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欢能够感觉到，自己从捡到神秘海螺开始，就有一些变化，这些变化，除了他自己之外，并无人得知。

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他自己，只怕就连那对不靠谱的爹妈都不知道。

潜龙军的战友，更是因为接触太短，每个人都觉得他还不错，很不错，也没人关注到他内心的细微。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胡欢自己才真切的知道，他原本不是这样。

尤其是在生死关头，原来的自己绝做不到，看淡生死，应付裕如，就好像曾经历无数场战斗，面对过不计其数的生死危机。

不管是被人围杀，还是一对一的单挑，都不过是小儿科，根本不值得有情绪波动。

他对不断出现的记忆碎片，一直都抱有旁观者的态度，但在这个夜晚，胡欢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在继续躲避了。

这份记忆由何而来，是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

“胡欢！”

“怎么了？白天刚见过面，这就不认识了？”

胡欢还以为，是某位女同学，虽然被打断了对人生的思考，他第一个举动，还是很友善的回了一个招呼。

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子，迎面走过来，如果不是她的衣着打扮，跟这个年代的北京街头完全都不搭，又或者胡欢不记得这张脸，她还真的跟普通的中国女孩儿没有区别。

胡欢心底微微一沉，忽然有些后悔，没有给壳28 补充灵力，这个女孩子，就是白天砍了他一刀，却给他两发两粒子弹射飞的那位亚裔女性。

对方跟三个老外围杀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狭路相逢，更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胡欢微微伏身，就要先下手为强，对方却笑了一声，说道：“不用做出这个样子，我们周围最少有三位以上的二阶职业者盯着，打不起来了啦！”

“而且，上头已经达成了默契，这一次的事儿，互不追究。”

胡欢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们来这里，杀人放火，想就这么完了？还互不追究？”

亚裔女子微微一笑，说道：“不然呢？都知道你们没有五阶，只有三位四阶。”

“想要快意恩仇，就培养一位五阶职业者出来啊。”

胡欢沉默了片刻，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来是要干嘛？总不成被我射了两发，上瘾了？”

亚裔女子按了一下自己胸口，笑了一声说道：“我是战士族系的二阶士兵，有配兵在手，就算海格力斯也未必是我对手，但却在你手上吃了个大亏。”

“我就是想来打个招呼，我记住你了。以后你若是离开这个国家，不论去什么地方，我一定放下一切，立刻订机票去找你。”

“这一次，你杀了海格力斯，被潜龙军硬生生保了下来。我也不能再对你出手，但只要你离开这个国家，我一定出手杀了你。”

亚裔女的眼睛里，都是璀璨光芒，那是极致的战意，还有强大的杀意。

胡欢这会儿，倒是相信了，附近一定有自己人，若不然这个女人肯定早就出手了。

这特么就是个疯婆娘。

胡欢伸出左手食指，轻轻敲击了一下眉心，忽然笑了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巧了，我这人也挺记仇。”

“最多十年，我必然会晋升五阶，并希望到时候，你还没死，不然……”

“天上地下，再没有人能保得住你！不管你在任何一个国度，背后有什么样的组织，都一定逃不脱我的手掌。”

亚裔女子露出很有些玩味的笑容，柔声说道：“若是你晋升五阶，真不用那么麻烦。我背后的组织会把我打包，系上蝴蝶结，给你快递送来。”

“甚至你想要原封，还是切片，还是怎么样，都会有人满足你的愿望。”

“但可惜，你做不到！”

“全球也只有三位五阶！你以为这玩意是冬储菜，可以弄几百斤来……”

“少做梦了！”

胡欢忽然仰天大笑，就那么扬长而去。

胡欢走出了几十米远，他离开之后，时光就好像重新流动，恢复了正常的都市夜色。

亚裔女子遥遥的眺望了一眼远处，她十成十肯定，有中国的顶尖高手，在刚才封锁了空间，若是她有想要动手的意思，只需要一个刹那，对方就能把自己击杀。

她绝非隐藏起来的那人对手。

不过亚裔女子并无半分沮丧，反而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低声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个雏儿，被我轻易就激出了最关键的情报。”

“这个少年能让凌霄获得制造物神卡的能力，能够越级挑战海格力斯，能够发出如此豪言壮语，一定是他们培养的秘密武器。”

“这份情报，价值足以媲美一张物神卡，甚至还不止。”

胡欢转过一个街角，也感受到了空间的异样，知道必然有人切断了现实与现实的联系，免得发生战斗，波及到无辜。

“果然是有高阶职业者在附近。”

胡欢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到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幽幽的说道：“你刚才的话，好生中二。”

胡欢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令狐音，他忍不住反问道：“我说的不够劲吗？”

令狐音从夜色中走出来，没什么情绪的说道：“若是你能够在十年内成为五阶职业者，必然是国家之幸。”

“虽然我仍旧觉得，你刚才的表现有够中二，但也希望你能成为五阶，我们……其实很缺顶尖的强者坐镇。”

胡欢咧嘴一笑，又听到令狐音说道：“那个海格力斯，杀的好！”

“我有个战友就是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死在他的手里，若不是碍于纪律，我早就亲自出手，让他来的回去不得。”

“这一次，上头帮你扛了，但下次杀人……”

令狐音露出一个异常冷酷的笑容，低声说道：“下次还得这么干！”

他拍了拍胡欢的肩膀，就跟着他一起，就好像好朋友们一起逛街，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胡欢这会儿，什么也没想，正在一发一发的给十根手指补充灵力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