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下脸，直接道:“这个人是我的，你要么跟着林锦华，要么就直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谁说他是你的。”小女孩儿气呼呼，“我就喜欢他，我就要，你要是不让他和我一起，我就告诉我爹，叫他一分钱都不给你。”

顾若薇气笑了:“好啊，你顺便问问你爹，我要他的命，看他敢不敢不给。”

“不给不给，略略略。”

“就给就给，小屁孩儿。”

让林锦华和叶之璟没想到的是，这一大一小竟然还就吵起来了，而且顾若薇吵得十分认真，夹杂着几句什么“反弹”，“反弹无效”。

最后，顾若薇眼瞅着自己词汇量更丰富就要赢了，谁知道小姑娘嘴一撇，扯开嗓子哭了起来:“哇——啊——”

顾若薇:“......耍赖了啊。”

“啊——啊——呜啊——”小姑娘哭得更起劲儿了。

咋还唱出了西北信天游的味道？就这把嗓子的穿透力，顾若薇估计隔了两条街的路人都能听见这声音了。

好笑的是，她一边哭，一边从眼缝里面偷瞄顾若薇的反应。

顾·铁石心肠·薇:“......”

小姑娘怄到打了个嗝，又去偷看叶之璟的反应，这么好看的哥哥，一定也很善良，很好骗吧。

叶之璟低头喝水、

“......”

林锦华利用她哭的岔子，终于说上别的话，顾若薇也这才知道，小姑娘名字叫周恩。

“姓周，名恩，恩赐的恩。”

小姑娘名字的寓意，不言而喻。

“别哭了。”顾若薇笑她，“干哭累不累啊。”

都半天了，一滴眼泪都硬是没挤出来。

“......呜呜呜。”周恩停了一下，依旧哭个不停，但是这回能看出来眼角有些微的湿润。

哟，演技还精进了。

顾若薇对林锦华道:“去端两盘糕点过来，我今儿倒要看看她能哭多久。”

林锦华张嘴，想说你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但想起自己刚刚被这个孩子骂了又蠢又丑，顿时闭上嘴去膳房，给顾若薇跑腿去了。

熊孩子就得杀神来治治！

一口点心一口茶，顾若薇稳稳坐在椅子上，还和叶之璟讨论起了马上就要来的秋天。

“城中商业已有起色，我看等秋季到了，外来的商人只怕也不会少。”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若薇点头，“拍卖会来的那些大商人，回去之后就是一个个活招牌，可比我们喊破喉咙的效果好多了。”

叶之璟:“头回开互市，西西手上可有万全之策？”

顾若薇不是很确定:“林锦华那儿应该有吧。”

“林郎官非是出身西北，说不定有遗漏之处。”叶之璟瞥了一眼周恩，“况且西西之前说，想要吸引塞外的匈奴也来做生意，匈奴来了，扎营在何处？又要交易些什么？可有章程？”

“......”顾若薇被问住了，她光想着能买进匈奴的各种牲畜还有良马，其他的细枝末节根本就没考虑。

扎营，就扎在千牛卫附近，买的话，用银子结账？匈奴好像不太买账啊，用粮食？那万万不行，一匹马要用多少粮食换啊，而且匈奴有了干粮，变相使他们南下打劫更加方便，不行不行......

在她陷入深思的时候，又听见叶之璟的声音:“恐怕茶叶，是能吸引他们的，最好的商品。”

对哦，顾若薇反应过来，用茶叶来交易的话，不就能避免像粮食交易那样带来的弊端了吗？

“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叶之璟提醒她，“茶叶可以帮助他们强健体魄，若是长期交易，反倒弊大于利。”

顾若薇点点头，示意他自己明白。

匈奴人食肉食奶更多，对茶叶的需求也更重，如果长期交易茶叶给他们，会使他们消化更好，体格更为健康壮实，反过来形成更大的威胁。

看来周敦易是无论如何都要笼络的了。

思及此处，顾若薇想起了周恩，也这时候才发现，周恩早就停止了假哭，聚精会神听着他们说话。

“你怎么不哭了？”顾若薇故意刺激她，“还没天黑呢，再哭一会儿吧。”

周恩嗓子干涩涩的，可是手边并没有茶壶茶杯，要喝水，就要开口朝眼前的这个女人讨要。

“哼。”周恩双手交叉，“你们有事要求我爹，我没说错吧。”

她才不要开口求她呢。

她要让这个坏女人来求她！

顾若薇对她的聪慧毫不惊讶，上辈子在毒草的原产地，像周恩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可以走街串巷，卖惨碰瓷，自己独立生活了。

“你错了。”顾若薇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姑娘，“我只是需要茶叶，并不需要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