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潘达因才刚进入树林没多久，就被突然出现的面具人拦住了。

斯潘达因再一次凝望深渊，被吓的向后瘫倒在地上，不住地向后挪动说道：“大人，我刚刚有话没说，是庞加贝克大人吩咐的。”

“哦？和他有什么关系，说吧。”

“是是是，庞加贝克大人说要大人您多关照一下那个长着角的小子和那个吃了恶魔果实的女孩儿。”

“呵”面具人不屑地笑出声。

“照顾？”

“是的，庞加贝克大人说过，等他们长大后让他们来当他的助手。”

“哦？他就这么看好那两小家伙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我现在立马离开。”

说着斯潘达因连滚带爬地往回逃去。

面具人对其没有任何兴趣，但庞加贝克指名这两个孩子倒是让他稍微有些在意。

刚刚那两个孩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资质，最多也就是那个小男孩称得上是勇气可嘉，但其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有些惨不忍睹，至少在战斗力方面看不出其有什么特质。

反而是那个带着鸽子的小男孩儿，小小年纪竟然提前发现了自己的暗中窥视，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过被庞加贝克看重，可能是其身上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吧，能让他感兴趣的事情不多。

是因为恶魔族的血脉吗？

恶魔遗族虽然凋敝，但以庞加贝克的能量还不至于寻找不到，那这个男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呢？那个女孩子呢？

或者，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两个孩子可爱？不可能！

但他也确实已经很老了，为了培养接班人不是不可能，而他的接班人按照规矩只能是他的亲属。

那个小男孩儿是恶魔遗族，绝对不可能和他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那个小女孩才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而那个小男孩儿，自己当然也会好好“照顾”，反正只要不死，庞加贝克那个老东西也没办法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面具人突然觉得会想这些东西的自己很可笑，他什么时候变成这般的狼狈？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他的心底就想起那个人那双无情的眼睛，恐惧让他觉得羞耻，但羞耻并不能抗衡恐惧。

再多想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自己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面具人化成一滩消失不见了，他彻底融入了这片岛屿的黑暗，而曾经他是整个世界的黑暗。

......

凯撒上辈子所受到的教育，不论是质量还是乐趣都远远超过眼前这种“课程”。

但此时这不应该是一种优越，而是一种奢侈。

他不能要求cp9给这些孩子们的教育是和他上辈子一个等级的，甚至于眼前这种程度的课程，对于这些孩子们也已经是一种珍贵的宝物了。

这种事情凯撒能想明白，但却接受不了，尤其是他还知道cp9的这些孩子未来是怎么为了这些“小恩小惠”为了世界政府的正義而战的。

其实他最接受不了的是与他们相比自己的“智慧”总感觉有些肮脏。

凯撒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默默地坐了下来。

好在他本来就坐在最后一排，好在女性面具人只是停顿了一瞬就开始继续朗读报纸的内容，好在比起对凯撒行为不解，这些孩子们更愿意把时间花费在学习上。

这让凯撒这种明明可以社会性死亡的举动，根本就没有他想象地那么严重。

然而，凯撒即便意识到此时课程的重要意义，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走神了，就像是大学生听小学生的课程，真的集中不了注意力。

尤其是就在他的身后，那个庞大面具人不停地叫着“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想最后挣扎一下，自己没有错，所以凯撒希望能从这个面具人的身上找到他不对的地方。

但思考的结果让他明白自己再次错了。

刚刚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其对着干，凭借庞大面具人那份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力量，再加上cp9本身就是个不吝于杀人的组织，凯撒库朗感觉自己死了都白死。

但最终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将凯撒拉开，对着昏迷的莫奈，一个劲儿地询问她的名字。

这其实已经是一种宽容了。

而除此之外，这种非得让莫奈亲自回答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的行为，让凯撒库朗觉得很蠢，很不知变通。

但这份蠢让“聪明”的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凯撒也不是很能描述，有点像是“令行禁止”，比如队伍被下达行进命令的时候，就算前面是粪坑也要面不改色地趟过去。

而凯撒觉得，如果是粪坑，这么明显的考验，他觉得自己也能忍受并且趟过去，但像这个面具人一样彻底融入他生活成为习惯的的“死脑筋”，他不可能做到。

来到cp9之前，凯撒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努力的准备，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但这远远还不够，他必须要做好连自我都舍弃的准备。

凯撒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即便明白他自己缺少什么，但他仍在犹豫，到底是cp9这里能让他变强的训练重要，还是他的自我重要。

就在这样的纠结始终的不出一个答案的时候，报纸读完了。

课程结束了，训练要开始了。

庞大面具人还在锲而不舍地询问着等待着莫奈的苏醒，而其他孩子则是整齐地列队，就连新加入的卡莉法也因为其他人的影响，很快就适应了。

由加布拉带领，他们离开了这座高塔。

压迫的感觉扑面而来，那最开始出现的强大面具人已经等在高塔之外。

“你们三个新来的听好了，今天的训练是绕着这座岛的海滩跑步，明白了吗？”

“明白了！”凯撒大声喊道，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决心，这也是他军训的经验，至少目前来看，海军对于此道也是非常热衷。

然而，路奇和卡莉法却并没有如此。

不过，凯撒倒也习惯了。

“闭上嘴，明白了吗？”

“明白...了？”凯撒这次可能是真的明白了。

面具人挥了挥手，加布拉带头开始跑了起来。

跑步这件事，尤其是长跑凯撒觉得自己还算擅长，初中，高中，大学的体侧他全都是满分，而且他还参加过市里的马拉松比赛。

然而，只是刚开始，就让他完全蒙了。

绕岛跑圈，毫无疑问是长跑的范畴。

但这些孩子一上来就拼尽全力仿佛在跑50米冲刺一样。

凯撒擅长长跑，但短距离爆发他不擅长，甚至他感觉体测时候跑短跑会比长跑更让他疲惫。

因为长跑就算要求一定速度，但保持那种速度顶多就是普通的“累”，而短跑的爆发，却感觉是强行让自己的身体达到一个极限。

凯撒可以忍受“累”，但从来不曾让自己的身体去触碰极限，所以每次短跑他总有一种自己没有尽力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谁长跑的最开始要像跑短道冲刺一样爆发一波吧？这样后面还跑不跑了？

“跑！”面具人没有发出声音。

声音是在凯撒的脑海里发出的。

于是凯撒也开始爆发自己的速度，不止触碰了那个极限，还在身体明显吃不消之后继续保持着那个极限，甚至于因为突破到极限的过程太辛苦以至于他自己都无法去思考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他却这样继续跑着。

这样的奔跑实实在在地消耗着凯撒的体力，而这种消耗直观地体显在他的速度上，他越跑越慢，很快就掉队了。

这也没办法，谁叫他的身体素质是所有人里最差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始终保持着他的极限，而不是仅仅地止于“累”的程度。

很快，凯撒也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沙滩上。

在土地上奔跑和在沙滩上奔跑完全是两码事，尤其是在海水是不是会涌上来淹没到小腿肚上的海滩上。

训练跑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负重，比如说绑沙袋，而此时绵软地随时可能将脚陷入沙子里给脚部施加拉力的沙滩就多少起到一点沙袋的作用，而不时上涨的海水也有类似的功效。

而每一个绑过沙袋跑步过的人都明白，其实这种方法最累的并不是绑着沙袋跑步的过程，而是绑上沙袋以及沙袋没有绑紧时不时的颠簸以及重新调整并绑紧沙袋的过程才是最累的，忽略沙袋对脚的磨损，这种时有时无的重量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而海滩上的沙和水就有这样的效果。

除此之外，这种变化之多，变化之不可捉摸也可以锻炼平衡能力。

所以在海滩上奔跑，就像是赛车的弯道一样，多少也得降低点儿速度。

可此时的凯撒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极限在冲刺。

他身体的负担更是成倍的。

对于这种摧残身体的行为，任何人都会意识到不妥，同时身体本身也会本能地产生应激反应。

这一点，面具人自然明白，但他更明白，身体所能承受的远比思想所能承受的多得多，理智才是身体最大的枷锁。

不过，他与生俱来的这种见闻色霸气，可以轻松解开这种枷锁，以此来突破肉体的极限。

只不过......这个家伙的身体未免也太差了，这才刚刚跑到海滩怎么就彻底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