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吴洁问：“潘大哥，地上的哑铃是你的健身工具？”

“是啊，是我的健身工具！”潘正龙答道。

“地上的杠铃也是你的健身工具？”她又问。

“是啊，是我的健身工具！”潘正龙如实相告。

“我来举举看！”吴洁放下书，想举杠铃。她虽然拿出吃奶的劲举它，脸憋得通红，但于事无补。

“别弄伤了自已！”潘正龙说罢起身去帮她。在他的大力协助下，她举起了杠铃。

“大哥，你天天练它们？”吴洁放下杠铃后问道。脸色逐渐退去，后来变成藕白色。

“是啊！”潘正龙答道。

“大哥，你真了不起！你的胳脖比我小腿粗啊！”吴洁一脸羡慕的神情。

“有什么用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潘正龙流露出失望之情。

“大哥，你这话我不爱听！武术是国粹啊！是强身健体之本，是长寿灵丹妙药！”吴洁噘起了小嘴，显然她不高兴了，“你是不想教我，是吧？”她笑嘻嘻地问。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是乐于向人传授武术知识的，就怕你吃不得苦！”潘正龙向她表态。

“大哥，真的？我太高兴了！以后我会常来的！大哥，到时候你不要烦我噢！大哥，我走了，ByeBye！”吴洁轻摇小手说。

“拜拜！”潘正龙送走吴洁后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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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在《球形的灰尘》第五章第二节中将雨水比喻成血水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快，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苹果的稿子从网页中删掉。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不了解苹果的人生，如果他们知道他的人生后他们就不会这样做的。

当大地干早时，苹果会用心呼唤雨水快一点来到人间，滋润、浇灌苍生、万物。当阴雨连绵时，他就会产生不快。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已的姐姐，她名叫笪玉兰。姐姐十八岁那年夏天，山村发洪水。被雨水长久困在家中，她感到无聊，她不顾大人劝阻非要去矿上借书。她淌水过石板桥时被湍急的河水冲去河里，从此再也没回来。这座石板桥叫六英桥，苹果永远记得它。姐姐走后不久，苹果心爱的表哥在一个雨天掉进了塘里，那一年他十九岁。表哥是一个拽子，老是拖鼻脓、流口水，是一个残障人士。表哥对苹果多好啊，只要他家有好吃的，他就会立即拿来给苹果吃。现在，在苹果鼻子前还时常萦绕着他带给苹果吃的白面馒头的独特的香味。忘不了，真的忘不了！苹果既忘不了白面馒头的香味，也忘不了他淹死后表姐声嘶竭力的哭声。她的哭法与一般人不同，她是在地上边滚动边哭。哭得伤心，滚得剧烈。这哭声时常在他耳边回荡，忘不了，真得忘不了！苹果恨阴雨连绵也与父亲在一个大雨天受伤有关。那天傍晚，父亲在地里耙田。新上轭的牯子不听使唤，公然造反。它狂奔乱跳，耙被它掀翻后压在父亲身上，锐齿扎进父亲的**的大腿中。它在水田中跑了三圈，父亲被耙压着被齿拉着跟着它绕了三圈，血洒一地——

因此，苹果爱用红字来形容雨水。一到大雨天，他就会想起他失去的至爱亲朋以及父亲的血——

且太传统的文字越来越满足不了读者日新月异的口味。它们自身缺乏张力、冲击力，作家在使用它们时经常信心不足。文字的直观性与影视是不可同日而喻的，与音乐、绘画也不能相提并论。

身为作家——专业也好，业余也罢——都要时刻牢记杜甫老人家话：

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才对得起读者。

不久前一天晚上，中央电视台《同一首歌》来临水做节目。出乎笪苹果意料的是他这一晚在医院值班很清闲，只看了一个患感冒的病人。人闲着，一开始感到快活、舒服，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无聊、难过。他没有笔记本电脑，不能上网，也不能写小说。于是他就找了一份当天的某报社发行的报纸看了起来。在副刊，他读到笔名叫“都市放牛”的作家写的一篇名叫《史上最牛B的秋游路线：将秋游意淫到底！》文章，文章中有这样一句话：“读书破万卷帘门，下笔如有神经病。”觉得很有新意。下班后，他上网搜索笔名叫“都市放牛”的作家的有关情况，知道他真名叫韩汝忠，生于1969年，江苏淮安人，他自创了“菜刀门”文学流派，名噪一时。其经典语句：我发现我的****患上了忧郁症，我的心胸太不开阔了。

这些肢解传统文化，颠覆语言定式，冲击力很强的语言深深地打动了喜欢创新的苹果，他决定在此节拜“都市放牛”为师，也来一个“下笔如有神经病”。

言归正传。吴洁走后，潘正龙开始写求职广告，他连续写了十八张。他写好后立即出门张帖。他不敢进城，他只在农村穿梭往来。先后去了杨柳村、石马村、古巷村、古柏村、石狗村、石羊村、石猪村、石鸡村、石猫村、石鱼村、石鹿村、石锁村、石榴村、杏花村、梨花村、桃花村、石灰庙村、石娘娘村。他的要求不高，每月能挣到七八百块钱就行了。

贴完广告后已是深夜，回到宿舍，他发觉自已正处于饥肠漉漉状态。于是他下了一窝面条当晚饭。面条下得太多，吃不掉，剩下半锅不久粘在一起，结成团儿。见状，他心疼不已。

第二天就有了消息。有二家单位有聘请他的意向。一家是洗车公司，另一家是华润苏果超市。洗车公司开出每月700元的工资，华润苏果超市开出每月800元的工资。经过比较，他决定去苏果超市应聘。华润苏果超市招聘保洁员，负责招聘的人问了他一些情况后决定聘他，问他是否同意，他是满口答应。他对负责人千恩万谢一番后才离去。

第三天晚上九点钟他提前一个小时去华润苏果超市上班。他负责打扫大卖场的卫生，工作时间从晚上十钟到凌晨四五点钟。工作虽然辛苦，但一想到有钱挣就能化苦为乐了。

关于潘正龙打工的事，不必展开叙述，因为大多数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都明白就业之不易，都知道生存之艰难。

要说的是第四天白天下午四点多钟时在潘正龙宿舍发生的事。那时，他已睡醒，刚打开屋门一会儿。二个他不想看到的人在他屋前晃来晃去，令他紧张，惹他不快，引起他的反复的猜测。她们一个是刘静，另一个是丁燕。她们俩人像特务一样对他的小屋进行了长时间的侦察，对他进行了长时间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