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磊摇头:“说什么，我一开始就不支持他们，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听，就不必费口舌了。”

那人追问:“江大哥您做事儿，小弟我一直是佩服的，可是这回我是真看不明白，新公爵主动出塞，没脑子成这样了，您还支持她？”

“我没有支持他。”江磊否认，“我都没见过这位大人，怎么会盲目支持。”

“那您……”

江磊看了他一眼，道:“我不作乱不代表我就支持她。”

谁的家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消息，说对方要加重粮食税，就急哄哄地投入钱财精力组织反抗。

在他看来，并不明智。

“您就不担心到时候加重粮税？”

“事情尚未确切发生。”江磊道。

说话的人皱眉，解释道:“可是府衙往龙捷军那边送了一大批粮食，是大伙儿都真真切切看见的。”

那么多粮食，肯定搬空了府衙的仓库，这一年未完，剩下的时日，那位公爵大人必定是准备从他们这些人身上榨出油水来。

江磊没有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而是说起了别的，他问:“你最近进城了吗？”

尽管不知为何江磊忽然问起这个，但他还是老实回答:“......未曾。”

近日家家都在清点准备，到了时日就一齐发难。

江磊也不意外，自顾自说道:“我因家中事宜，跑过几次府衙，府衙外的琅街新开了一家酒楼，名为酒宵楼，饭菜可口，价钱合适，伙计也机灵。”

“江大哥怎么说起这个？”

“酒宵楼旁又有首饰铺子，样式和材质也是顶好的，你回去问问你家夫人，保准她知道。”江磊继续道，没等听的人不耐烦，他便自己解释，“这些店铺背后的主人，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说是之前在南方经商，后来跟着新公爵一起来西北了。”

“那又如何？”

自己说了这么多，眼前的人却什么都没体会出来，依旧我行我素，江磊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心里却道，能让如此优秀的人放下一起跟着来西北，他不信那位新公爵大人，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女人。

更何况，还有前段时间，诸多受邀来此却意外身亡的大贵族们......

江磊起身离开。

大家情绪激昂，畅想不久后的美好生活，似乎只要反抗成功，他们就能当上城主，成为贵族。

“等着瞧吧。”江磊戴上自己的皮帽子，骑上马匹。

塞外。

顾若薇他们在拓跋鸿的指引下，全军直接越过安全线，找寻着附近最近的匈奴部落。

随行的军队既辛苦又兴奋，兴奋之余又变成了担心。

他们真的能赢过匈奴吗？

士兵的情绪理所当然地传染给了将领，韩子越嘴上安慰，心里也不能打这个包票，他抬头看着顾若薇和拓跋鸿。

好像就这两个人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

临近午时，顾若薇预备叫老高准备饭菜，没料到拓跋鸿忽然道:“附近应该就有部落。”

顾若薇远望一眼，发现景色依旧是草地和土坡，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问拓跋鸿:“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拓跋鸿指着土坡的走向:“照着这样过去，应该会有水洼，且挡住了南下的寒风，气温要比其他地方暖和不少。”

他话音刚落，斥候的马蹄声响起，飞速来报，说不远处就有规模约四千多人的部落。

还真有，拓跋鸿这活地图不赖啊。

“你有把握吗？”顾若薇问拓跋鸿。

拓跋鸿思考片刻，说道:“要是带我自己的部落，绝没有问题，带千牛卫，也有八成的把握，但要是现在的这帮家伙，最多六成的可能。”

六成不低了，别忘了，这些人招来训练，才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莫非你有什么独到的秘诀？”顾若薇问。

“秘诀说不上。”拓跋鸿说，“汉人都说匈奴勇武，但他们也是有弱点的。”

顾若薇竖起耳朵，“匈奴的弱点是？”

拓跋鸿看向她骑着的红马饭盆，沉声道:“匈奴人的弱点就是他们所骑乘的马。”

“马？”

“没错。”拓跋鸿点头，“一般小部落和大部落不同，他们的马都是自己驯服，自己照顾，因此非常看重，甚至除了至亲不会轻易外借。”

顾若薇问:“那为什么大部落没有那么看中马？”

拓跋鸿回道:“因为草地。”

大部落抢占了草场，有丰富的水草来供养马匹，因此他们好些人不光拥有一匹马。

“马匹和牛羊比起来胃口更大，没有足够大的草场，很少有部落会豢养过多的马匹。”拓跋鸿叹气，“不仅如此，牛羊可以宰杀食用，马匹灵性更足，不是万不得已，没有匈奴会选择杀掉马。”

顾若薇摸摸饭盆的马鬃，好像明白了拓跋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