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寒泊好车,将木料小样搬进了店里,看着整整两箱的木料,搓搓手,决定先给自己来杯茶。茶泡好一本正经的坐下,翻开彩页看了一遍。
“红木是名贵家具用材的统称。为热带地区所产,豆科,紫檀属的植物。最初是指红色的硬木,后把红木规范为:二科、五属、八类、二十九种?!!!”看着小彩页的介绍,季星寒咋舌,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赶脚。
二十九种!这不是要他老命的节奏吗?气沉丹田,定定心,喝了口茶,继续往下念。
“红木生长缓慢、材质坚硬、生长期都在几百年以上,原产于我国南部的很多红木,早在明、清时期就被砍伐的所剩无几,如今的红木,大多是产于东南亚、非洲,我国广东、云南有培育栽培和引种栽培。”
“不是吧!?老家伙的货都是国外进口的???”挠挠头,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展厅和叶昊然打架,赢了之后,拿水果刀在最大的一件红木家具上刻下:季星寒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字样,还费了牛鼻子劲扣了一个他自认活灵活现小孩撒尿的图形。然后被老家伙痛打一顿。在客厅跪了一夜。
当时还不服气呢,不就是块烂木头嘛!现在想想他这是烧了好几万,甚至十几万......
有些汗颜的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如果他以后小孩这样,估摸着会被他打残。真真一不知人间疾苦的熊孩子嘛!
再翻了翻小彩页,眼睛突然瞪大:“我去!看了半天,红木是统称啊!”彩页后面细分:黄花梨、紫檀木、鸡翅木等。将彩页扔了,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过了五分钟,又将彩页拿了回来:“黄花梨又分海南黄花梨和越南黄花梨,鉴别方法为一看二摸三闻。看就是看纹路群的中心,海黄?哦,海南黄花梨。“季星寒托着脸一脸便秘的表情。
”海黄和越黄都有鬼脸,但只有海黄有明显的鬼眼?”这都是什么鬼?
没办法,自己既然说要努力了就必须做到,将脑袋磕在吧台上,一边磕一边背:“一看二摸三闻,海黄和越黄都有鬼脸,只有海黄有鬼眼,海黄有鬼眼!嗯,都有鬼脸,只有越黄有鬼眼。海黄没鬼眼,越黄有,越黄有。”
背着背着,记岔了也浑然不觉。比和尚念经还要有口无心。
“登登登。”victory的音乐响起,季星寒有气无力的接起。
“喂?”
“星寒!”一本正经的招呼声听得季星寒愣了一会。
“死不要脸的?”
“嗯。”
“出了什么事?”季星寒蹙眉,叶昊然这厮只会叫他猪头季,今天这么正经?有问题!
“我要去趟美国。”叶昊然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花城的全貌,妖冶的面庞带着隐隐的心事。
“美国?结果出来了?”季星寒倒抽一口气,连忙追问。
“嗯。”淡淡的低哼一声,手中摩挲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子一头齐耳短发,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正比着v的手势。笑颜如花,青春可人。
“你还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吞吞吐吐的哪像花城一手遮天的霸总!”
“我要去三个月左右,叶氏已经安排妥当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文涛,无尘......那边你帮我照看着点。”叶昊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三分。
如果孑然一身这个结果不去追寻也罢,可是他爱上了一个人,他奢求与这个人白头到老,奢求能够儿孙满堂。那他就不得不面对自己变异的这个事实。
变异!多可怕的字眼!如果被黑暗组织知道也许他会被当作标本给抓去研究吧。
“老子才不帮你照顾你的女人,你特么要是挂了,我正好......我正好......你特么倒是先说结果是好是坏,是可遗传的还是突变?让老子心里有个底啊!要不然你死了老子都不知道去哪给你烧纸钱。”
“一半一半,50%的几率,另一半要看......行了就这样吧。我下午的飞机。”似乎并不想多说,叶昊然挂了电话,将照片收进了最贴近心口的口袋里。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离开。
“喂喂,另一半看什么?还有你去美国哪啊?你特么......”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季星寒扔了电话有些火大。
谁说富家公子就能恣意人生的?叶昊然特立独行的瞳色并不是外界所盛传的拥有异国高贵血统,而是变异。
叶父创业初期因绩效较好,遭同行嫉妒,在30岁生日时,同行将放射性物质塞进了空心的黄金腾龙之中,作为贺礼赠送,叶父未作他想便将金龙带回了家放置于书房,后因保姆打扫卫生时眩晕症发作,将金龙摔落在地,叶父捡起时发现金龙腹中有异响,便拆开了看,内有花生米大小的铁疙瘩一块,在暗处发出蓝光
恰逢叶母在美国生化研究所工作的朋友到访,朋友大惊失色,这才知晓这个铁疙瘩是一种放射性元素,后虽然被朋友妥善处理,但叶父身体损伤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叶父七八年都没有小孩。
叶母历经千辛万苦,遭了百般折磨后才有了叶昊然。在叶昊然5岁时,叶父突然七窍流血,紧急送医后才发现叶父罹患多种癌症及器官病变,确诊后仅仅一个月就撒手人寰,年仅41岁。
叶母强势,叶父的死虽然带给她毁灭性的打击,但至少还有叶昊然支撑着她。
因为惧怕辐射影响,每年都带着叶昊然体检,一直战战兢兢的精心养着。然而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叶昊然在18岁时高烧,任何方法都降不下来。叶母绝望之余将叶昊然埋在了雪堆里死马当作活马医。并且陪了儿子一宿。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一宿之后叶昊然奇迹般的退烧了,叶母却因为冻伤截肢了。
然而
当叶昊然清醒了之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原本如墨的瞳色竟变了浅紫。
再次做了检查之后也没发现问题。叶母不放心特地送了血样给美国生化研究所的朋友。这一等便是十年。
截肢之后的叶母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后来才知,叶母受了辐射影响患癌已多年,因放不下儿子,愣是撑着一口气,将儿子拉扯到勘堪成年。
叶母临终最大的心愿便是叶家香火的问题。但叶昊然的紫瞳之谜只要一日不解开,叶昊然便一日不会成婚。
叶昊然正常已属奇迹,如果再有个畸形孩子,纵使叶家家大业大,心理上也难以承受。更何况这是叶母的遗愿,叶昊然心里最深的执念。
唉!季星寒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被叶昊然这么一搅合,全然没了看书的兴致。燃了烟靠着玻璃门默默看向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叮”的一声,有信息来了。看了一眼吧台,没去理会,待烟瘾过了灭了烟头才过去点开。
星寒哥,我报名参加cku的考试了,c、b连考,从今天开始晚间有一对一加训课,估计要到九点半下课。你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可以坐地铁回去。
cku的加训课?晚上?还一对一?季星寒瞬间涌起了危机感。
你这小黑脸怀的什么歪心思?白天不能教?向来秉承有问题就问的季星寒直接发给了费明珏。
季先生,我再次重申我的立场:我只是爱才,小妹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她不应该埋没在你的小宠物店里,做着洗狗、打杂这些没意义的事。她应该站在国际舞台上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挂羊头卖狗肉,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我正好也要学习木材知识,不介意借你的宝地看书吧?
目光瞄到桌上的小彩页,突然灵机一动。
如果你能收起爱揍人的脾气,随时欢迎。毕竟我也是要吃饭的。
我揍你怎么了?!我揍你怎么了!你要是敢对小白兔有一丝不轨,我照样揍的你满地找牙!自导自演的季星寒对着手机施展了降龙十八掌。
“老板,你家有什么狗狗卖吗?”一带着大金表大金链子的男人走了进来,臂弯里还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原配那种。
“现货没有,可以定,要啥有啥,钱到位狗到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男人,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男人瞥了一眼,见是二龙戏珠的好烟这才接了过来。
“比特有吗?”
“您说笑了,比特是烈性犬,城市养犬条例明文规定:德国牧羊犬、比特犬、阿根廷杜高犬、藏獒犬等烈性犬禁养。”季星寒笑眯眯的指指墙上城市养犬办半个月前给张贴的宣传画。
宣传画上红色的字体醒目的标着:为构建和谐社会,减少流浪狗的数目,杜绝狂犬病的发生,花城以下地区禁养烈性犬,以及哪些地区可以饲养大型犬但办理犬类饲养证以及要遵守abcd等等的条例。
“那老板你刚才不还说什么犬都有吗?”男人斜睨季星寒,嗤笑一声。转头对着女人说:“你看看有哪些东西要买的。”
女人点点头,开始在店里转悠。
“我是遵规守纪的合法商人,不敢顶风作案的。在条例规定的范围内什么都有,老板你爽快,今儿交了定金,明儿就能来接狗。”
“哦,能打疫苗吗?”男人巡视了下,并没有发现冰箱,却看到有一条通往楼上的楼梯。隐晦的与女人交换了个眼神。女人幽幽的往楼梯间靠近。
“您又说笑了,疫苗可不是我们这种没有资质的宠物店能打的,动监所来检查我可是要倒大霉的,小本生意,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孩童,中间还有一个全职太太,哪能顶风作案啊,必须遵守规矩。”
“什么都办不了,我怎么相信你?万一我买回去了,狗有什么问题呢?”男人看着手上一支10块钱的烟,摇摇头。
“包一周细小和犬瘟,一周内狗出问题直接来换,超过一周不足两周发病的我给你送医,付一半医药费,不会给你送到三流小诊所,花城最好的宠物医院,亚东知道吗?院长林尔南我哥们。给他治,妥妥的。当然超过两周就不是我的责任了。”从吧台找出林尔南的名片双手递上。
“只有这些犬吗?”男人看了一眼,点火,燃了手上的烟,抽一口,走到狗笼子前,看着笼子乱叫的狗狗们。
“当然不是,看这。”拍拍手,指着吧台后面的照片墙。
“这些基本上就是可以饲养的了,瞧这泰迪,深邃的眼睛一如您充满智慧的眼神,卷曲的毛发一如您现在性感万分的小钢丝头,当然这是它刚洗完澡拉完毛的造型,最最重要的是则是泰迪的霸气:日天日地天空气!一如您一男御百女的雄风。”季星寒靠近男人悄咪咪的说道。
“这我可是深有体会。”
“咳。男人嘛必须坚强。”男人抽着烟,一本正经的附和。
“再看这哈士奇,外表狼性,加一红头巾整个就是狼外婆,但是!性格活泼,俗称拆迁办主任!这不就是您臂弯里那女人的象征嘛!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再凶再跋扈到您手里不就是小绵羊嘛。”季星寒看了两眼,发现女人不见了。
“哎?你女人呢?”故作大声的喊道。
“哦,不好意思,季先生,我去上洗手间了。”女人从楼梯上下来,娇滴滴的说道。
“能用的吧?”
“能用,能用,没事,我家楼上的马桶按钮有点不好使,没伤着你吧。”季星寒一脸担忧。
“没伤着,没伤着。”女人下了楼朝着男人微微摇了摇头。男人垂下眼思量了一会。
“这样吧,老板,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确定了再来。”男人挽着女人季星寒摆摆手。
“哎?这就走啦?加个微信啊,有什么好狗我微信里推荐给你啊。价格好商量。”漫不经心的怼着手中的烟,朝着两人大声吆喝。两人头都没回的上了车。
“季先生?嗤!搞我?”嗤笑一声,黑瞳闪过一丝厉色。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姓季。楼上都没有卫生间,往哪坏?看来他得罪的人挺多的,这叶昊然前脚刚走,后脚这些阿猫阿狗以为他的大靠山没了就开始发难了。
他倒想看看是哪些阿猫阿狗在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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