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由于这孩子是个奶奶不亲娘不疼的,所以出生以后就只有侍女在那儿哄,也衬得哭声尤为凄惨。
好在洛紫阳睡得不是很沉,心有牵挂很快就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摸肚子,左摸右摸确定肚子没有了之后又急切的问起孩子来:“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在丫鬟那儿呢,”被无视关心有些吃味的白霓裳朝外室喊道:“抱进来。”
洛紫阳接过丫鬟手中的小娃娃,看着皱巴巴红彤彤的,还哭得特别丑,但是洛紫阳就是没由来的笑得合不拢嘴,怎么看都好看。
白霓裳看着被裹在襁褓中奇怪的肉团子,满脸嫌弃的撇嘴,但是在看到洛紫阳居然对着这么丑的“东西”笑得那么真切温柔时,看着肉团子的眼神就不只是嫌弃了。
小娃娃一出生没有在母亲的怀抱里被安抚过,十分没有安全感,哭声一直不肯停,但是声音实在奶气得很,一向喜静的洛紫阳丝毫不觉得吵,反而怎么看都觉得可爱,不厌其烦的轻声哄她,看得白霓裳脸都快狰狞了。
“诶?我这是,在哪儿?”生孩子时是无暇顾及身处之境,抱孩子时又无心顾及,洛紫阳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当然是在王府了,这是我的房间,不过现在是我们的房间了。”白霓裳知道洛紫阳这在跟自己说话,当即眉开眼笑的回答。
“我怎么又回来了?”洛紫阳有些怅然若失的喃喃。
“什么又?你本来就一直在王府,你知不知道,当我闯进娘那里想把你抢回来的时候看见你昏迷不醒的样子有多难受,不管找来多少大夫都说找不出病因,我把他们统统杀了,可是你还是不醒,我以为......”
看到白霓裳忽然像个失去母亲的凶兽幼崽般彷徨无助,洛紫阳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抬手欲抚摸她的脑袋安慰她,却被白霓裳接下来的话刺激的想直接呼她。
“我让京城的名匠赶制了一顶玉棺,打算就我们两个就此长眠,可是你肚子里还有个碍事的,我正愁着怎么把她给弄出来又不会破坏你的身体时,你就醒来了,我真的太高兴了......”毫无疑问的,洛紫阳一点也没客气的朝她头上狠扇了一巴掌,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马勒戈壁的蛇精病!得亏得老娘醒来的及时,不然很可能就被解剖了,个死变态!
白霓裳也不在意被打,笑得傻兮兮的沉趁机抓住洛紫阳的手放在嘴边又揉又亲,整个一痴汉脸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洛紫阳这种易心软的性子,看着那张笑得满足的俏脸真是不忍再下手了,垂眸喃喃道:“难道之前的那些都是我做梦?”
“梦到什么了?”白霓裳忽然发现她想要无时无刻掌控洛紫阳的一切,哪怕是想法。
洛紫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梦到我成功离开年亲王府了。”
看到白霓裳一瞬间变得僵硬的笑意,洛紫阳很坏心眼的有了一种胜利感。
白霓裳静默了很久,一张脸阴沉得要命,死死的盯着洛紫阳不放,却也不说话,看的洛紫阳莫名的心虚。
直到洛紫阳怀里的肉团子觉得哭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哄哄她,仿佛天塌了似的嚎起来,洛紫阳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哄她,正好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洛紫阳觉得自家娃儿真是怎么看都可爱的不行!
可是有一只手以一个非常优雅纤巧的弧度看似绵软实则粗暴的钳住她的下巴,将她躲避的眼神纠正过来,而另一只手则是运用着巧劲拿捏着她的小腿,“紫阳,我好想把你这双腿折了,这样你就跑不了了,好不好?”
此言一出,洛紫阳感觉自己腿上正爬着一条毒蛇,顿时头皮发麻起来,白霓裳那语气,就好像是在问“今天的鱼汤有点腥了,明天不吃了好吗”,可恨的是她还特没出息的想给跪。
“你敢!”洛紫阳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的第一反应是捍卫自己的人权,“我现在人在屋檐下,才不得不低头,你以为等我恢复了你还会是我的对手,怕你?呵!”
说这话的时候,洛紫阳是嘴硬有之,骄傲有之,总之就是“劳资不服”!
白霓裳不说话了,但是眼神却更加阴沉了,洛紫阳被她看得浑身直冒冷汗,终于逮到一个新话题:“对了!给宝宝取个名字吧,你看...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是初夏,就叫白夏。”没想到白霓裳还真就这么被转移注意力了,洛紫阳愣过之后就是偷乐,但是乐过之后又不高兴了。
白夏?白瞎?她几个意思?
“凭什么跟你姓?我生的应该随我姓!”洛紫阳柳眉倒竖,继续争取权益。
“你是我养的,她也是我养的,不跟我姓还想怎么?翻天啊?”白霓裳态度坚决还一副理所应当的阴沉模样。
“......白...你的姓太难听了,不好取名字,还是跟我姓好。”洛紫阳见胳膊拧不过大腿,便退而求其次道。
“嗯......菖,约定,对就叫洛菖!”
洛紫阳似乎记得在某一个世界里听说过一个坊间传说,记不清了,大致就是一个村庄里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少女,有一天去山里采药,不小心崴到脚下不了山了,正当她又冷又怕的坐在石头上啜泣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位白衣翩跹的美男子,他不仅言谈举止温雅迷人,还医好了少女的脚伤,少女被他的俊美和风度所俘虏,就此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白衣男子。
天将明的时候,二人分离之际,白衣男子将手中的菖蒲赠与少女,并约定等少女长大成人后就来娶她。
但是白衣男子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少女从花季等到白头,最终孤独离世,而那位月光化作的美男子则在无数个夜晚凝望着可望而不可及的心爱之人。
虽然是个悲伤的故事,但是在那个世界,菖蒲寓意“约定,守候”,洛紫阳只是觉得这是一种美好的品质,无关乎故事的喜悲。
但是白霓裳又有意见了:“不行。”
“为什么?”
白霓裳默了默:“配上你的姓更难听。”
“我娘也不会同意的,你们家不缺继承人,可我家我这一代就我一个,到下一代也就她这一个,我娘怎么都不可能让她随你姓的,你死心吧。”最重要的是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敢来催她传宗接代,她就可以无忧无虑的跟媳妇儿亲亲我我你侬我侬了。
一锤定音!
白菖先是喝了一点温水,然后洛紫阳就开始要喂她吃奶了,但是白霓裳屁事儿贼多,非要给孩子找奶娘,不让她喂。
洛紫阳死活不肯依,自己的孩子当然要自己喂养才安心,于是坚决不同意白霓裳的决议!
然后白霓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生硬的接过裹在襁褓中兀自哭泣的白菖,转手递给旁边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女,“给她找个奶娘,先抱出去吧。”
侍女:“......”我从未见过如此非人的娘!
洛紫阳:“......白霓裳你敢送走我孩子我跟你没完!”
白霓裳忽然倾身靠近,带来一股烧竹的清冽与灼气,“你乖乖听话待在我身边,孩子自然也不会远离你。”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洛紫阳恼恨的瞪着白霓裳,气得一时竟说不出任何有力的话来顶撞她,心里不由得暗搓搓的想到,敢抢我女儿,等我恢复了,非打得你叫粑粑!
但是也正是这个时候她才又想到了系统,貌似从她一醒来就没感觉到系统在呢,以往她出个大事,系统都会第一时间守着她的,这回是怎么了?
之前系统又出现了那个状况,然后她也没了意识,之后又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洛紫阳的疑惑接踵而来,一时陷入了苦思。
白霓裳看着貌似将自己忽略了的洛紫阳,本就阴沉的心情就更加阴郁了,她压低嗓音逼近洛紫阳:“你又在想什么?”
洛紫阳一转眼就看见白霓裳那张堪比怨灵的阴沉脸,吓得心一下子差点跳出嗓子眼了,条件反射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嗫喏道:“没什么啊,我就是很纳闷到底是我之前在做梦,还是我现在在做梦......”
闻言,白霓裳探究地看了洛紫阳一会儿,随后才放缓了神色,“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你记住,从今往后,你的生命只有我来参与。”
白霓裳说得很缓慢,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洛紫阳听完感到一阵心惊。
洛紫阳最终还是争取到了一点亲自哺养白菖的权利,白霓裳死活不肯松口,还是她牺牲了“一点点”色相才堪堪争取到只在中午时分喂养一次的母亲的权利。
虽然找来了两个奶娘以备不时之需,但是白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哇哇哭个不停,就是不肯吃奶娘的奶水,勉强喂进去了一点也会立马吐出来,洛紫阳被孩子凄惨的哭声闹得心疼,非要亲自来喂养,但是白菖还是不配合,就是不肯乖乖喝奶,这下可急坏了洛紫阳。
不过好在喂了几次,小家伙似乎发现了这个食物是自己想要的,有自己熟悉的气息,于是便不再拒绝的努着小嘴吃起来,看到这儿洛紫阳对自家娃儿的性子也有了大致的琢磨。
一身反骨。
这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娘不嫌儿丑,自家孩子怎么样都好。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一赤一碧的光环此起彼伏的交互闪耀,是云雾层层也掩不住的光辉。
赤环早先收势,怔怔的望着手中已经变成废品辨不清模样的铁杵,三无的模样竟似流露着悲伤:“幸得上神曾注入法力的法器,可惜现如今已成了无用之宝。”
世人皆以神魔无所不能,然唯时间不可逆转,即便是神通广大的大神大魔王,也会被时间推向湮灭的顶尖,只有她的主,是永恒不寂灭的存在,亦是最神秘无常的存在。
这根锄头,是主在她还很小的时候特地为她量身制作的本命灵宝,可是却因为折瑶大开杀戒,将白府上下八百号人尽数屠杀,不得已只好用它来将时间逆转回到诱因生出之前,以弥补此番之大罪过。
而现在,它的灵力全失,很快就会腐朽,直至化为乌有......
按下心中的惆怅,女子转身看向还在打坐运气调息的人首木身的女子,嘴里说着关怀的话,但是情绪却毫无起伏。
“当年一战,尊者修为已损耗过半,折瑶身为沧海霸主,手段却极尽卑劣,此一战又伤了您的本元,夋屠妄言,尊者若是再不回到本尊修养,恐怕......”
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清冷无比的冷漠女子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挑非邪最忌讳的话题,反响是可预见的。
就在她话都还没说完时,清冷却异常红润的脸颊便被一根枯枝划破,一道细密的红痕缓缓显现出来。
不远处,原本还在闭目打坐的非邪已经“站立”,密集虬壮的树藤将她的身体高高托起,周遭兴起随时能将一切都撕碎的飓风,风中夹杂着石子儿、枯枝、树叶,正示威般的朝着夋屠蠢蠢欲动。
“你想死在这儿吗!?”非邪上一秒还冷酷自持的神情一瞬间被撕裂,扭曲狂暴的嘶吼着。
夋屠对这些威胁毫不上心似的,依旧面无表情望着高高在上的非邪,顿了片刻,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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