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起死吧!
漆黑冰凉的大路空无一人,安安拖着单薄的身子,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猛地,身后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刺耳得几乎穿透耳鼓,她傻呆呆地站住脚跟,漠然回头。
“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离开的?”谢嘉篪犹如暴怒的狮子,他反应过来后,才横冲直撞地开车追了出来,下了车一把揪住女人的衣袖,力度大得惊人。
“我都已经不计较了,你还想怎样?”安安挥动衣袖,却怎么也甩不掉男人的大手,“究竟要怎样才肯放手?”
“我不会放手的,绝对不放!”男人狰狞地瞪大眼睛,暴戾狂吼起来,“除非我死了!”
安安怔了一下,下一秒已然被男人打横抱起,直接塞进车后座。
回到谢家老宅,谢嘉篪不顾小妻子的反抗,粗暴地将她抱进屋子,又从外面锁上门。
“谢嘉篪,你这个魔鬼,快放我出去!”
谢嘉篪站在门口宣告,“余安安,想走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在你怀孕期间,半步也别想走出谢家。”
男人的嘶吼声很大,吵醒了本该入睡的人。二楼几个房间掀开一条缝隙,有打望或是看好戏的眸光传出。
身穿白色真丝睡衣的谢莛拄着拐杖缓步走出,这几日,因为家里的琐事,搅得他休息不好,气色有些暗沉。
“安安是孕妇,你这样囚禁她,对胎儿不好的。”谢莛明白眼前的状况,气得老脸铁青,“臭小子,大半夜的,鬼吼鬼叫什么?不怕招来鬼吗?”
“这个家还用招鬼?早就是群魔乱舞的地方了。”孤傲的黑瞳发出幽深的色泽,“爷爷,您不觉得奇怪吗?www.youxs.org?www.youxs.org?www.youxs.org,她的孩子从何而来?马珍妮又是怎么掉进冰水中?”
谢莛老眼满是错愕,震惊到说话都不利索,“你,www.youxs.org?”
“是的,”谢嘉篪冷漠地说出一个字又一个字,“爷爷,咱们家里就住在一只鬼。”
“你说马珍妮的孩子不是谢家的种吗?不可能,不可能!”谢老爷子顿感头昏眼花。
另一个门中奔出的谢文晖立刻扶住父亲摇摇欲坠的身躯,“爸爸,您别心急,亲子鉴定上写的明明白白……”
“不错,那孩子的确是谢家的,但是具体是谁的不得而知?因为同时丢失的样本有我的,嘉森的,还有爸爸的。”
“乱搞,乱搞!究竟是谁?”谢莛捂着炸开的太阳穴,“www.youxs.org,绝不能饶了他!”
“爸爸,你要注意身体。”谢文晖心急如焚。
谢莛稳定眩晕的身子,半晌才恢复如初,“赶快把嘉森给我从国外调回来,孩子生下来,你们三个都给我做检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孽种!”
“是!”谢文晖遵守父命。
“安安,你不要再和嘉篪闹别扭了,爷爷向你保证,只有你的孩子降生,我就把董事长的位置也一并交到嘉篪手中,求求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吧!”老爷子又叹了几口气,隔着门板说道,“嘉篪,你也不要逼得太凶,总把安安锁在房中,会憋出病的,往后命令下人不让她出这个园子,你们两个一人让一步吧!”
“哼!”谢嘉篪最后望了一眼紧锁的大门,再一次宣布,“从今往后别想离开我半步,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处!”之后,气愤离开。
第二日,清晨,谢天国际总裁办公室。
www.youxs.org,今早起来,想起伤心的一幕,头疼得快要炸裂开来。
门兀自推开,一道人影急匆匆地大步进来。
“三哥,听说你找安安摊牌了?”魏爵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昨晚,谢嘉篪给老大致电,在电话里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李开放因为正在准备金屋藏娇的事,实在分不开身,便排遣老四过来瞧瞧。
“她要和我离婚。”谢嘉篪头痛欲裂。
“还有吗?三嫂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这是他最关心的话题。
谢嘉篪低着头没有吭声,努力思索,半晌回答,“她说我欠她一条人命……”他一夜反复思量这句话也没搞明白状况。
魏爵的心忽地沉了下来,一点点沉入海底,“三哥,三嫂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要不,就用一些药吧!”
谢嘉篪抬起迷茫的眸子,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兄弟。
“这种情况再继续发展,安安真的要精神分裂了。”魏爵咬着牙说道,“我这里有两瓶药,每天饭后服用,平时吃小片,情绪激动时吃大片,一个星期内她的病情就能稳定下来。”
“安安正在孕中,这样做……”
“三哥,不要再犹豫了,倘若还是踌躇不前,我真怕大的小的一块儿遭殃。”
谢嘉篪听了兄弟的话,眉毛皱在一起,无奈地点点头。
皇朝别墅,又是几个无眠的夜晚。
自从那天争吵之后,安安一直被禁足在谢家老宅。谢老爷子因为知晓马珍妮的孩子来路不明,因而更加优待安安,一日三餐,饮食起居,事无巨细的交代。
安安多半呆在自己的房间中,她不想出门见任何人,这个家藏龙卧虎,说不清是友是敌。谢嘉篪则每日处理事务直到深夜,用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趁他的小妻子熟睡之时,偷偷走进她的房间,拉着对方的手述说衷肠。
此时,谢嘉篪坐在大厅中沉思,权叔也跟着唉声叹气。他想去妻子的卧室,又唯恐她情绪波动,只得将兜中攥得发紧的药瓶递到权叔手上,“这是她的药,现在应该吃大片的。”
权叔点头,看都没看,便直接接过。
说来奇怪,这几天,安安睡得格外好,早上都是很晚才起床,因为有了足够的睡眠,气色也好了许多。于是,权叔便按照谢嘉篪的嘱咐,每日饭后给她定时服药。
然而,安安的状况却时好时坏,有时眼神直楞,静静地坐在某处像个花瓶,有时仿佛看见什么,自己对自己小声嘀咕。
下人们看到这种情形都小心翼翼地躲得老远,私下里议论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又是一个冬夜,安安服药之后,脑袋里混礓礓的,www.youxs.org。
谢嘉篪依然如往常一般,驱车回到谢家老宅。奢华的布加迪威航停靠在庭院的空场中,他拔足下车,在家里根本没有锁车的习惯。
二楼,男人掏出备用钥匙,悄悄打开房门,轻着脚走了进来。
屋里很黑,也很静。月光清淡的余晖穿透窗帘布,直接照射在大床之上,撒在那静止不动女人惨白的脸上。
谢嘉篪的脚步很轻,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最后坐在床边。他用粗糙的手指临摹女人光滑的皮肤,满脑子想得都是事,快被郁郁不欢的心境逼疯了。
“老婆,对不起,除非死亡,我真的不能放手!”一滴泪滚落,砸在安安的脸颊上,慢慢滑入她的口中,那是一种咸涩的味道,纠缠着人的味蕾。
安安的眉头轻微一皱,她正在一个纠结的噩梦中,梦里有一张张清晰的人脸飘过,她的亲人,她的朋友,甚至她的敌人……最后,一个白皙可爱的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眼泪汪汪地哭诉。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你好狠的心啊!我恨你,不要再当你的儿子了!”孩童的脸一寸寸接近,又一寸寸放大,突然变成一颗白骨森森的骷髅,眼眶中流出红色鲜血。
安安吓得发足狂奔,可那悬在半空中的骨头却怎么也不肯放过她,一步不离地跟着她的步子。
“啊!不要过来!原谅妈妈,妈妈立刻给你报仇!”一声尖叫,安安感到脚下一绊,整个人宛如掉入了万丈深渊,她大汗淋漓地惊醒,已经从床上掉到地上,摸摸自己的脸颊,上面有浅浅湿湿的痕迹,难道自己刚刚哭过?可为何眼角没有一丝水汽。
谢嘉篪试图靠近,可安安还在混沌中,一时不明白,失声大叫,“我一定会杀了他,杀了他!”
谢嘉篪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如刀割,又不能与她硬碰,只是用接近绝望的眼神凝了她很久,才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呼叫了好一阵子,她的心绪稍有好转。可是脑子还是一片朦胧,总感觉耳边有人在不停说话,她捂住脑袋,拼命摇头,但是那声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安安跑下楼,在别墅里一个人乱走,想要呼吸新鲜空气,路上零星碰到的佣人全部退避三舍,仿佛她是带着瘟疫的动物。
空旷的停车场,布加迪威航停在正中,左右没有一个人。安安耳畔又响起了一遍遍的冷嘲热讽,那魔魅的话语不断怂恿,“安安,你想复仇又下不了手,既然那么矛盾,不如和他一起死吧!”
蓦地,安安僵滞的表情有了一丝改变,粉红的嘴角不禁冷冷勾了起来。她打开车门,从杂物箱中找出一把扳手,复又下车,钻到车下,将刹车油管朝反方向轻轻拧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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