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蹙眉,在想祁凉上了船为何没有解决了温萦。
“你来做什么?”她将孩子搂在怀里。
温萦没答,进屋后,先将软榻边的香炉点上,随后在榻边坐下。
阮软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喊了一声祁凉,屋外没人应她。
她轻蹙眉,打算起身让人把温萦赶出去,温萦先她一步上前将熟睡的祁小宝抱到一旁,随后在她面前撒了一把异香,
大哥不愿意给她下蛊,那就只能用巫术了。
那香是她特意研制的,只要吸入便会失去意识任由她摆布,只是维持的药效时间不长,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所以她要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将她的记忆改了,温萦锁了门,低声念了一段咒语,阮软乖巧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温萦。
她模样很乖,温萦问什么她答什么。
“你的夫君叫温珩,记住了么?”温萦嗓音蛊惑。
“你们成亲一年,有孩子、他是你夫君,你很爱他。”
阮软双眼有些迷离,陷入混沌里,她能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那人引导着她的思绪,她下意识的便去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她说你的夫君叫温珩时,阮软下意识的蹙眉,想反驳说不是,但竟然发不出声来。
温萦没想到前面她能跟着她的引导走,到了后面,她竟然不说话了。
温萦脸色微沉,又重复了一遍,但阮软睁着眸子依然没有回她。
难不成,这巫术对她没用?
温萦不相信,继续嗓音蛊惑的引导,但榻上的阮软再也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
不对劲啊,她的巫术还从来没有失败过,温萦打算重新试一遍,结果阮软忽而阖上眸子,睡了过去。
任她怎么喊都喊不醒。
……
阮软陷入了一段梦境里,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
“祁凉。”她大喊,梦里回应她的只有回声。
“祁慕北。”
“秦时。”
“祁小宝。”
“秦玺、苏渔!!”
她喊了个遍,但都没人应她。
什么鬼?温萦这厮对她做了什么?她这是死了?阮软认命的往前走,终于走到了一处院落前,里头有女人轻声哄孩子的声音。
她往里头探了一眼,屋内温声细语的女人竟然是阮红玥,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很耐心很耐心的哄。
所以,这应该是她小时候吧,娘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她。
阮软进屋,喊了一声娘,阮红玥似没听见,一心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她蹙眉,走到她面前:“娘,我是阮软啊。”
阮红玥一边逗怀里的奶娃娃一边道:“我们家软软真乖。”
“……”所以,她看不见自己?
阮软不确定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真的没有半分反应。
所以她现在不会就是一缕魂吧?她真死了?温萦这个狗东西,她活了非得掐死她不可。
眼前的画面很快一转,襁褓里的奶娃娃长大了,四五岁的阮软跟着阮红玥四处逃命,阮软一开始不太理解阮红玥为什么要把她藏在秦娆的身份底下。
但她现在挺能理解了,追杀她和阮红玥的人是真多。
阮软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这么锲而不舍的找她们母女俩这么多年,还就是为了弄死她们。
一直到她十岁前,都是跟着阮红玥四处躲藏,阮软现在就是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魂,几次想出手帮忙,都使不上劲。
作为一个旁观者,阮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貌似,追杀她们的人,不是同一批人,有一批人是想直接要她们死。
而另外一批人好像是要抓她们回去?至少态度上很客气。
她狐疑了,所以娘到底瞒了她什么不告诉她?
阮软还没想个明白,阮红玥已经带着十岁的阮软去了西岐,她没记错的话,后面应该就是她在西岐救了温珩。
她一直跟在小软软的身后,看着她们在西岐生活了半个月,看着小阮软放了一把火烧了一座偏僻的庭院,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半拖着血肉模糊的温珩从着火的屋里出来。
他几乎浑身是血,两条腿断了,眼睛里没有光,一片死寂。
说实话,在之前,阮软是不心疼也不同情温珩的,因为他,她才会和祁凉分开,才会连生孩子祁凉都不在身边。
但这会儿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忽然又有些可怜他了。
他是天之娇子啊,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过于优秀遭了容贵妃的嫉妒,挡了容贵妃儿子的路,就被如此算计,他冷漠他无情他视人命如草芥,是因为这个世界也没有善待过他。
阮软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太难受了,第一次觉得容贵妃如此该死。
她也是为人母亲,却能如此祸害别人的儿子。
阮红玥没带着小阮软在西岐久待,几日之后她便带着她离开了,阮软这抹孤魂一直跟着她俩。
直到在肃州城外的悬崖底下,遇到了秦娆,真正的秦娆。
她看着小软软同秦娆无话不谈,两人做了几日朋友,后来秦娆离开,她便跟了上去,看着她被杀,她无能为力。
再后来,阮红玥将秦娆的尸体埋了,抹了小阮软的记忆将她送进了将军府,阮红玥独自离开。
阮软看着被抹了记忆的自己像个新生儿一样,懵懂无知。
她跟在阮红玥的身后离开,看她趁着夜色去了祁凉的府上,她将自己托付给祁凉照顾,只要她在京城便希望祁凉护着她。
阮软想既然祁凉答应在京城护着她,她又是怎么失身的?失身给谁?
没有记忆的阮软同箫寒有婚约,她便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萧寒,等着嫁人。
不曾想,某日晚上她去找了箫寒,他不待见她,没让人进屋,她失落回府时,遇上了祁凉。
准确的说,是中了药的祁凉,他将阮软拦了下来。
阮软忽然想到之前皇叔说的,祁凉中了媚药,他带他去青楼解决,结果他跑了。
是在外面睡了别的女人,那个别的女人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阮软看着中了药,但仍然克制的男人,就想到了两个字,妖孽。
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了,呜呜呜呜想睡!!!
小阮软看着祁凉,小声的问:“你你你……有事吗?”
“嗯。”他点头,眼睛微红,被药效折磨到极致,却一直在控制。
“什么事?”她问。
祁凉说了句抱歉,便拉着人极步走了。
一抹孤魂的阮软赶忙跟了上去,活像去捉奸的妻子,虽然他拉着的那个人也是她自己。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特别顺其自然了,饶是孩子都生了,阮软看着眼前这旖旎的一幕还是觉得心跳加速,面颊红的发烧。
所以,她早就把祁凉糟蹋了。
不,是她被祁凉糟蹋了!!!她这个时候可是‘一心’喜欢箫寒的。
阮软琢磨了片刻,所以团子他爹应该就是祁凉了,那小北的娘呢?
祁凉除了她还睡过别人?
阮软咬牙,这个狗男人!!!
屋里,小阮软细碎的呻吟声传来,跟小猫儿似的,阮软听的面红耳赤,太尴尬了,她跟祁凉第一次是这样的吗。
这也太禽兽了,面上看着清心寡欲的祁凉在床上是真禽兽。
……
温萦意识到巫术对阮软失败后,没耽搁,神色慌张的去找了温珩:“大哥,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巫术一开始对她有用,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便控制不住她了。”
温萦说完,犹豫了片刻又道:“她现在昏睡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温珩表情立马阴了,冷着眸子看她:“温萦。”
温萦自知理亏,头皮发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都很好。”
温珩没理她,急忙转动轮椅去了阮软房间,她当真如温萦所言般呼吸平稳的躺在软榻上。
脉搏和心跳都没问题,但就是叫不醒。
温萦也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身体没受伤,就是叫不醒。”
温珩俯身叫她,阮软没反应,他脸色很不好:“船靠岸,去找大夫。”
温萦这时候不敢惹他,赶忙去照做。
片刻功夫,船就停在了历城渡口,温萦和侍卫下船找大夫时,不忘也苏渔带上,装在麻袋里带下了船。
侍卫去请大夫,温萦则带着苏渔去了一趟附近牙婆子的宅子。
大晚上的有人上门做买卖,牙婆子也没不耐烦:“姑娘是买人还是卖人啊?”
“卖。”温萦开口,把麻袋丢她面前:“府上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发卖了。”
那牙婆子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女人,面相看着几分刻薄,她打开麻袋打量了几眼苏渔:“模样还不错,算的上上乘,姑娘想卖多少银子?”
“五十两。”银子不银子的,温萦不在乎,无非是解决个麻烦罢了。
那牙婆子本来打算出一百两买她,结果人只要五十两,她这可是赚了,就这模样,转手就能卖个三五百两。
牙婆子爽快的付了银子,把人带进了屋,关在暗房里,等着其他买主。
……
她从牙婆子那处出来,侍卫已经找好了大夫,先把人带上船了,温萦跟着上去,刚走到阮软房间门口,便听见温珩动怒的声音。
大哥这次是真生气了,温萦之前是很有把握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阮软身上,这巫术就不行了。
温萦叹气,进屋,正好听见大夫说:“这姑娘就是睡着了,没什么大碍。”
“睡着了为何叫不醒?”
“这……许是太劳累。”
温珩压根不信这番说辞。
小剧场:你阮婶子让你照顾闺女,你给人照顾到床上去了,孩子都生了三,你说你是不是禽兽!!!
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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