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们动作快，已经先解决了城内大部分的匈奴。

叶之璟道:“收缩队伍，咱们先在土墙附近埋伏。”

他的想法和顾若薇不谋而合，两人相视点头，骑着马朝营地奔去。

不多时，千牛卫集结完毕，二十几门火炮在吱吱的指引从对准城西外的空地。

夜风带着凉意，李将军满脸沧桑，道:“顾大人可能不知，西北的匈奴，屠城，焚毁房屋，掠夺粮食牲畜，将百姓的尸体分开，使其无法入土，没有他们不做的。”

众人纷纷沉默，话本子里听了无数遍，也比不上自己亲眼看见一次。

城内四散的残肢和烧毁的房屋，就是匈奴残暴最好的佐证。

“我还小的时候，匈奴人更是嚣张，他们在边境肆虐，将一座又一座城池焚毁，以杀人为乐，还将百姓当做牲畜一样放牧。”李将军激动起来，刚包扎好的伤口因此裂开，渗出血水。

“他们将一切有形之物摧残的七零八落，甚至连骨灰盒都不放过！”

随着他悲愤的控诉，顾若薇看见了不远处匈奴的队伍。

人数不少。

“能分辨出是什么部落吗？”顾若薇问身后的拓跋鸿。

拓跋鸿眯起眼，目力仍不及顾若薇，但刚才在城内，他看见匈奴尸体的手臂上，刻了犄纹，也就是牲畜的犄角，“应当是图哈特部落下面的属族。”

没等顾若薇问，他主动对图哈特做了解释:“图哈特，是白狄的一支，算得上大族，他们崇拜犄纹，因为代表五畜兴旺，擅长长矛和弯刀。他们的战术是以冲刺型冲锋作为战术模板，使用弓箭作为掩护，在攻击时，他们会利用自己的冲撞将对方冲塌。”

“阁下是？”李将军疑惑不已，连自己都未曾悟透图哈特的进攻战术，面前的胖子怎么张口就来？

顾若薇深知李将军对匈奴的厌恶，不想激怒他和拓跋鸿之间的矛盾，于是挪动两步，不着痕迹地拦在李将军和拓跋鸿之间，指着墙外道:“他们过来了。”

李将军赶紧看向土墙外。

“让他们准备。”顾若薇吩咐，二十多门火炮后的千牛卫蓄势待发。

看见城中火光，匈奴们还以为计划顺利，不紧不慢继续往城边靠近，顾若薇计算着距离，等他们全部进入打击范围后。

“放！”

随着她话音落下，千牛卫一齐点燃火炮后的引线。

......

赶来的匈奴中，一个小头目扯开衣，面色拖红，可见是喝了不少酒。

“我瞧你别跌下马被踩死了。”他身边的同族笑话他。

“没办法，输给了塔塔儿，心理不舒服着呢。”

“要是这回事情办得漂亮，塔塔儿首领的位置就算是坐稳了。”

“哼，不过会耍小聪明。”

“论武力，塔塔儿在部落里确实排不上号，可谁让他能搭上本族的人，接上这样的好事。”

“说得没错，只是埋伏在城里杀个汉女，就能白得那么多粮食，我怎么就遇不上这样的好事情。”

“汉人真是蠢。”最前面的匈奴远眺土墙，脸上挂着不屑的笑，说道:“都放了我们进城，我们怎么可能只——”

他看着土墙的方向忽然不说话了。

“嘿嘿。我还没见过汉女是什么样的，正好借这这个机会——”

“敌袭！”

他扯着喉咙高喊，打断了身后人还没说完的话。

但。

已经迟了。

二十几枚炮弹像是夜空中的流星一样，呼啸着划过天际，狠狠地砸在队伍之中。

爆炸威力比起箭矢更加可怕。

轰轰轰轰！

整个大地都在动摇，而爆炸产生的白光更是一瞬间压过城中的大火，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顾若薇的双眼被叶之璟伸手护住，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大约两三秒的时差，爆炸产生的热浪和气旋就冲了过来。

土墙之上，鸦雀无声，千牛卫和宋庄的府兵都被这一波炮弹的袭击效果给惊呆了。

不光是士兵，韩子越和元智他们一批高手，也都个个目瞪口呆。

和炮弹相比，人的武力是多么的微弱渺小。

唯一的例外是顾若薇。

她肩扛火箭筒看见的烟火可比这个绚烂。

顾若薇问:“听见了吗？”

“什么？”

“这就是真理的声音。”

真理永远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不过。”顾若薇看着满地炮坑，不甚满意:“千牛卫的准头，还有待提高啊。”

王忠嗣忍不住道:“小主人，我们很少同时操作这么多火炮。”

“哦？那以后机会多了去了。”顾若薇挑起眉毛，“我来，就是要炸得匈奴满地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