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人打交道真的很累，幸好像齐王殿下这种败类在长安并不多见，不然萧煜都想辞官回家种田了。

当然，其实萧煜也想硬气点，比如回礼的时候，可以义正言辞的和齐王说，你的东西老子不稀罕，你以后别在送了，不然老子用钱砸死你…

这种做法无疑是最爽快利落的，不过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萧煜被钱给砸死，毕竟齐王的家底比他厚太多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萧煜就让人满载着两辆马车的贵重礼品进了长安，然后送往了齐王府。

晚上的时候，送礼的人才回到侯爵府，然后向萧煜汇报他今天所经历的事。

从头到尾，那位齐王都未露面，但是齐王府的门客却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他，就连离开的时候，也是亲自将他送到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家亲戚在走亲访友呢。

知道齐王府的态度后，萧煜反而更加觉得事情更加麻烦了，他不怕齐王板着脸，就怕他没有态度，因为这就代表事情还没结束。

头疼啊，李二没事生这么多儿子干嘛！

幸好，齐王接下来并没有任何动作，但萧煜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这家伙肯定还有后招，该来的总会来，迟早而已。

在家里待了两天后，萧煜又收到了程家的请帖…说是请帖，其实就只是一张纸，纸上面画了一个猪头，而猪头上还面还画着一把刀。

很幼稚的画风，然而萧煜心里却沉甸甸的…

如果猜得不错，这应该是程怀亮的杰作，毫无疑问，猪头应该是指他，那整幅画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大抵就是快点滚来程府赴宴，不然你的猪头就保不住了…

这种程度的威胁，对萧煜来说…还是挺有用的，谁让对方是程家人呢，一群不讲理的混蛋。

稍微整理了衣衫，萧煜便坐着马车赶往朱雀大街。

每一次进国公府，萧煜都有种自己变成了浮萍的感觉，而程咬金则是水手，自己随着他的搅动，孤独而又无助的在海面上漂浮挣扎。

很痛苦啊！

有一段时间没上程府，程府竟然重新整修了一遍，听说是上次中秋佳节时，程家几位魔王喝酒太嗨，把程家折腾的不像样，无奈之下，只得整修。

如今程家的庭院和前堂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就连栽种的果树都散发着蓬勃的生机，还有门廊附近的廊柱，也重新刷了一遍朱漆，油光可鉴，完全能当镜子用。

老程家的宴会，从来都是简单粗暴，不像文人那般循规蹈矩，二话不说先开酒宴，上酒上菜上歌姬，胡吃海喝顺带几分伤风败俗，一个庄严神圣的国公府，愣是被几个魔王给整成了青楼，而萧煜这位侯爷，则是上青楼逛窑子的嫖客…

一进院子，程咬金便如鬼魅般突然出现，而后像拎着小鸡崽似的，将萧煜给拎到前堂后才放下，而后抚着乱糟糟的胡子大笑。

“小娃娃，你这很没礼貌啊，上门拜访不带礼物，是什么道理？”第一句话，便让萧煜变了脸色。

“程伯伯，你这…都是自家人，送礼多伤感情啊…”萧煜苦着脸，他现在是真没钱了。

“呸，老夫正要抽人，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程咬金啐了口唾沫，而后松开腰间的玉腰带，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然后如头黑熊一般往院中走去。

萧煜一愣，突然来了兴致，天天都在听说程怀亮被揍，但是具体怎么被揍的，萧煜可还没见过呢。

不紧不慢地跟在程咬金身后，绕过门廊，萧煜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画面。

院子里，程怀亮精赤着上身，双手被绳索捆起吊在一颗榆树上，程咬金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顺手折断一根纤细的树枝，满脸杀气腾腾的望着他。

“臭小子，居然做出这等蠢事，真他娘丢你老子的脸！”

程怀亮说着，抽空朝程怀亮屁股抢抽上一记，别看这树枝很纤细，但是抽在人身上，却实打实的疼。

程怀亮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但是脸上却带着几分无所谓，甚至还对一旁看戏的萧煜咧嘴一笑。

旁边四个兄弟心惊胆颤的站成一排，而在他们身旁，还围着几位中年人，有男有女，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程家的家眷。

萧煜找了棵大树，抱着膀子靠在树上，然后乐呵呵的看戏。

什么叫专业？这特么就叫专业，在打人这方面，整个长安，程咬金说自己第二，谁敢认第一？

一下又一下，啪啪啪的清脆声让人听得肉疼，但是又感觉很爽，而且萧煜心细的发现，程咬金每次落得位置都很准确，只打屁股肉多的地方，那地方虽然痛，但是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可见他是手下留情了。

看戏确实很爽，最近程怀亮属实有些飘了，前几日在城外盖大棚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敢在李铁心面前挑拨是非，差点导致夫妻感情不和，萧煜可一直记着这笔账，如今程咬金倒是帮他报仇了。

嗯…挺解恨的，该抽！

约莫抽了半个时辰，萧煜有些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心疼程怀亮，而是…站在原地发呆看戏好无聊啊，很想上去帮程咬金一起抽，但是又怕自己变成被抽的那个…

“程伯伯，程兄到底所犯何事，竟被程伯伯如此惩处？”萧煜看着程怀亮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站出来劝道。

“哼，你自己问他！”程咬金收了手，但脸色依旧很难看，手中树枝蠢蠢欲抽。

“程兄，到底怎么回事？”萧煜连忙将目光放在了程怀亮身上。

程怀亮垂着头，声音悲切道:“不能说，丢死个人了，以后没法儿在长安混了…”

“你还知道丢脸！”程咬金又上头了，用力抽了两下后，才冷声道:“这臭小子，去青楼逛窑子不给钱就罢了，竟然还被金吾卫给逮住了，最后还是齐王殿下出面保他，这事才就此作罢。”

“我…我不是不给钱，明明就是齐王说他请客，所以我才没给钱…”程怀亮似乎觉得这事很丢脸，所以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勇气，竟然敢和程咬金顶嘴。

“你还说！”程咬金瞪大眼睛，树枝都不用了，索性一脚踹在他腿上。

程怀亮顿时委屈巴巴得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