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住的崇禧宫离太医院并不远,几个人一会的功夫就到了,看得出莫本草这个怪胎在宫中的地位很高,即使领了俩个外人进来也没人敢拦他们,萧然因为来过几次,所以大家都认识,而陌生的少年,这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几个人来到太后寝宫时,太后还是在昏迷中,听伺候太后的宫女们讲,今天太后又没有进食,而且吃过的那些汤汤水水也都陆陆续续的吐了出来。莫本草皱着眉头,不发一言。林紫宸明白那种自己的病人正在遭受痛苦,可是作为医者却是无能无力的痛苦。所以没有去烦他,反而是在被允许的范围内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太后的寝宫。
太后中的寝宫富贵堂皇自然是不用赘述,可是林紫宸在旁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叫来一旁伺候的宫女,林紫宸开始询问自己要知道的信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杏儿。”
“你是太后跟前伺候的宫女么?”
“奴婢只是个通传的宫女,平常的时候是没有那个福分在太后面前伺候的。”
“那你进去过太后的寝殿么?有没有见过那种花。”
林紫宸手指着放在一角的花瓶,那里面的花都是淡淡的颜色,而且味道也不浓厚,只是一股幽香。这花他认识,以前师父曾经拿回来一株,虽然算不上是艳丽,却是名贵异常。可是他明白,这花即使是再么名贵也不可能拿来放在寝殿吧。谁知道那个叫杏儿的小丫头却点了点头,出乎林紫宸意料。
“太后娘娘的床前就有这么一盆呢,说是闻着这花香睡的安稳。”
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巧妙,怪不得莫本草他们一筹莫展,不是他吹嘘,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师父以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偷笑着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莫本草,嘿嘿,算你走运,真是傻人有傻福,今天,就让我林紫宸为你解决这个难题吧。
苦想了一个下午,直到太后宫里的人传膳,这三个人才算是变得正常起来。只不过只有人家莫本草是在思考太后的病情,其余的那俩个人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也是坐在那里神游了半天,搞得门外那些小心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要是惊扰了这三位医师,耽误了给太后娘娘治病,那自己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传晚膳了时候,这些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宫就是皇宫,不仅仅有专门为他们服务的医师,更有专门为他们服务的厨子。林紫宸一边吃,一边深刻的思考着。之所以有那些挤破了头也要送自己的孩子进宫的父母,无非就是看中了这些特权而已,而历朝历代的那些造反篡位之人,也不乏有些人是眼馋皇族的荣华富贵。不过,他也不排除有些人是真的为了社稷苍生,可是试问,天下又有几人会有这样的胸怀呢。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想的有些离题了,现在的问题是要把太后治好,其他的事情,还不该轮到他一个小小的大夫来操心。
晚膳很丰盛,只不过沉溺在自己心事里面的莫本草和萧然都没有吃什么,反而是已经想通了的林紫宸大朵快颐,唉,这俩个人啊,摆明了就是千古忠臣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不吃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可是那些伺候的宫人们心中想得却是,谁像你这么没心没肺啊,没看到莫太医和萧大夫都已经急的吃不下去饭了么,于是大家在心里,都开始鄙视这个少年。
吃过了晚膳,按理毫无收获的三人应该要回太医院去了。刚想走,几个人就被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叫住了,说是昏迷了一天的太后傍晚的时候突然醒了,要三个人趁这个机会去给太后看诊。林紫宸无奈的跟在后面,唉,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自己就是得随叫随到,管你是在干嘛了。
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声,从声音上就能听得出患者的痛苦。林紫宸看到莫本草的神色变得沉重了一些,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是他这种学医成痴的人。三个人进到屋里后,早就有人放下了避嫌的纱帘,只露出太后娘娘的一只手出来。
“莫太医,情况如何?”
看到莫本草神色凝重的把完脉后,在一旁等候的太监立刻低声询问。他是皇帝派来伺候太后的,一会也好过去回禀。莫本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大太监也变了脸色,这下子,连太医院里医术最高超的莫太医也没了法子,恐怕太后娘娘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他在心里默默的替太后娘娘鸣不平,却忽视了一直在一旁的俩人。
林紫宸的心里很不爽,明明自己就站在这个大太监的旁边,可是他就像是看不到自己一样。一看到那个莫本草摇了摇头,立刻就摆出了一副哭丧脸。喂,他这个真正的高手还没出手好不好,干嘛像是无药可救了一样。那个莫本草也真是的,自己不是他请来的外援么,怎么到了节骨眼上,偏偏把自己给忘了。哼,他还不稀罕了呢。转身就要走,他现在可没那个闲心去管那些无聊的事了。
“林医师,你要去哪里?”
莫本草一回头就看到林紫宸的脚已经踏出了房门,忙站起来招呼他。无视一旁大太监责备的眼神,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大声喧哗已经有悖礼数了,而且他叫的那个人,好像只是一个没用的医师而已。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家主子的命,可是攥在那个纤弱的少年手中呢。
“天色不早了,我回去睡觉啊。”
大喇喇的说完这句话,林紫宸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莫本草求助的看向萧然,不过,萧然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林紫宸就是这么个脾气,他要是不想做什么事,谁也不能勉强他的。
大步的走了出去,林紫宸并没有回去,而是绕着太后的寝宫走了一圈。虽然林紫宸只是个大夫,但是常年在山中采草药练出来的眼力也是非常毒的。可是,绕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的人却猛然发现,他,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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