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金人大约有三十几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充满了仇恨,可能是跟陆乘风的父亲厮杀的时候吃了不少的亏吧。
一个领头的突然问道,“你就是这陆家庄的少庄主?”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陆乘风。”
“看来是碰到正主了,很好,给我上……”领头的金人一声令下,那些金兵一拥而上。
陆乘风咬了咬牙,冲了上去,跟金兵厮杀在一起,终究寡不敌众,没多久便被制住了。至于黄药师,那金人只当是陆乘风的手下,便没搭理他,反正也跑不了,先搞定陆乘风再说。
那金人头领叫完颜定,也算是皇族的一个旁枝,这次带队,出了历练,也是想着劝降陆家庄来的。
自从阿衡在陆家庄率领义军打败金人上万精锐之后,北地的义军隐隐有死灰复燃之势,之前一向谨小慎微的各路义军,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金人明白,这是上万大军的溃败造成的连锁反应,这让各路义军的士气大增。而陆家庄的老庄主便是因为听到终南山大捷的消息,士气大振而改偷袭为强攻的。
这才一招不慎陷入重围,终究敌众我寡,全军覆没。尽管陆家老庄主给了金人一个沉重的打击,不过完颜定还是打算招降陆家庄,一旦陆家少庄主投降,意义将彻底不一样了,将会给各地义军的士气造成巨大的打击。
“陆庄主,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你降了我们大金,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你又何必守着那腐朽的宋廷呢?难道你忘了当年宋人是怎么对你们义军的了?前有王重阳,后有铁掌帮,焉知那宋人小皇帝就不会对付你陆家庄?”完颜定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一旁的黄药师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饶有兴趣的跟完颜定一块儿看着他,似乎是想看他如何应对。黄药师很清楚,任何好听的话语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陆乘风便未必就能坚持之前的态度了。
这个时候,陆乘风俨然已经成了整个事情的主角。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表态,或许在陆乘风看来,只要自己不投降,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不降,或许还未必会死,假如他降了,他会死的更快。
只见陆乘风坚定的摇了摇头,“宋廷确实不仁,不过……我陆家庄起事非是为了那宋廷,而是因为我们是汉人,作为汉人,我们怎么可以容忍外族在我们的土地上杀我同胞,奴役我兄弟姐妹呢?想动手就赶紧的,想让我投降,没门儿。”
黄药师看向陆乘风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许,他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陆乘风竟然也能做到,不愚忠,不妥协,心向民族大业。
听了这话,完颜定大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给我上,一个不留。”
就在陆乘风伸首等死的时候,那冲过去的金人已经被黄药师的弹指神通打倒在地。
完颜定脸色大变,“弹指神通?你是黄药师?大家快撤。”说完便冲着门口企图逃出去。
完颜定只觉得腿上一麻,顿时跌倒在地。“现在才想逃,完了。”黄药师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听到黄药师从身后传出来的声音,完颜定知道,今天他是在劫难逃了本以为是老鹰捉小鸡,谁曾想,自己竟成了那案板上的鱼肉。
想到这里,完颜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黄药师打向自己的掌风……就在这时,一个悦耳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药师,住手……”
黄药师终究还是没有劈下那一掌,不过他看向阿衡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过黄药师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只见那完颜定睁开眼睛一脸欣喜的看向阿衡叫了一声,“小姑……”黄药师苦笑,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爱人是金国的圣女了。
原来阿衡作完画见黄药师还没回来,便打算出来看个究竟,没想到却看到了自己的远方堂弟,因为皇室无亲情,所以阿衡一向很重视那些跟自己一块儿长大,关系不错的兄弟姐妹们。看到黄药师眼看就把人打死了,急忙喊了一声。
“小定,你怎么会在这儿?”在阿衡看来,完颜定作为皇族,是不可能参加这种任务的。
“还不是因为那完颜齐知道我跟皇爷爷(老皇帝)还有小姑你关系好,暗地里为难我。”完颜定愤愤的说道,毕竟皇室的力量根深蒂固,完颜齐虽然做了皇帝,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对付他,只能暗地里使绊子,美其名曰是在历练他
听了这话,阿衡甚是愧疚,“都是小姑连累了你。”
“不是……小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对那个弑君篡位的完颜齐恨之入骨而已。”完颜定急忙辩解道。他很清楚自己的小命就握在自己这位小姑的手里,自然有些胆战心惊。
完颜定虽然从小跟小姑要好,不过身为皇族中人,完颜定对投向汉人的怀抱,还帮着汉人跟大金作对的阿衡甚为不齿,只不过碍于小命,没敢多说罢了。
黄药师和阿衡都是久经沙场,自然看得出完颜定的小九九,不过黄药师并不在意,是杀是放,还是得看阿衡的,一个小小的完颜定还不值得黄药师去头疼。
阿衡缓缓说道,“这次便放了你,不过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敌人了,下次如果再落到我手上,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走吧。”
完颜定知道捡了一条命,顿时大喜,急忙带着那些残兵离开了陆家庄。速度飞快,只怕黄药师突然反悔,自己便真的走不了了。
“药师,我想父皇了。”突然见到亲人的阿衡神情中有些黯然。
“等生完宝宝,我就带你回去看他。”老皇帝还埋在金国的皇陵之中,也就黄药师敢孤身带着阿衡如入无人之境。
“嗯……”阿衡乖巧的应了一声,一头扑在黄药师的怀里。
到了这个时候,陆乘风要是在不知道二人的身份,那他就真的白活了。“原来是东邪和女诸葛夫妇。乘风感谢二位救命之恩。”
陆乘风说完一下子跪在二人身前,直把二人弄的一愣。黄药师无奈说道,“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陆乘风却坚持不肯起来,“我有一事,希望前辈可以答应我。”
听到这话,黄药师明白他是打算拜自己为师,黄药师很欣慰,他对陆乘风相当的满意。“我答应了……”
陆乘风顿时大喜,“谢谢前辈,我希望可以拜黄夫人为师,学习兵法韬略。”这个时代的事情女人是没有话语权的,于是他才征求黄药师的同意。所以才让黄药师误会了,以为陆乘风是要拜自己为师。
“……”黄药师无语了,你说你要拜阿衡为师,你问我干什么?得,表错情了。
“……”阿衡也很是意外,她对陆乘风也是相当的欣赏,认为他有做一名优秀军人的潜质,不过她从来没考虑过收徒的事情,毕竟自己只是个女人。于是阿衡瞥了一眼黄药师,打算征求爱人的意见。
黄药师无奈,“你拿主意吧,如果真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收下他也无妨。”
听了黄药师的话,阿衡点了点头,现在的铁掌帮也确实需要一个能继承自己衣钵的军事人才,毕竟自己日后应该会渐渐退出铁掌帮的管理。
“师傅在上,请受小徒一拜。”陆乘风顿时大喜。似乎想到了什么,“谢谢师公。”
“得,师傅变师公了。”黄药师暗暗吐槽。“罢了罢了,阿衡的徒弟,那跟自己的徒弟也没什么区别。自己一样可以教他武功的。不过看样子陆乘风是打算把兵法韬略作为以后的主攻方向了。也好,还能帮阿衡减轻些负担。”
黄药师明白,陆乘风这样有着明确目标的人,做什么事情,成就都不会小的。他自然不会吝啬把自己的功夫也交给他。陆乘风的这声师公让黄药师怎么听怎么别扭,如果以后陆乘风有了儿子该叫自己什么?师公公?……
既然决定了收陆乘风这个徒弟,阿衡自然得尽心尽力,这恐怕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徒弟了,毕竟自己是个女人,这辈子的精力都会放在黄药师和未来的宝宝身上。
于是这些日子以来,阿衡耗尽心力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整理成文字,以供陆乘风学习。阿衡毕竟不方便跟陆乘风过多的单独相处,便打算整理成文字让他参考,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自己。只是阿衡还是高估自己的身体了,尽管博闻强记,却依然吃不消,整整一个多月,也没整理出多少。
本就有孕在身,黄药师自然不乐意了,要是熬坏了身子,黄药师哭都没办法哭去。奈何黄药师苦劝无果,只能狠狠的瞪了陆乘风一眼。
陆乘风也是刚刚知道师傅怀孕的事情的,顿时有些尴尬和愧疚,同时也对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师傅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和感动。“是啊师傅,您就别操心了,身体要紧,您还是先调理好身体吧,等孩子出生了,咱们在整理那些东西。”
阿衡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那怎么行?将近一年的时间,你拿什么学习?”
陆乘风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我可以先跟师公学武功啊,毕竟统军大将也是得学好功夫的,我比不得师傅,如果手无缚鸡之力,怕是也很难让大家心服口服。”
黄药师赞许的看了一眼陆乘风,“不错,能第一时间看出事情的本质,还能想到解决方案。”不过旋即又一想,“不对啊,这小子是打算把我们两口子的本事都学到手啊。小算盘打得倒是挺好。让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能学到多少,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阿衡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也对,日后总是要带兵的,学上一身的功夫,确实也不是一件坏事。罢了罢了,随你吧,我也确实累了,先回房了。”阿衡说完,打了个哈欠,回房休息去了。
就这样,黄药师这些日子又多了一项任务,便是教陆乘风武功,捎带着也就把梅若华一块儿教了。不过陆乘风毕竟没什么功夫底子,学起来贼慢,根本就跟不上黄药师的进度。于是黄药师便开始只教梅若华,然后让梅若华去交陆乘风基础的东西。
梅若华自然是相当的乐意,一方面,虽然没能拜师黄药师,却俨然已经有了师徒之实,该学的,自己一点都没少学。另一方面,梅若华本就小孩子心性,让她给一个同龄人当老师,这让她何有成就感。每天把陆乘风训得跟个小学生一样。
不过黄药师却很是满意,陆乘风虽然笨了一些,不过胜在坚持,有韧劲,将来的武学成就自然不会很低。毕竟基础打得很扎实,黄药师甚至认为,陆乘风将来的武学成就才是他们三个里面最高的。
越是聪明的人杂念越多,虽然更容易到达这个世界的巅峰,反而很难突破先天,更别说天人了。如果说这些徒弟中还有谁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话,怕是也只有这陆乘风了。
可惜陆乘风志不在此,突破先天怕是也很难,毕竟兵法韬略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拜阿衡为师,而是做自己这个东邪的徒弟了,选择阿衡做师傅,其实也是选择了一个发展方向,或者说是人生规划。陆乘风的未来在军中,在战场。
黄药师不会干涉被人的决定,毕竟陆乘风也确实很适合做一名统帅,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几人磨磨蹭蹭总算是回到了铁掌峰,陈玄风和梅若华这对老朋友自然是相当的欣喜。而黄药师和阿衡却在二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情愫,二人相视一笑。陈玄风也趁着这个时机求黄药师收梅超风为徒。黄药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毕竟这些日子,二人跟师徒也没什么分别,只是差了个名分而已。
就这样,黄药师给梅若华改名为梅超风,成了黄药师的第二个弟子。
而在铁掌帮主持大局的王恒听说阿衡收了陆乘风为徒,顿时也动了心思,死缠烂打的非得也拜阿衡为师,阿衡无奈,也便答应了,专门教他政务。从此阿衡便有了军事和政务两位传人,而黄药师从此又多了一位喊他师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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