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脸说呢！”

“我说二嫂子家的孩子，天资聪颖，怎么老考不上，原来是这样！”

“每年举人的人数有限制，那些作弊的草包考上占去了名额，可不就让认真读书的人名落孙山了。”

“一年可得不少银子呢。”

“卑鄙无耻，还装是清白的书香门第！”

......

韩兰兰和韩梅梅惨白了脸，有很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

“说完了吗？风凉，小心染上风寒。”叶之璟对顾若薇道。

他的话像是刺，刺痛了韩兰兰，一个疯狂的决定在她心里成型，她凄声喊道:“韩家种种犯错，就让我用血来偿还。”

韩兰兰起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头撞在酒宵楼门前的樟树。

“啊——”

她的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人群散开，生死面前，没有人再说她和韩家的不是。

韩兰兰额上流着鲜血，侧身倒在地上，她望着窗户边的叶之璟，可惜她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位公子没有任何感动，没有为她说话，更没有对她产生一丝怜爱。

叶之璟心中是滔天的杀意，韩兰兰以死相逼，是势要拉顾若薇共沉沦。

“我不是什么清流名士。”顾若薇声音沉冷，“你死或不死，与我毫无干系。”

韩梅梅抱着自己姐姐哭得撕心裂肺，韩兰兰的心和身体一起凉下来。

只怕韩家心还不够死，顾若薇对着韩子越叫了一声:“韩子越，上来。”

韩子越。

韩梅梅倏地抬起脸，满是泪水的眸子，仅仅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

寻寻觅觅，机关算计，原来人就在眼前，却无人知道。

韩兰兰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要不要送他们去医馆？”韩子越走上来，对顾若薇道，“不然死在酒楼前，影响别人以后做生意。”

“随你。”顾若薇还看着楼下，头也没回。

韩子越:“算了，我叫元智去吧。”

他想起来自己刚刚才被叫了名字，要是现在下去了，韩家纠缠上来，他人就回不来了。

看完韩家这出戏的同时，另有人找上门来，顾若薇一问，来的竟然是连山派的掌门。

他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顾若薇讨回自己的那几个徒弟。

叶之璟被酒宵楼的掌柜叫走，顾若薇一个人见了连山派的掌门。

“小孩子性子急躁，做事也鲁莽，得罪了您，我为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连山派掌门眼睛狭长，一脸精明，不过有野心，对徒弟们倒是不错，亲自过来，摆低了姿态。

顾若薇:“掌门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梁冀为我挂名弟子，我与梁知州，也有些情分。”掌门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得罪我倒也说不上。”顾若薇笑道，“您一片爱徒之心，我自然是要成全的。”

掌门脸上不见喜色，他看着顾若薇，知道她还有话说。

“只要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若薇的眼睛缓缓变蓝——

“一个小小的条件。”

......

顾若薇收了礼，梁知州放了人。

连山派掌门离开时和来时一样，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包括叶之璟。

他们一行人在颍川停留了十几日，泡泡了温泉，看了古迹，叶之璟在某一个寒冬的早晨，收到了福船停靠鄂州的消息。

“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了？”顾若薇问。

韩子越和元智也望向他，他们面前摆着咕噜咕噜冒汤泡的锅子，为了照顾元智，里面放的都是菌类和素菜，比起荤肉，别有一股风味。

“最迟后天得走了。”叶之璟收起纸条，抓了一把栗米喂给信鸽。

顾若薇掰开饼子，学着羊肉泡馍的吃法，将它掰得碎碎的，浸透汤汁，吃起来口口满足。

“为什么最迟是后天？”她问叶之璟。

叶之璟道:“傅大人进展顺利的话，十天应该足够查清军备司的事情，到时候咱们乘船回京，正好能赶上腊八节。”

腊八节有什么特殊的，她只知道会喝腊八粥。

“腊八是我出宫之后，一年唯一可以进宫的时候。”

顾若薇停下筷子，“还是你这个事情重要，要不你先回去？”

叶之璟摇了摇头，回去早，难免要敷衍应酬太子，“来时，太子派的探子叫御史台抓了，先一步回去，怎么也难说清楚。”

顾若薇心说，背锅啊，这事儿我熟。

“没事儿，回去了你就全推给我，我和太子的仇，也不差你这点。”顾若薇道。

况且在京都也待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顾若薇想起来自己马上要开启异地恋的事儿。

......唉，一想起来就头疼。

“你说——”一个馊主意冒出来，“反正老皇帝不喜欢你，你诈死了和我私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