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萧煜便和李铁心一起，带着一大堆礼物去卫国公府拜年。

小姐和姑爷回门，整个卫国公府一片喜气，就连张出尘脸上都带着几分笑容，一家四口人围在一桌，开开心心的团圆。

卫国公府很多年都未如此热闹过了，就连许久不沾酒的李靖，今日也与萧煜痛饮了几杯。

老丈人敬酒，萧煜自然得应着，一顿宴席从中午吃到了傍晚，索性两人就待在卫国公府过夜。

第二天，李铁心留在卫国公府，而萧煜则是回侯爵府准备好礼物，又去拜访程咬金。

程咬金似乎早就预料到萧煜会上门，所以早早得便准备好了宴席。

“臭小子，这大过年的，老夫也没啥礼物相送，就送你个不醉不归吧！”

程老匹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小辈上门拜年，竟然连礼物都没准备，实在不行…你给几贯压岁钱意思一下也行啊。

“来，先干一杯再说！”

程咬金“哐”的一声将一个大碗放在萧煜面前，然后二话不说，咕咚几声便倒满了一整碗。

“来，老规矩，先喝一杯。”

“杯？”

萧煜脸都绿了，这特么叫杯？这一碗可抵得上五六杯了，要是一股脑全喝下去，保证当场就得醉死，而且没有几天是别想起来了。

萧煜可不想大过年的醉死在程府这个龙潭虎穴中。

“程伯伯，今日过年，咱们文雅点，以茶代酒如何…”

“笑话，进门三碗酒，这是老程家的规矩，老夫还是看在过年的份上，才只让你喝一碗，若是再扯其他理由，可别老夫让你将剩下的两碗给补上！”程咬金大眼一瞪，一副“你不给我面子我就揍你”的表情。

萧煜揉了揉额头，正好瞥到旁边的程怀亮，立刻将矛头引向了他，“程伯伯，程兄他酒量比较好，正所谓长兄如父，小子这碗酒，就敬程兄了…”

一旁的程怀亮一听，立刻就挺起了胸膛，双眼放光得盯着桌上那碗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不行，他待会儿再说，现在你是客，就得乖乖守规矩。”

萧煜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然后端起碗，咕噜喝了两口下肚，脸上便多了几分红晕。

“哎，头晕，我不行了，晕死我了…”

萧煜说着，身躯颤抖了几下，然后整个人便倒在了桌子上。

“切，瓜怂，没想到酒量这么差…”

耳边传来程咬金不屑的嘲讽，萧煜咬了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忍他一手。

躺了约莫半个时辰，耳边不断传来程家几恶霸肆无忌惮的大笑，萧煜扯了扯嘴角，你们就尽情的笑吧，小爷我就当听不到。

酒宴似乎结束了，程家家仆将狼藉不堪的桌面收拾整洁，然后程咬金才踹了萧煜一脚，“酒都撤了，你这小子就别装死了，快起来吧。”

萧煜依旧一动不动。

程咬金冷哼一声，朝着屋外吼道:“去外面装一盆雪进来。”

装一盆雪…

萧煜趴在桌子上，吓得肩膀都颤抖了一下，不过既然选择装死，那就得继续装下去，不然就是打自己脸了。

程咬金瞅见他的小动作，脸上的冷笑更甚，然后便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等待。

“老爷，雪来了…”下人端来满满一盆雪，屁颠屁颠跑进屋。

“来，浇他头上，让他冷静冷静。”

“诺。”

靠，这不讲理的老恶霸！

萧煜心里暗骂一声，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

“嘶…头疼，唉，这酒量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萧煜抱着脑袋，摇摇晃晃着起身，然后用力揉了揉脑袋，抬眼迷茫的看着众人。

“咦？酒宴都结束啦。”

“呵呵，你小子还在装呢，快滚起来，老夫有正事和你谈！”程咬金坐在萧煜对面，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萧煜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不知不觉也严肃起来。

“程伯伯请说。”

“前些日子，有急报入长安，说剑南道有刁民反叛朝廷，杀了不少大唐官员，陛下欲派人前往镇压，经过群臣的商讨，最终才定了平叛的将领人选。”程咬金抚着胡须道。

“这…”萧煜眼皮子一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平叛的倒霉蛋…哦不，将领，是哪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程咬金笑着道。

萧煜眼角抽了抽，惊道:“该不会是小子吧？”

“没错，区区几个刁民，自然不需要朝中老将出马，不过将领太过平平庸了也不行，毕竟现在那些刁民的叛乱还未形成气候，可若是朝廷大军栽了跟头，既有可能让反叛势力迅速站稳脚跟并且扩大，如此一来，事态就有些严重了。”

“大唐不怕外乱，就怕内斗，一旦反叛势力强盛起来，南诏等诸部落说不定就会落井下石，到那时，大唐南面恐怕就得崩溃。”

“最后想来想去，年轻一辈可堪大用的，如今长安也就只有你小子了！”程咬金瞥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可别不开心，对付一群手无寸铁的刁民，几乎就是个捞战功的活，若不是老夫的大儿子还未回长安，老夫说什么也得替他争取一个名额！”

“小子没有不开心，不过这次征讨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大唐百姓，这…”萧煜抿了抿嘴，苦笑起来。

“从他们举起屠刀对官府动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贼，兵杀贼，天经地义，懂吗？”相比之下，程咬金倒是要畅怀许多，他经历过各种战役，别说是屠杀大唐百姓，哪怕是兄弟，他也曾含泪刀兵相见。

既然立场不同，那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萧煜深呼一口气，道:“不知那些百姓为何会突然反抗朝廷呢？”

程咬金想了想，才道:“听长孙那老头说，好像是弥勒教作恶教唆，那些百姓住在穷乡僻壤，见识短浅，听风就是雨，被弥勒教那些叛贼一教唆，顿时就找不着方向了，听说在叛乱中，杀了数百大唐折冲士兵，还有当地官员也被杀了不少…”

“弥勒教？”萧煜呢喃一声，随后道:“一个弥勒教，竟然能让大唐折兵损将，这次我倒要见识一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程咬金摇头，冷笑道:“区区一个不入流的邪教罢了，这些年东躲西藏犹如鼠类，结果现在自以为成了气候，便跳出来瞎蹦哒，若是不给它迎头一击，恐怕他们始终不会明白，自己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蟊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