婉贵嫔也看着他,那太医的模样看上去年轻得很,似乎不似是医术高明,可先前她召过的太医,个个都只是把脉了事,全然不顾望闻问切共有四种手段。
或许这人能帮她,婉贵嫔想着。
“不知娘娘的头发、指甲是否不易长长?”
“是。”
这太医又问了婉贵嫔许多再细微平常不过的小事,她一一答过后,太医又为她切过一次脉。
然后才对她说道:“娘娘该是早年间中过寒凉之毒。”
“早年间?”婉贵嫔一时思绪纷乱,“大人可能看出是早多少年?”
“约莫二十年左右。”
“二十年?”二十年前谁会害她?那时候,她怕是才遇上那个亲爹,“大人可能看出什么毒?”
婉贵嫔问的颇为急切,但太医答得却是四平八稳。
“具体用药调的毒名,微臣不知,不过微臣倒是能知,娘娘应该服用过一味药引草乌,且应该是直接吞服。”
婉贵嫔已经彻底凌乱,“本宫都未曾听闻过那东西。”
“草乌形貌特别,若娘娘服用过该有印象,”太医顿了顿,描述道,“它形似柳叶,却是纯正的通体漆黑,味腥且苦,故而只长于江南朝夕谷谷底,所以此味药产量极低,很少有人能够分辨。”
“黑色的柳叶?”婉贵嫔重复着,记忆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一心想回到从前荣华富贵的生活。
她偶然间见到了爹,也追了上去,想让爹带她回去,她吃不了那份苦。
爹那时候怎么说来着?
他说府中不养闲人,想回来得帮他的忙才行,并且若是帮他的忙,日后半生,所得荣华必将更盛。
她那时候年幼,自然是连连答应,她爹的那个手下,便将她好生安顿了下来,只是在隔日醒来,便又由她爹的人,给她拿来了一片古怪的黑色柳叶,想让她服下。
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人好像说,若她答应必先服下“柳叶”,她嫌弃“柳叶”丑陋且味苦难闻,不愿意服用。
那人又说,她若想帮父亲,是需要吃些苦的,若连服下“柳叶”之苦都做不到,那还谈何帮忙?
好像还要把她带回那个村庄里。
她那时候怎么想的来着?她怕极了回去,于是就几口将柳叶吃下。
婉贵嫔深呼吸了几次,才出口道:“不知如今前任的江南总督及其家眷在何处?”
“娘娘何出此言?”落英有些许的不解。
婉贵嫔将这话搪塞了过去,又问着太医,“大人可有法子能解寒凉之毒?”
“娘娘您身子已被那毒浸透,已经不只是无法怀有身孕,”太医暂时换了个话题,“娘娘您方才是说,最近夜里比往日更加畏寒,不过刚入秋,却是要用上两床棉被五六个汤婆子才能取暖?”
“是,”婉贵嫔思索着,“这也是那毒的表现?”
“正是,”太医答道,“娘娘,再不小心调养,您怕是要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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